劉措溪慢慢擡起眸,深深的幽光似朦似朧。
“安心,”措溪突然轉過頭,緩緩地說,“幫我調查一下,公司的內奸到底是誰。”說罷,她再次仰頭,側臉微微顯露出憂傷的感覺。
“好。”裘安心見劉措溪面含憂色,心中一顫,沉聲應著。
掐著日子,她每分每秒都如同度日如年。
三天,就只剩七天天了。
三年之期,也只剩七天了。
到時候,她似乎連執著的本錢都沒有了……
。
他薄脣輕抿,微微一動:“小溪,我們分手好不好?我們分手好不好?好不好?”劉措溪全身一顫,心口驟痛,急忙從牀上爬起來,粗重喘息著。
黑夜裡,他遠去的修長身影,一如往常般,夜夜入夢,夜夜摧心。
劉措溪慌張靠在牀角,按了一旁的檯燈,瞬間黑寂的房間纔有了些許的光亮。
有人說,黑暗是生命的本源。
但是劉措溪卻獨獨厭惡黑暗,甚至於扭曲著厭惡它。
南國的夜,風寂靜,一片籠罩在祥和的風景下。
高樓大廈,B市,是這個省唯一的一個如同國際商業區的市。
劉措溪從牀上爬起來,慢慢走到自家臥室的高大落地窗旁,一下子掀開了厚重的窗簾。室內的地面立刻灑下了一層銀灰。
三年,她如同工作的機器。
三年,她如同愛情的奴隸。
每個事物,都緊緊而致命束縛著她。
“咚咚咚”突然,門聲響起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裘安心拿著叫響的手機,穿著低胸的睡衣,睡眼惺忪走了進來。
“措溪,你手機,半夜三更的,韓楓那矬人打什麼電話……”
劉措溪眉心一擰,點點頭,接過電話,放在耳邊。
“措溪……光宇集團副董事長邀請你明天去他們公司去。”韓楓沉穩的聲音傳來。
劉措溪還記得當初公司在招聘的時候,韓楓慢慢從門口踱步進來,一身沉穩,眉目犀利,但那張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娃娃臉當時差點兒讓措溪笑噴。
但是韓楓的確給措溪的感覺是熟悉的。
後來才據悉原來曾經很久以前她在一家小店醉倒過,是他幫她打的電話叫的安唯。
措溪當時的心情是苦而澀的。
從前,在面對父母的事情的時候,她總是在逃避,一味的逃避,才錯過了許多事情,忽略了許多事情,認錯了許多事情。
但現在,她已經厭惡錯誤了……厭惡懦弱,厭惡自己的逃避。
她要直面!
久久沒有聽到劉措溪的聲音,韓楓略帶探尋的聲音傳來。
“措溪?”
劉措溪抿脣一笑,眼簾微挑:“好,我10點去見他,麻煩你幫我說一下。”
劉措溪的手機電話號碼不公開,說實在的,這件事情措溪一直對韓楓有愧,畢竟一些人如果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會少了很多麻煩,當初就給韓楓獨擋一面,自己快活了,也不知道韓楓那邊該解決多少麻煩。
“喂,措溪,出神兒了。”掛了電話,劉措溪被裘安心碰了碰手臂。
“明天光宇的副董要來見我們……”
裘安心的神色退去了憔悴與惺忪,眼眸逐漸清明。
。
第二天上午,劉措溪準時來到了光宇集團,門外的那個漂亮的女前臺指引她來到了副董事長的辦公室裡。
這個辦公室不是很奢華,反倒是很雅緻,以劉措溪的眼光來看,副董事長應該很有品位。
靠近一面牆壁,有一道小門,只聽一聲扭動的聲響,一個高大的陰影出現了,
這是一個大概二十七、八的男人,他一臉沉穩的笑容,微微勾起的脣瓣乍一看讓人一下眼熟。
劉措溪臉頃刻間有些蒼白,心口涌潮著的痛苦扭曲著她脆弱的心房,但她卻面帶微笑,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著。
“劉總,今天來我並不是想跟你籤合約的,”副董事長李俊坐在椅子上,脣微微勾起,“劉總不如猜猜今天來我找你幹什麼?”
“李董,今天來我卻是想和您籤合約的,李董猜的出來吧。”劉措溪淡淡的聲音傳來。
李俊深邃的眼鏡戛然勾起一絲饒有意味的幽光,他沉沉一笑,慢慢地說:“劉總真有意思……那好吧,劉總這麼直白,我也明說了,”他頓了頓,一雙漆黑的眸子掃了措溪一眼,“我們這裡只是分部,而我也只是副董事長,總部在臺北……如果劉總去的話順便可以考察一下地形,好計算設計。我們真正的董事長就在臺北,如果劉總不嫌麻煩的話。”
劉措溪挑了挑眉:“你的意思,讓我帶幾個人到臺北去?”
李俊不可置否,饒有意味點點頭。
劉措溪眉宇間精光一現,她勾脣一笑:“那好……”
“哈哈,”李俊笑了起來,“我喜歡劉總的爽快。”
至今,劉措溪還從未去過臺灣,倒是手下幾個人都是去過的,對那兒自然也熟悉,這就少了劉措溪很多的麻煩,她第二天就訂好了機票。
裘安心被她留在公司查內奸去了,她只帶了秘書韓楓,設計策劃劉鬱,山芊芊還有造價莫宇奇。
當飛機劃過湛藍的天,伴隨著雲層的遮掩,慢慢消失在眼界中。
不知怎麼的,劉措溪心口又是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