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刨 土

由于路上耽擱，直到中午十一點整，來到丈母娘家。也真是應了那句話——好事多磨！

以往去丈母娘家都是走小路，今天開著車，我老婆習慣性地還是走小路。結果走到半路上才發現過不去，于是老婆只好掉頭。一掉頭就開進了路邊的一個小樹林，里面有一個較深的坑。前輪陷了進去。老婆腳踩油門，沖了兩次都沒沖出來。

于是我和兒子從車上下來，給她看著路。我說：“兒子，要不咱兩用手挖一些土，墊進坑里去吧，不然你媽這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開出來！”

兒子說：“用手？臟死了！”

我說：“臟也沒辦法呀，來，動手吧！”于是我帶頭蹲下來，伸出雙手捧起土往坑里扔，兒子看到了，不情愿但也跟著我干起來。墊了一些土，我兒子又將坑的周圍用腳踩平了一些。這次我老婆再踩油門，總算出來了。

到了丈母娘家，兒子的舅舅為我們開了門：“你們怎么才來呀？等你們吃飯呢！大姐，你不是開著車來的嘛，怎么才來呀？”

“我到門口大小樹林里陷到坑里啦，好半天才出來！”巫婆說。這時我和兒子也顧不上說話，到洗漱間洗手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這父子倆，忙著上廁所嗎？那也得一個一個來呀！”

我老婆說：“他倆刨土了。我車不是陷到那個坑里了嗎，他倆刨土把坑墊了起來，我才出來的。”

于是一群人哈哈大笑。小舅子發話了：“你那車技太差，那么點坑就把你擋住了，有空多練練車吧！”

小舅子媳婦已經將菜端上了桌，說：“來，邊吃邊說！”

這時才真正感受到了過年的氣氛。因為這里人多呀——滿臉滄桑卻穿戴一新、精神抖擻的丈母娘高興得不得了，還有小舅子及其媳婦、小姨子偕同老公、小外甥、小侄女，再加上我們一家三口，把家里都坐滿了，地上站的，沙發上坐的，還有在廚房忙乎的，笑聲不斷。

春暖花開，我也不用去上班了，又有時間在家里看電視。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所不同的是老婆對我的態度。因為該說的話都說過了，這次她什么都不說，只是每天上她的班，回來后做飯、洗碗，輔導我兒子的作業，做著所有女人該做的事。

偶爾我也會聯系藍天，跟他聊幾句。他說：“現在生活倒是不成問題了，關鍵是那個小樹不省心，上了高中以后，老師老是叫家長，還和女生早戀！”

我說：“當初你就不應該把他倆調到一個班里去！”

“問題是不調他就不上高中了，要去學什么廚師。廚師有什么好，整天呆在廚房里，煙熏火燎的，連個好衣服都穿不成，我不是也沒著嘛！唉！”

說著，藍天還給我講了這樣一件事兒——一天，上課的時候，小樹和伍一淼互相傳紙條，將紙條揉成團在教室里飛來飛去。老師特別生氣，就打電話告訴了家長，柳樹葉還好，沒罵小樹。可是那個女孩子的媽媽知道后，特別生氣，就罵了孩子，結果差點兒出了事兒！”

我聽到這兒，忍不住問：“怎么了？”

藍天說：“第二天那個女孩子不知從哪兒找的安眠藥，喝上了，幸虧搶救及時，沒什么事兒。不過這下可好，小樹天天跟在那個女孩屁股后面安慰，生怕她再有什么事兒，學習本來就不好，這下更差了！”

我說：“哎呀，這事兒還真夠懸乎的！好在沒出大事！小樹這個階段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兒。你也別急，至于說學習這事兒，無法強迫，還是順其自然吧，只要他能順利地高中畢業就好，別的真的沒什么。不上學的，考不上大學的孩子后來過得好的也多得是，別發愁了！”

“也只能這樣了，我發愁沒用呀！哎！怎么就沒用呢？這孩子，越大越不知該怎么管教了！”藍天搖著頭說道。

我拍拍他是肩膀說：“或許不管就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