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zhòng)人便不由沉默了,刑房裡趙元振壓抑的喊叫聲便又清晰起來。
胡宗偉的臉色,更難看,額頭上甚至有汗珠滲出。
韓平正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鄙夷的道:“姓胡的,這就是你們的書生志氣嗎?這還沒到刑房呢,你就嚇成這樣,要是真到了裡面,是不是要亂咬人啊?”
胡宗偉便立刻耿起了脖子,憤怒的跳著腳兒罵道:“韓平正,放你孃的狗臭屁!我胡宗偉是什麼人?二小姐是什麼人?我就是再不堪,平日裡也最是敬佩二小姐的,我會亂咬人?讓毒害二小姐的真正兇手逍遙法外?那想都別想!”
衆(zhòng)人見他如此說話,反倒有些佩服了,韓平正也是有些難堪,爲了扳回面子,嘴上還是小聲兒的道:“哼!這事兒不是比誰嘴巴聲音大的,是要看上刑的時候能不能挺得住,你叫的聲音大有什麼用?”
“我——”胡宗偉有些惱怒,就要上前先與韓平正撕吧,就聽那邊刑房裡的喊叫聲突然停了下來,獄卒將趙元振解了下來,遍體鱗傷的拖了回來,打開牢門往裡面一扔,又指著南玉屏道:“你出來!”
南玉屏便看看遍體鱗傷的趙元振,趙元振卻向他狠狠的一攥拳頭,南玉屏會意,點點頭,大步的走了出去。
刑房,王彥皋看見南玉屏器宇軒昂的走了進來,不由暗暗點頭,卻還是道:“南指揮,毋中丞家院子裡茶壺籮包裹的瓷壺中發(fā)現(xiàn)了砒-霜,這是置二小姐死亡的直接原因,王某奉旨查案,還請南指揮多多包涵!”
南玉屏也點點頭,自己來到刑臺上,平靜地道:“王大人,我們受些苦沒有什麼,只要你抓住真正的兇手,再多的苦我們也受得,來吧!”
王彥皋雖然身在李仁罕陣營,看了南玉屏如此豪氣,也不由大是佩服,心中卻更是惋惜,擺擺手,獄卒便將南玉屏也吊在了刑架上!
緊接著,休休的皮鞭聲便響起來,但南玉屏竟深吸一口氣,一聲都不出。
牢房裡,衆(zhòng)人聽得休休的皮鞭聲,竟未聽到南玉屏的一聲呼號,不由一愕,隨即是深深的佩服,不由都伸出了大拇指。
趙元振知道那鞭子的厲害,自己是在第五鞭子上才叫出聲啦的,但南玉屏竟已經(jīng)挺了數(shù)十鞭子了還沒有出聲,更是佩服的緊,不由看著石青玉和方落雁苦笑道:“石兄弟,方兄弟,你們南大哥還真不是一般的人哪!”
方落雁聽著休休的鞭子聲,知道叫出來才能更有利的緩解疼痛,咬牙硬挺反倒會對身體更加增加傷害,但南玉屏的脾氣他也知道,太過耿直,剛正不阿,心中擔心,嘴上卻還是裝作燦爛的笑道:“那是,我們南大哥是什麼人?要不,咱們現(xiàn)在打賭,叫聲最多最跌份兒的出去後請客?”
趙元振立刻便忿然的道:“這話你怎麼不早說?我保證一聲兒都不叫!”
胡宗偉卻在旁邊瑟瑟的問道:“你們想吃什麼?我可說好啊,我只請一頓!”
大理寺寺署,毋昭裔帶著毋寶瑤、簪兒,毋寶箱、菁兒來到大堂上,一個寺正迎了上來,拱手道:“毋大人?”
毋昭裔點點頭,同樣行了一禮道:“耿寺正,你們王大人呢?”
耿寺正便道:“他到大牢裡去審案去了,二小姐的案子,皇上親自交代,咱們誰也不敢怠慢不是?”
毋昭裔眼圈一紅,強壓著悲傷道:“謝謝各位,王大人在大牢裡,可否麻煩耿寺正帶老夫去看一看?看看有進展了沒有?”
