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拉姆猛的回頭,暴躁地道:“想決斗?那也得看看本公主心情好不好,給不給你們這個機會!想在我面前顯擺?欺負一個傷還沒有好的人?門兒都沒有!”
諾布卻在后面癡癡的笑道:“拉姆,那可由不得你,我早就發現,那個人也是一個很有血性的人呢,你攔不住他的!”
“切!”前行中的格桑拉姆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我是攔不住他,但我不會叫人捆住他嗎?一個人捆他不住,兩個人,三個人呢?你們想決斗,還是得看本公主愿不愿意!”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諾布立在門口,看著格桑拉姆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方默默的回府。
“公子回來了?”一直躲在門后看兩人爭斗的鐵勒見諾布走了進來,連忙裝作謙恭的道。
諾布點點頭,繼續向里面走去。
“方落雁?”鐵勒看著諾布消失在了府邸深處,這才突然抬起了頭,目光中毒光閃爍的跟身邊的兩個手下道:“你們立刻出去,跟著公主,看看她到底和那些人接觸!”
“是!”兩個人陰寒的對望一眼,立刻出門向格桑拉姆離去的方向追去。
多吉和強巴從王宮里匆匆的出來,疾步向達普寺的府邸走來,還沒到地方,卻突然遠遠看見格桑拉姆正朝這邊氣鼓鼓的走來,強巴剛向上前打招呼,多吉卻突然看見格桑拉姆身后鬼鬼祟祟跟著的兩個尾巴,多吉連忙拉了強巴一把,兩個人躲在墻角之后。
不一時,格桑拉姆氣憤的揮舞著馬鞭憤憤而過,兩個尾巴也輕手輕腳的跟了過來,不過剛到墻角,便被多吉和強巴一人一個勒著脖子拖進巷子。
兩個人將兩個跟蹤者狠狠的頂在墻上,多吉冷酷的問道:“說!你們是什么人?是誰叫你們跟蹤公主的?”
另個人驟然遭到襲擊,卻一點兒都不慌亂,短暫的詫異過后,突然對望一眼,目中寒光四射,都從袖子中抽出一柄匕首猛的向前劃來。
多吉和強巴驟然不防,險些被刺中,都連忙撒手,后退兩步。
多吉便抽出長刀來打量著兩人冷笑道:“強巴,你看,果然是有貓膩,我們下手輕些,爭取留活口!”
強巴也掂著長刀,伸出手指沾沾胸口上被劃出的一道血槽在嘴里舔了舔邪笑道:“敢劃傷老子,你是要一個活口還是要兩個?”
多吉便撲上道:“一個就可以,兩個更好!看這兩個人下賤的樣子,總得問出點兒什么來才好!”
兩個跟蹤的人一聽,突然拔腿便跑。
“想跑?”多吉和強巴立刻拔腳便追。
兩個跟蹤的人眼見就要跑出巷子口,啪啪!突然鞭影如電,一條倩影驚鴻般的閃來,一連兩鞭,兩個人便給抽倒在路邊。
多吉和強巴定睛一看,不由道:“公主?”
格桑拉姆冷冷一笑,緩緩的收鞭道:“這兩個蠢貨從我從諾布那里離開的時候就跟著我了,還當我不知道嗎?我本想再帶他們遠點兒再收拾的,沒想到卻被你們搶先了。你們去問問,看看能不能問出有用的東西來?”
兩個跟蹤的人一聽這話,知道再也走不了了,突然再次對看一眼,匕首齊齊在脖子上一抹,就此斃命。
“我……”多吉和強巴阻止不及,不由目瞪口呆,隨即破口大罵。
格桑拉姆也是一愣,隨即卻若有所思的道:“這兩個人是達普寺府里出來的,我在他們門口說過方公子的名字,阿托密和鐵勒是知道方公子的,我怕現在方公子已經是不安全了,我們得把他另外轉移個地方!”
陳升的家里,格桑拉姆、多吉、強巴。
方落雁一臉的驚詫:“拉姆,我為什么要到別的地方去?陳大哥和嫂夫人對我都很好,我在這里剛剛住熟了,為什么要走?”
陳升夫婦也一臉不解的看著拉姆。
格桑拉姆只得道:“方公子,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剛才多吉和強巴來告訴我說,好像達普寺那邊的人注意你了,你應該知道,可能現在這些人不認識你,但阿托密和鐵勒那些人卻是肯定認得你的,你要是叫他們碰上,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方落雁便再次狐疑的看著格桑拉姆道“拉姆,我在這里住的好好兒的,該不是你為了不讓我去決斗,故意去找人家麻煩,從而把我來暴露了吧?”
格桑拉姆沒想到方落雁如此聰明,一猜便猜中了自己的所為,不由又羞又氣,嘴上卻不肯承認道:“你別管那些,我只問你是走還是不走?”
方落雁便又看了看她,促狹的笑道:“走!我肯定要走,我又不是傻子,犯得著留在這里白白的送命嗎?只是一碼歸一碼,男子漢大丈夫,既然答應下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也休想攪黃我與他們兩個人的決斗!”說著,突然在床上站起來就使勁兒的伸展了伸展臂膀。
“咦,你的腿已經完全好了?”格桑拉姆看著方落雁穩穩的站在床面上,不由大是驚訝的問道。
方落雁搖了搖頭,又使勁的向后抻了抻后腰,又扭了扭脖頸,身上的骨骼立刻一陣的亂響,方落雁只覺得恢復的很好,一陣的神清氣爽,吐氣開聲的道:“還沒有,現在只是站立沒有感覺,一動還是要痛的,沒有好的那么快!”
