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這才白了慕青萍一眼,算是作罷。
但這三十個包子,重到不重,但關鍵是它是熱的呀,剛出鍋的啊,不一會兒,方落雁便給烘的汗流浹背,臉上的汗水不住的流了出來,但手中肩上背上都掛滿了東西,方落雁也無法去擦,想想也快到了,一概任他去了。
慕青萍偶然回頭一看,不由奇道:“方公子,你很累嗎?就這么點東西,你不用這么夸張吧?”
慕青蓉也回頭看了一眼,笑道:“萍兒,你真傻還是假傻?那么多的熱包子,你都讓他帶在身上,他那不是累的,是熱的!”
“哦,”慕青萍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不要緊,我給你擦擦哈!”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來就要給方落雁擦汗,誰知還沒動手,卻被慕青蓉拉住,不由問道:“姐,你干什么?”
慕青蓉便朝杜若努了努嘴道:“喏,就是要擦,也是大師姐來,你越俎代庖做什么?”
杜若的臉不由紅了紅,罵道:“不就是擦個臉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趕快擦了走路!”說著從自己懷里掏出帕子來,快步走到方落雁身邊,替他擦了起來。
方落雁本不想讓她擦,但汗水流進眼睛里卻是腐蝕的生疼,流進衣服里也覺得特別的難受,也便沒有躲,那帕子擦過來,帶著杜若幽幽的體香,說不出的好聞,方落雁便多吸了兩口,睜開了眼睛看著杜若。
杜若給方落雁擦完了臉,收了帕子,卻見方落雁再看他,也不由臉上再次一紅,輕笑道:“看什么看,快走了!”說著一甩袖子,當先行去。
方落雁也呆了一呆,卻看到慕青蓉與慕青萍就站在邊上看著自己笑,也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跟上,慕青蓉和慕青萍這才互相咯咯一笑,跟了上來。
四人剛過,街邊上,人群中,卻突然現出小丫震驚的面容來,她也不多說話,悄悄的跟著四人,一直走到炊紅小筑,看見四人嘻嘻哈哈的進了院子,這才往回走來。
金鑾殿之下,毋昭裔攔住了李仁罕。
李仁罕道:“老中丞為何攔路?”
毋昭裔便道:“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仁罕呵呵一笑,兩個人來到偏殿之中,李仁罕道:“老中丞有什么話盡管說!”
毋昭裔便道:“李大人,那毋某就實說了,皇上雖然有讓貴公子與方落雁同時追求我家寶箱的意思,然‘君子好美,但求之以禮!’可令郎昨天在大街上就對我家小三兒動粗,這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動粗?”李仁罕假裝吃驚的道:“這個混賬,還反了他了,他是打令三千金了嗎?傷到哪里了?要不要緊?回去我就收拾他!”
“這……倒沒有……”毋昭裔不由苦笑:“但這大庭廣眾之下,男男女女,摟摟抱抱,也不是那么回事兒啊……”
“哦,既然沒打,那這摟摟抱抱,那不正說明兩個年青人互相有好感嗎……你看我們兩家……”李仁罕立刻笑道。
毋昭裔一口鮮血險些吐出來,知道李仁罕不要臉,但肯這么不要臉,還是出乎了老中丞的意料,不由連忙辯解道:“我說的不是他們之間有好感,我是說令郎強行摟抱我閨女出去吃飯……”
“哦,是繼宏強行摟抱啊,這不正說明繼宏真的對令愛動心了嗎?你也知道,我李家的門檻在成都雖然說不高,可除了宮里之外,也就數著了,我還沒見繼宏這孩子對哪家的女孩子這么在意過,你看我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要不老中丞就成全了兩個年青人吧?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寶箱過來后,我一定會叫繼宏好好的對她的……”
毋昭裔臉兒都綠了,扭頭就走,李仁罕卻不放過他,在后面道:“我跟你說是認真的,你想,我在朝中武將的勢力最大,你在文官中的影響力也很強,我們結成秦晉之家,那在朝堂上還不是要什么又什么,又何必總受趙季良那幫人的閑氣……”
毋昭裔便側著耳朵裝糊涂,裝作沒聽清的叫道:“啊?你說你不管教他?管教不了?啊!那沒事,你要是真管教不了他,那以后我就告到皇上那里去,讓皇上給咱們評評理!老夫還就不信了,拼著這張老臉求皇上,就是不砍了你兒子的腦袋,還叫他屁股開不了花兒?”說著,一撅一撅的走了,看的李仁罕也郁悶不已,低聲笑罵道:“老奸巨猾的老頭子,你就盡管裝老糊涂,兩邊你都不站,總有你后悔的時候!”
小丫本來是給莊夢之出來買蟑螂藥的,看見方落雁進了炊紅小筑,東西了不買了,一溜煙兒的朝噙香樓上跑來,嘴上還大叫著:“快!快!三小姐,快!”
毋寶箱和菁兒這兩天沒出去,正閑的無聊,聽見小丫大呼小叫的進來,立刻便從樓上探了身子出來問道:“小丫,你先別跑,有什么話慢慢說!”
菁兒也倒了一杯茶道:“小丫,你先別急,先喝杯茶壓壓嗓子,到底什么事這么急,還快快的?!”
“還喝什么茶呀!”小丫一把便把茶杯打翻,向毋寶箱道:“三小姐,你快去看看吧!方公子這些天沒在家,不是去學拳了,是跟三個丫頭去胡混了,那三個丫頭長得還很漂亮,有一個都不比你差,咱們都被南公子給騙了!”