“當然可以,毋大人請跟我來!”一行人便向裡面走來。
刑房裡,趙崇渥、石青玉等人都已經(jīng)受過了刑,衆(zhòng)人都沒有開口,已經(jīng)換了方落雁,方落雁同樣一言不發(fā)的上了刑臺。
因爲得到李繼宏的要求,王彥皋對方落雁便格外留意了幾眼,見方落雁一言不發(fā)的上了刑臺,不由問道:“方落雁,你就沒有什麼話說?”
方落雁便冷冷的道:“二小姐身死,大夥兒都是心痛大於身痛,還有什麼好說的?大人可以盡情施爲,真要抓出了兇手,我們不但不會恨你,還會感激你,來吧!”
王彥皋心中不由一動,心道:“果然都是些重情重義的漢子啊,可惜你們都瞎了眼站錯了隊,跟王某不是站在一條道兒上的人,王某是李大人那邊的人!否則,王某真的會盡心盡力,查出毒害毋二小姐的兇手,但現(xiàn)在,只有對不住了!”想著,朝兩名行刑的獄卒使了個眼色。
兩名獄卒看了王彥皋的眼色,點頭會意,卻換了一條沾過鹽水的更粗的鞭子過來,呼的一聲便拼盡全力的蓋了下來。
這隻第一鞭,就抽的方落雁倒冒冷氣,眼前一黑,險些閉過氣去,方落雁想要大叫,卻強行的昂頭咬緊牙,重重的又低了下來,纔將這一鞭子的力道忍了下來,方落雁不由大怒,扭頭狠狠的盯著王彥皋。
王彥皋卻看葉不看方落雁一眼,只低頭擺弄著指甲冷笑道:“方落雁,實話告訴你:二小姐毒發(fā)的時候你離她很近,更何況檢測出砒-霜的瓷壺是你倒了兩杯水給小丫的,這杯子裡也檢測出了砒-霜,所以我對你必須格外對待,你老實說,這毒是不是你下的?你要是早說了,還可以少受皮肉之苦!”
方落雁不由一愣,隨即再看看王彥皋的樣子,心中電光石轉,已經(jīng)有些懷疑,心道:“這王彥皋對趙元振和南大哥的時候並沒有如此狠辣,現(xiàn)在對我卻這樣歹毒,而且聽他這語氣,好像是對著我來了?我並沒有下-毒,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事情?”
心中狐疑,但方落雁已經(jīng)不再是先前的方落雁,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熟很多,心中雖然懷疑,但面子上卻一點兒都不表現(xiàn)出來,想再看看王彥皋到底想要做什麼,便立刻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道“|大人!這真是冤枉!那瓷壺本就放在那裡,我就是見小丫過去,一時好心替她倒水而已,這瓷壺裡到底有沒有毒,我真的不知道啊!再說了,我跟毋傢什麼關係,你也應該打聽了,我跟毋寶箱關係那麼好,我又怎麼可能下-毒害她姐姐?!”
王彥皋便充耳不聞,只冷冷的摳摳指甲道:“還嘴硬,給我狠狠的打!”
那皮鞭便呼呼的又蓋了下來,方落雁倒也硬氣,硬是挺住了,一聲不吭。
牢房裡,衆(zhòng)人聽著那鞭子的聲響,滿面凝重。
趙崇渥首先道:“我怎麼聽著不對勁兒啊,這鞭子的聲響明顯的比你們受刑的時候大啊!”
韓平正也點點頭:“這力道明顯要比你們受刑的時候足!”
石青玉不由擔心的朝著南玉屏道:“大哥,二哥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南玉屏一邊擦著嘴角的血跡一邊也滿面凝重的道:“不知道,等你二哥回來的時候問問他,這裡是大理寺,王彥皋應該不敢隨便把人打死!”