“哦,那就行!”格桑拉姆聽完,立刻長裙揚起,一腿便將方落雁狠狠的掃倒在床上。
方落雁驟然不防,只覺得腿上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一聲慘叫,連忙撐起上半身驚問道:“拉姆,你做什么?”
拉姆恍如未聞,扭頭朝多吉和強巴道:“把他給我捆上抬走,他不是還要想去決斗嗎?你們每人一天給我輪流看著他,我就不相信他還能出去?”
“拉姆,你……你不能這樣……”方落雁猶自在床上掙扎道。
格桑拉姆看著他在床上扭來扭去的掙扎,兩只潔白的襪子不住的伸出來縮進去,不由朝著他道:“方公子,你最好不要再掙扎,否則,我給你挑選左邊和右邊的權力?”
方落雁看看自己的左右腿,再看看板著臉的格桑拉姆,終于不再說話了。
大街,巷子口,兩個鐵勒手下的侍衛翻轉過兩個跟蹤人的身體,卻見兩人都早已經斃命,兩個人點點頭,往回走來。
達普寺的府邸,阿托密已經去給達普寺秘密訓練新組建的軍隊,房間中只剩下鐵勒和暗影衛在吐蕃的首領周副隊長。
聽完侍衛的報告,鐵勒不由皺眉道:“周副隊長,看來拉姆公主確實知道方落雁在哪里,只是我派去跟蹤的人卻被他們逼得自殺了,公主肯定會更警覺,這條線索只怕又要斷了!”
周副隊長卻想了一會兒冷笑道:“那倒未必!”
“哦,你有好辦法?”鐵勒不由道。
周副隊長便笑道:“你們吐蕃人就是不善于謀略,你附耳過來!”
鐵勒便附耳過來,只聽周副隊長說了幾句,不由驚異的道:“這樣好嗎?”
周副隊長便無所謂的道:“你說呢?你方才不是說你在門口偷聽到拉姆是為了你們公子和方落雁的決斗而來的嗎?我們這樣做會傷到你們寶貴的諾布公子一根寒毛嗎?反而應該是保護了他吧?”
鐵勒想了一想,點頭承認道:“這倒也是!”
傍晚,諾布還在院子里練功,直練得渾身是汗,突然一個下人從外面走來恭恭敬敬的道:“諾布公子,你的信!”
諾布接過信來一看,上面連個署名都沒有,不由問道:“這是誰送來的?”
下人答道:“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指明要給公子你!”
諾布擺擺手,下人下去,諾布便拆開信來,只這一看,便氣的諾布一聲怪叫。
只見上面寫道:“諾布仁兄,因個人私事,決斗取消,望請見諒!”落款是“方落雁!”三個大字。
諾布看完,只氣的臉色鐵青,連著變幻了三遍,咬著牙道:“方落雁,你們華夏自有秦漢隋唐以來,內地尚武,男兒重血性,從無慫種,我諾布也敬你是一條漢子,沒想到你現在就給我來這一出兒,難道真是我諾布看錯了?就憑你也值得公主殿下青睞?我現在就去你那里,看看你到底是有何私事,竟敢將這決斗也如此兒戲起來?”
說罷,收刀還鞘,一陣風般向陳升家里走來。
諾布剛出門,鐵勒和周副隊長便帶著暗影衛偷偷跟了上來。
諾布一路上風風火火,不一時已經到了陳升家。
話說陳升夫婦正在收拾方落雁搬走后的床鋪,只聽得前面砰!的一聲巨響,又是門板倒地的聲音。
陳升腦門兒上立刻升起三道黑線兒,陳夫人也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猜這次又是哪個?”
陳升惱火又無奈的壓低聲音道:“別管是那兩個中的哪個,哪一個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說著,夫妻兩個便賠了笑臉迎了出來,果然,迎面撞見黑鍋底臉的諾布,陳升連忙賠笑道:“諾布公子,你……這又是要做什么?”
諾布已經幾步跨了過來,怒問道:“姓陳的,我問你,那個方落雁還在你這里嗎?”
陳升一愣,隨即笑道:“諾布公子說的是公主帶回來的那個方公子嗎?他已經走了!”
諾布也是一愣,還是猶自不信,伸手撥開夫妻二人來到里間一看,確實看見床鋪之上已經空空如也,這才相信,卻轉過頭來朝著兩人怒道:“他果然走了?他去哪里了?”
陳升再次一愣,茫然道:“公主說是要接他走,又沒說接他到哪里去,我們怎么會知道?”
這次輪到諾布驚異的了,問道:“你說是公主親自接他走的?”
陳升夫婦點點頭。
諾布更是訝異,卻還是想不通,自語道:“咦,難道真是公主從中作梗?只怕這決斗是真的打不起來了,不過到那天我還是去等等他,他要真是不來,以后我也要找機會去跟他會會,看看到底他有些什么真本事!”
諾布想到這里,也不再為難陳升夫婦,直接轉身便向外面走來。
諾布離去,只剩下陳升夫婦再次對著那被踹倒的半扇大門苦笑不已,不料,兩人還沒有再次起身將門安回原位,一個陰仄仄的聲音已經傳來:“你姓陳?”
陳升抬頭,兩個黑色衣服的人已經帶著幾個暗影衛進了屋子,正是蒙著面的鐵勒和周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