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惜常買了一束百合跟劉措溪來到了醫院。
劉措溪跟醫院裡的護士一來二往混熟了,護士們看到了阮惜常都微微驚訝。 “措溪,這是你男朋友啊……”
劉措溪驚訝,阮惜常卻面含笑容,並沒有拒絕。
劉茵茵因爲化療而精疲力竭,面色憔悴,阮惜常靜悄悄走進去,然後將花放在一旁空置的瓶子裡,給劉措溪和自己搬了一個椅子。
劉茵茵疲憊的雙眼略有驚詫看著阮惜常,她顯得很憔悴,頭上罩了一個白色的帽子,頭髮已經掉光了,皮膚蒼白快接近透明。每次劉措溪看到這一幕,都心酸極了,都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但最終還是被她很好控制了。
如果對她僅僅只有恨的話,又怎麼會心痛?
劉措溪呆滯的片刻,對上了阮惜常異常溫和的眸子,劉措溪更加恍惚,這樣一個男子,這樣一個清洌清冷的男子,終究如她所料,對她露出瞭如沐春風的笑容。
原來,黑馬王子也能變白馬王子。
劉茵茵靠在牀上,半酣著眼睛,疲倦的感覺在她的臉上流淌:“美兒……”
阮惜常一怔,本以爲劉措溪的小名是江宇南喚的‘阿美’,卻沒有想到是‘美兒’。看來江宇南對待劉措溪果真是不同的……
“這是……”劉茵茵的眼神看向阮惜常。
阮惜常還沒有說話,便被劉措溪搶了過去:“這是阮惜常,我的校友……”
阮惜常面色如常。
劉茵茵的眼睛中雖然疲憊但還是閃爍出了一種深邃的幽光,隨後慢慢垂下眸子:“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美兒……”
劉措溪鼻尖一酸:“沒事兒……”或許她們母女倆相處一直都是這樣生疏客套。
“措溪,你過來一下……”門口一個護士探出頭來。
劉措溪怔愣的片刻,然後走了出去。病房中便只留下阮惜常和劉茵茵兩個人。
“好好照顧美兒……”劉茵茵看著阮惜常,聲音頓了頓,“她很優秀,我也很對不起她,江宇南和安唯喜歡她我知道,但是看得出來……”劉茵茵咳嗽了幾聲,“儘管江宇南這個孩子很不錯,但是終究只會是哥哥……希望你能照顧好美兒……這些日子也辛苦她了。”
“這麼鉅額的醫療費,她是怎麼支付的?”阮惜常遲疑問了一下。
劉茵茵驚訝:“不是你借給她錢才交了麼?!”
走出醫院大門,阮惜常劉措溪一直都是沉默著的,阮惜常直視前方,一時心口酸澀難當。
太陽照在頭頂上熾熱無比,剛剛走過馬路,在炎熱的天氣變換中,阮惜常慢慢側過頭,卻看到了劉措溪一直站在馬路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地方,只是呆呆在那裡站著。
忽然一個摩托車從遠方飛馳而來,阮惜常在那裡站著本以爲劉措溪會躲開,但是誰想到快要到她身上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阮惜常微有慍色,飛快衝過去,然後將她抱到懷裡,遠離了那輛摩托車。
騎摩托的人罵罵咧咧遠去了。
劉措溪還是目光呆滯看著滾燙的路地。
即使再好的修養在面對措溪的時候阮惜常還是控制不住脾氣。
“劉措溪,”阮惜常的聲音近乎於咬牙切齒,“你倔強到何等程度!”即使沒有錢也遲遲不會打電話給他借錢,準備預支自己的工資來支付那麼鉅額的醫療費。
對待感情還這麼遲鈍!
但阮惜常的話只說了一半,他本來想說到底是‘我原來從來都沒有真正走進你的心!’可是心中執念真的太深了,他已經無法放下……他不想讓這盤感情的棋成爲一盤死局。
頭頂上是熾熱的太陽,懷中的女孩卻依舊不動聲色,眼睛直直看著地。
阮惜常的心複雜難言。
“劉措溪……”
阮惜常的話未說完,劉措溪慢慢擡起手,手毫不遲疑攬住了他的腰。
“醫生說,我媽的腫瘤是惡性的……”
一句話,阮惜常頃刻間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