衆(zhòng)人不由都沉默,靜靜的聽著那呼嘯的鞭聲,都突然開始覺得事情並沒有各人想象中那麼簡單。
鞭聲呼嘯,方落雁身上皮開肉綻,卻憑藉著跟小十子練就的那一身的本領硬扛著不出一聲,就連在密室裡的李繼宏看著,也不由暗暗有些佩服起來,看著看著,卻突然發(fā)現(xiàn)方落雁的嘴角缺了一小塊皮肉,還有血絲不斷地滲出來,不由腦筋惡補,突然□□的笑了起來,伸頭在那個獄卒的耳邊一陣低語,那獄卒便立刻從後門轉到前面去,在王彥皋的耳邊也是一陣輕輕地低語。
王彥皋一聽,險些樂出來,不由連忙叫道:“暫停!暫停!”
獄卒立刻便停了鞭子,王彥皋便下了椅子,滿面含笑的走到方落雁的身邊來。
方落雁已經(jīng)給打的半昏迷,已經(jīng)進入了自我催眠的階段來抵抗那沁入心扉的疼痛,突然感覺到停了鞭子,不由擡起頭來,迷惑的看著王彥皋。
王彥皋便看著他笑道:“方落雁,你嘴角這傷是怎麼回事?看起來是新傷啊?”
方落雁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問自己嘴角上的傷,還是回答道:“我這傷是……”本待就要順口說出是毋寶瑤咬的來,卻又猛然驚覺,接道:“是自己咬的!”
王彥皋便過來,捏著方落雁的嘴脣上下看了看,笑吟吟的道:“這個位置?你自己能咬到?你騙誰呢?這個傷口明顯的就是從上面往下咬的,說!是誰咬的?!”
方落雁便憤怒的道:“那你說是誰咬的?”
王彥皋便蕩笑著道:“這毋二姑娘號稱是咱們成都第一才女,第一美人兒,那天香國色就不用說了,莫不是你小子看人家貌美,又賺了和她家三妹關係好的便宜,對人家突然薄禮被人家咬的然後又怕事情暴露兒存心下-毒吧?”
方落雁當時就傻了眼兒,沒想到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竟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不但侮辱了自己,更是侮辱了那天姿國色高貴典雅,在自己眼中就如同長姐一般的毋寶晴,方落雁立時就氣炸了心肺,早忘了堅忍,看近在咫尺的王彥皋的臉越來越厭惡,說不出的噁心,突然一口唾沫混著嘴角的血絲便狠狠的吐在了王彥皋的臉上,憤怒的道:“你放屁!”
王彥皋跟方落雁隔的太近,躲都躲不開,一口唾沫完全的噴在了臉上,王彥皋伸手一摸黏黏糊糊,胸口一酸,險些吐了出來,連忙退後,伸袖狠狠的擦著臉氣急敗壞的叫道:“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那兩個獄卒見少卿大人吃了虧,連忙要表現(xiàn),皮鞭便更加狂烈的呼嘯起來。
方落雁吃痛,痛的渾身冒汗,嘴上猶自憤怒的大呼:“王彥皋,你個王八蛋,老子敬你是大理寺的少卿,纔對你那麼客氣,但現(xiàn)在你說的這些話,連豬狗都不如,老子看不起你,你就是個王八蛋!”
王彥皋一聽,更是憤怒,怒叫道:“打!給我狠狠的打!往死裡打!”
牢中的衆(zhòng)人一聽這動靜,雖然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但聽方落雁罵的憤怒,就知道不是好事,不由一齊都站起來,隔著柵欄朝刑房裡喊話道:“喂,你們幹什麼?不許屈打成招!”
石青玉也喊道:“不許虐待我二哥!”
王彥皋正在火頭上,聞言也朝外面喊道:“你們喊什麼?再喊把你們也都拖進來打!”
衆(zhòng)人不過是上面老頭子們壓著要配合,又有誰真正怕了他?聞言更是激情洶涌,趙崇渥便帶頭喊道:“姓王的,沒有你這麼屈打成招的,有種你把我們來都殺了,我就服了你!”