毋寶箱聽了這話,噗!的一口茶便噴了出來,騰的一聲就站起來叫道:“小丫,這話可不能亂說!且不說方公子是什么樣的人,南公子是撒謊的人嗎?!”
小丫急道:“是,南公子不是撒謊的人,他說的是方公子跟一個老拳師在學拳,可我看到的明明就是三個嬌滴滴的大姑娘,這老拳師和大姑娘我還能分得出來吧?!而且,他去的那個地方很偏僻,我一路跟著,走了很遠才到,好像是叫什么炊紅小筑,看樣子只怕不是暗門子也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跟那三個姑娘的關系很不一般,不但他給那三個姑娘柴米油鹽、胭脂花粉的買東西,那三個姑娘還爭著給他擦汗呢!啊呀,那個親昵啊,就不用說了,我都看著瘆的慌!”
毋寶箱的火兒噌的一聲就上來了,氣的要發瘋,怒道:“好啊,我說你個方落雁一連這么多天都不來見我,原來是去另覓新歡了呀!那二百兩銀子也不是拿去學拳了,是去包姑娘了啊,一包還是三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人畫皮難畫骨,我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你來呢?枉我還在這里為了你嚇得不敢出門!菁兒,我們走,我倒要去看看,他這二百兩銀子到底包的是什么貨色,看看到底能比我漂亮多少,竟能讓他如此的食髓知味,一呆就是十幾天!”
菁兒還是遲疑的道:“小丫姐姐會不會看錯了啊,我覺得方公子不是那樣的人吧?”
毋寶箱的肺都要氣炸了,對著菁兒咬牙切齒的道:“傻菁兒,你也被她騙了,你小丫姐姐都跟了一路了,還能看錯?!我們今天就去揭開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你去還是不去?!”
“我去!”菁兒想了想,雖然覺得還是不太相信,但見小丫說的那么肯定,不由也信了幾分,想想自己先前還一直暗戀著方落雁,看來也是瞎了眼,也不由有些義憤填膺,憤憤的怒叫道。
三個人沖下樓來,毋寶箱沖到門口,一眼便看見那根插門的門臼,想了想,拿在手里掂了掂,順手也就抱上了,小丫和菁兒見了,也各自找順手的家伙,府里的丫鬟婆子,眼見毋寶箱這樣的陣仗,看出來是要出去打架,怕主子吃了虧,也連忙各自抄了順手的家伙,一行人浩浩蕩蕩殺氣四射的闖出府來。
毋寶瑤正在樓上嗑瓜子,一見這陣仗,驚得瓜子盤都一下子掉在地上,連忙叫簪兒道:“簪兒,簪兒,你快跟著去看看,你們三小姐這是要鬧哪一出呢?”簪兒忙下樓跟上。
炊紅小筑,后院,方落雁已經能與小十子打對攻,只見方落雁一個搖閃又一個搖閃,然后打了進去,但這個打進去的代價是被小十子一個膝撞直接頂了出來,方落雁前胸,襠部,頭上都穿著杜若給他縫制的牛皮護具,里面分別填充著棉花和沙子,所以他的動作并不快,但腳步卻更加的沉穩,下盤也更加的結實。
“白癡,看不出是陷阱嗎?也傻傻的撞上來!”小十子在訓練中罵的最多的就是白癡兩個字,方落雁聽的習慣了,反倒覺得很親切,因為知道十子師傅不管怎么罵他,都是為了他好。
方落雁不說話,沖上來就要勾踢,小十子連忙退步,卻不料方落雁是幌子,跟上來就是一陣的亂拳,左右左,右左右,上勾下勾,又連這兩記鞭腿,直接將小十子當沙袋打,小十子連著防御下來,卻一記直拳便穿透方落雁地防御,重重的擊在方落雁地臉上,幸虧兩人都帶著牛皮拳套,否則只這一下子,管保方落雁臉上開個醬油鋪的,小十子的話冷冷的傳來:“穿透力,不要只急著進攻別人就疏忽了防守,有時候打十拳都不如打一拳有用,記住,要用腦子打拳,明白嗎?”
方落雁點點頭,眼中散發著兇狠的光芒,又沖了上來,呯呯,兩個人纏在了一起,拼起了內圍,兩個人互相膝擊,肘擊,誰也不敢放松,因為方落雁身上有護具,小十子身上卻沒有,反倒赤著上身,身下僅穿了一條長褲,更顯得他渾身的肌肉精壯如鐵,他的移動速度也遠比方落雁要快,他每被方落雁擊中一下,都是恥辱,方落雁打著打著,突然拼著脖子上受了小十子一記肘擊,突然抱著小十子的腰一擰,兩個人便摔倒在地上,進入了地面纏斗,方落雁要來拿小十子的關節,小十子豈能讓他如愿,見招拆招,見式破式,眼見這次進攻又要白費功,方落雁也急了,騎在小十子身上就是一陣的亂拳,突然覺得身下的小十子身形一扭,竟是小十子趁著自己上身發力,下盤夾得不穩的時候要掙脫出來,眼見小十子就要掙脫出來,方落雁大急,連忙雙手環抱住小十子的后腰使勁兒往后一拽,這下可好,,兩人在打斗中本身就汗出如漿,滑溜的很,方落雁這一下拽的又急,小十子身上的那條長褲又如何堅持的住,只聽滋溜一聲,小十子的長褲竟被他拉下半截,露出白溜溜的半拉屁股,這下不僅樓上觀戰的三人立刻扭轉了臉,裝做沒有看到,就連方落雁也有些訕訕,連忙停了手,不好意思的道:“師……師傅,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