衆(zhòng)人一聽,也紛紛鼓譟。
王彥皋一聽,更是惱火,怒道:“你們都護著他是不是?我偏要打他,怎麼得?”說著,從獄卒手中搶過皮鞭來,親自對著方落雁下手,一鞭重似一鞭,一鞭快似一鞭,問道:“你說不說?你說不說?”
方落雁捱了不少鞭子,氣力已弱,卻依舊看著王彥皋不屑的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跟你這樣卑劣的人說話!”
王彥皋更惱,正要再加力氣,卻突然聽得外面一聲門響,卻是耿寺正帶著毋昭裔和毋寶瑤毋寶箱簪兒和菁兒進來了。
毋昭裔一進牢房,便聽得牢房中一片喧鬧的聲音,定睛一看,卻見柵欄裡的衆(zhòng)人都是傷痕累累,不由大驚失色,急問道:“元振,青玉,你們這是怎麼了?”
趙元振和石青玉卻來不及向毋昭裔解釋什麼,只叫道:“中丞大人,你快去刑房裡看看方公子,王少卿正死命的打他呢!”
毋昭裔和毋寶箱毋寶瑤姐妹一聽,連忙拔腳向刑房走來,推門一看,立刻便看見裡面方落雁這個樣子,毋昭裔不由大是憤怒,馬上問道:“王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
毋寶瑤和毋寶箱還有菁兒一看方落雁這個樣子,也同時大驚失色,心中大是疼痛,立刻同時站到方落雁的身邊來,將行刑的獄卒推到一邊兒,心痛的看著他,急問道:“方公子,方公子,你怎麼樣了?”
簪兒對方落雁從來就不感冒,甚至好有些厭惡,現(xiàn)在方落雁被打成這個樣子,她不但不痛心,反倒有些幸災樂禍,但見三人都急成這樣,也不好太獨立獨行,便也跟了過來。
毋寶箱查看了方落雁的傷勢,見他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沒有一處好地方,不由怒從心起,也顧不上禮儀禮節(jié)了,直接向王彥皋憤怒的道:“王大人,方公子到底犯了什麼事情,你要如此的打他?!”
第222章 第二十一部 第十章 寶晴之死 (十四)一吻千年
王彥皋見一下子闖進了這麼多人來,知道再打不下去了,便停了鞭子,但心中的一口惡氣還是下不去,聞言不由用衣袖再次抹著臉道:“毋大人,二小姐莫名身死,王某奉旨辦案,突然發(fā)現(xiàn)這方落雁嘴角有莫名傷痕,便問他是誰咬的,他不但不從實交代,還侮辱本官,吐本官一臉唾沫,本官就不能打他嗎?”
方落雁嘴角有傷痕的事情,毋寶瑤和毋寶箱都是知道的,毋寶箱便冷冷的道:“王大人,這方公子嘴角有傷痕,跟查我二姐的案子有關嗎?”
“當然有關!說不定,就是這方落雁貪戀二小姐的美色,妄圖對二小姐非禮,被二小姐拒絕而咬,他就懷恨在心下-毒了呢?”王彥皋便生硬的回道。
這個想法真的匪夷所思,這下不但毋昭裔怒了,就連毋寶箱和毋寶瑤也怒了,還沒等毋昭裔開口,毋寶箱便已經(jīng)先問道:“王大人,這方公子跟我相好,他會揹著我去招惹我二姐,這也太不可能了吧?你們大理寺辦案都是這樣辦的嗎?那真正的兇手你們還怎麼抓到?!”
語氣大大的是不恭,王彥皋也惱了,順口怒道:“毋三小姐,你口口聲聲說這咬痕不是你二姐咬的,那好,既然不是你二姐咬的,那你告訴我,這是誰咬的?!”
“我!”毋寶箱和毋寶瑤同時喝道。
王彥皋不由一愣,就連毋昭裔也在前面愣住。
兩姐妹這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叫重了,不由對看一眼,毋寶箱便狠狠的剜了毋寶瑤一眼,毋寶瑤知道她的意思,這個時候,還是毋寶箱出面比較合適,自己出面,只會給毋府增加更多的緋聞,便後退了一步。
毋寶箱便又跨前一步冷冽的道:“王大人,在這裡我不諱言,方公子是我的相好,他在院子裡要親我,我不願意,一時情急之下便咬了他,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去招惹我二姐,你明白了嗎?”
王彥皋不由啞然,卻依舊抵賴道:“你說你咬的就你咬的?你有什麼證據(jù)?”
毋昭裔在旁邊聽了,不由也有些憤怒的道:“這個你還要證據(jù)?”
王彥皋是大理寺的少卿,品級上並不比毋昭裔低多少,聽了這話,不由白了一眼道:“那是當然,毋大人,我們大理寺辦案,最講證據(jù),而且這個案子是皇上親自壓下來的,受傷害的又是你們毋府的二小姐,所以我王彥皋也肯定要盡職盡責,不能僅僅憑你們的一面之詞就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今天這個方落雁要是不能說明這傷口到底是誰咬的,他便有重大作案嫌疑,你們誰說也沒用的!”
邊上的毋寶箱氣的渾身發(fā)抖,憤怒的問道:“王大人,你要證據(jù)是不是?!”
“對啊!只要你能證明這傷口不是二小姐咬的,我今天就放過他……”王彥皋冷笑著道。
一句話未完,卻見那邊毋寶箱已經(jīng)一步跨到方落雁身邊,狠狠的抱著他,一口便狠狠的吻了下去,方落雁驟然無妨,不由大吃一驚,卻突然覺得兩片軟軟的的溫柔已經(jīng)狠狠的親在自己已經(jīng)快要乾裂的嘴脣上,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溼潤,那樣的馨香,那樣的柔軟,那香舌還撬開了自己的嘴脣深入進來,不斷地糾纏著自己的舌頭,方落雁是第一次被毋寶箱抱的這麼近,也是第一次跟毋寶箱這樣的口舌相纏,忍不住也熱烈的迴應起來,一剎似千年,也不知道兩人口舌相交也多久,也或許只是一瞬,也或許是千年,毋寶箱突然從方落雁口裡收回了舌頭,在方落雁的下脣上狠狠的一咬,帶下一塊肉來,滿口鮮血淋漓的朝著王彥皋冷冽的道:“王大人,麻煩你看一下,我現(xiàn)在咬的,是不是跟先前咬的一模一樣呢?!”
方落雁口上劇痛,聽了這話,卻突然覺得心熱如火,忍不住熱淚縱橫,涕淚交零,只覺得得一毋寶箱,即便是現(xiàn)在便身死,此生也已再無憾事了,不由閉上了雙目喃喃落淚道:“寶箱……寶箱……”
毋昭裔、王彥皋、毋寶瑤、菁兒、簪兒、耿寺正還有兩個獄卒都看的目瞪口呆。
王彥皋看著滿口鮮血的毋寶箱,再看看那邊涕淚交零的方落雁,也給震住了,不由連聲道:“一樣!一樣!來人吶,先把方落雁給我送回牢裡去,今天的審訊就此爲止!來來!毋大人,這刑室裡憋悶,我們還是到寺署裡說話吧!”
毋昭裔看看毋寶箱,再看看被扶走的方落雁,這才點點頭,跟著王彥皋出來。
毋寶箱和毋寶瑤便流著淚看著方落雁被扶走,這纔跟著毋昭裔上來。
密室裡,看了整個過程的李繼宏,突然雙目赤紅,狠狠的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憤怒的說道:“方落雁!我一定會要你死!毋寶箱,你一定是我的人,我的人——!”
大理寺寺署,毋昭裔與王彥皋分賓主落座,毋寶瑤和毋寶箱站在毋昭裔的背後。
衙役端來茶水,毋昭裔與王彥皋端了,都嚐了一口,毋昭裔便問道:“王大人,你今天費心問案,毋某也看到了,也著實感激,可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吧?”
王彥皋便又喝了一口茶道:“毋大人,我也不想這樣,可事情我昨天也問過了,沒有一個人承認是下-毒的兇手,我沒有辦法,只能用這種笨辦法,逼他們開口或者相互檢舉,否則,如何能破案?!”
毋昭裔不由有些尷尬,還是勸道:“王大人,即便是這樣,也不用打的那麼狠吧?我看趙元振他們身上都有傷,這樣下去,只怕趙季良趙大人他們會……”
“哎!”王彥皋便一擺手道:“毋大人,現(xiàn)在我們不是講同情心的時候,這件案子是你的女兒被人毒害,皇上親自下得旨意,叫我不管這次下-毒的人是誰,必須要破案,否則,我這個大理寺少卿就不要做了,你叫我怎麼做?我也知道大牢裡關的,哪個不是我大蜀的官宦子弟?可這下-毒的人就藏在裡面,我要不用些手段,誰能乖乖招供?而且,我這樣做不也是爲了幫你嗎?你要說你不找毒害二小姐的兇手了,你去找皇上求情,我立馬放人!”
毋昭裔聽了,不由有些語塞,毋寶箱在毋昭裔身後聽得卻有些惱火,忍不住插嘴道:“王大人,這查案就一定要用打的嗎?除了打,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在牢房裡,毋寶箱對王彥皋沒有什麼好態(tài)度,王彥皋也對她沒有什麼好感,聞言不由白了她一眼,嗆道:“哦,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出毒就是下在二小姐喝水的那個瓷壺裡,接觸過這個瓷壺的人都有嫌疑,而二小姐喝的兩杯水都是方落雁給倒的,他的嫌疑最大,我問他他還不承認,還對我進行大罵,我打他,是爲了要他的真話,三姑娘現(xiàn)在卻不讓我審訊方落雁,難道是要對他進行包庇嗎?”
毋寶箱不由氣的面紅耳赤,憤怒的道:“王大人,這毒根本就不可能是方公子下的,他跟我二姐有什麼仇恨,會去下-毒害她?”
“對!這毒絕對不是方公子下的!你們肯定搞錯了!”毋寶瑤也在後面叫道。
“哦?不是他下的,那是誰下的?你們知道嗎?”王彥皋便反問道。
兩人不由愕然,毋寶箱便道:“我們要知道是誰,還用來你大理寺這裡?”
王彥皋便道:“對啊!你們既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纔來審案嘛!纔來找證據(jù)嘛!現(xiàn)在你們不許我這樣,不許我那樣,到底是你來審案還是我來審案?到底是你們是大理寺少卿,還是我是?”
毋寶箱和毋寶瑤聽了這話,不由不做聲了。
王彥皋便又冷笑道:“再說了,你們也不能那麼武斷的便說誰絕對怎麼樣,怎麼樣的,在政治上,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是不是,毋大人?”說著王彥皋暗有所指的朝著毋昭裔看來。
果然,毋昭裔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毋寶箱聽他說的有些陰陽怪氣,而且也聽不明白,忍不住道:“王大人,你什麼意思?”
毋寶箱和毋寶瑤沒聽出來,身在其中的毋昭裔卻聽得明白,也不由心情更加沉重起來,見毋寶箱還想問,便沉聲道:“箱兒,別亂問了,這裡的事情,自有王大人做主,我們回去聽消息便可!”說著,又朝王彥皋一禮道:“這件事情就拜託王大人了,只是行事上還是不要太過了,否則,你我都不好向趙季良王處回兩位大人那邊交代!”
王彥皋見毋昭裔已經(jīng)想多了,肯定對自己的話聽進了幾分去,心中冷笑,面子上卻依舊還禮道:“那是自然!毋大人只管回府,只要一有結果我會立刻派人通知大人!”
“那就多謝了!”毋昭裔告辭道。
“我送大人!”王彥皋便送毋昭裔出來,看著毋昭裔與毋寶箱毋寶瑤遠去的背影陰陰冷笑道:“姓毋的,本來這件案子並不難查,只是誰讓你們不知道本大人是李大人的人呢,怪就怪你們錯信本大人了吧!呵呵,只要這件事情辦成,我就應該是大理寺卿正了吧?”
第 八 卷 驚 變 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