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簪兒還是早早地起來,遠遠地吊在小丫的身後,直到小丫從莊夢之地房間裡出來了,又確定了莊夢之送出來又回去並沒有繼續去出攤賣字,這才冷笑一聲,蹦蹦跳跳的往回走來,剛走到半道,卻突覺得覺得後肩被人一把按住:“啊呀!”簪兒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卻見是李桂。
“簪兒是吧?”李桂抓著她的肩膀問道。
簪兒嚇心心咚咚地跳,卻連忙施禮道:“是,是,簪兒見……見過李總管!”
李桂滿意的點點頭:“嗯,你挺懂事兒,我們公子有些話要跟你講,你跟我來!”
“簪兒見過公子!不知道公子今天叫簪兒來有什麼事?”茶樓,簪兒惶恐地行禮,然後又惶恐地地站在旁邊,一聲大氣兒也不敢出,標準的怯懦的丫頭形象。
“你不知道我叫你來有什麼事?”看著簪兒,李繼宏不由笑了。
“不……不知!”簪兒小心的道。
“你很聰明,當然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李繼宏臉上的笑容更甚,頷了頷首,李桂立刻將一大錠地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簪……簪兒不明白!”簪兒依然沉得住氣,裝作糊塗的弱弱地道。
李繼宏笑了:“簪兒,在我面前你不用演戲,你如此賣力的在毋寶瑤面前表現,無非就是爲了兩個字:權,錢!權嘛,只要毋寶晴在一天,你是永無出頭之日,這個你自己心裡很明白,所以你只有一個要求,錢!可現在你的這個要求我就可以滿足,而且你得到的將是比在毋寶瑤身邊能得到的多得多的錢!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幹?”
“跟著公子幹?”簪兒小心地問。
“不錯,簪兒,你應該知道,我李繼宏不缺錢,但我缺的是能在毋家看得了事情,聽得了事情,有腦子有能力幫我做事情的人!我看來看去,整個毋府,就你最合適!”李繼宏道。
“我?”簪兒不由道。
“不錯,你有野心,有能力!最關鍵的是,你現在已經在毋寶瑤身邊了!什麼事情都方便的多!再說了,我要你做的也不多,就是把平時毋昭裔和毋家三姐妹在家裡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都告訴我,關鍵時刻聽我指令行事即可!怎麼樣,不是很難吧?!”
“啊?!我可以不做嗎?”簪兒不由嚇得渾身發抖地道:“這些事情要是被大小姐知道的話,她會把我打死的!”
“哈哈哈哈哈……”李繼宏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對著簪兒道:“簪兒,我說你聰明,你怎麼現在反倒糊塗起來?這些話我既然敢說給你聽,就不怕你不做,你不做也好,李桂……”
李桂會意,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緩緩地向前走來:“簪兒,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公子既然把這些話都跟你說了,你要是不做,咱們也就不能把你留在這世界上了,你說吧,是胸口上一刀,還是脖子上一刀,只可惜了你這小小的年紀,連婆家還沒找……”說著,眼睛便在簪兒地胸口和脖子上瞧來瞧去,似乎在尋找下刀地地方。
“慢著!”這下簪兒顧不得再裝下去了,一下子跳起來叫道:“哪個說要不做了!”
“怎麼,你現在肯做了?!”李桂不由笑道。
“你先把刀收起來!要是劃著我,我跟你沒完!”簪兒指著李桂氣道。
“呵呵,簪兒,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天不怕地不怕地樣子!祝我們合作的愉快!”李繼宏呵呵笑著,示意李桂收了刀。
簪兒卻冷冷的笑道:“李公子,先慢來,咱們合作歸合作,但有些事情是不是也該提前說好啊?”
“怎麼,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李繼宏皺眉道。
“那是當然,李公子,你要我做的這些,都不是一個丫頭該做的,要是被我家大人和小姐們知道了,我即便不死,也絕對會被趕出來,公子就不給我安排一條後路嗎?”簪兒冷冷的道。
“你要什麼後路?大不了你被趕出來的時候,就到我家來!”李繼宏皺眉道。
“到公子府上,還是做丫頭嗎?那跟我現在做的又有什麼區別?!”簪兒冷笑道。
“大膽!難道你還想要公子納你爲妾嗎?你不看看你自己什麼貨色?!”李桂立刻在旁邊怒不可遏的道,李繼宏也冷冷的看著簪兒。
“公子的妾室嘛,簪兒還真不敢想,但聞李總管至今尚未婚配?!”簪兒吸了一口氣,卻突然轉向了李桂輕輕地笑道。
李繼宏不由一愣,緩緩地笑了,李桂也不由一愣,再看看簪兒,也不由緩緩地笑了,簪兒也使勁兒地挺挺自己的胸脯,自己還是很有料的嘛。
李繼宏便道:“這件事如果李總管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也不會阻攔!不過你今天偷偷的跟著菁兒,到底怎麼回事?”
簪兒便將這件事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李繼宏思考了一下,摸著下巴道:“癩□□也想吃天鵝肉,那個莊夢之這件事情你就隨著你們大小姐,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反正這件事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影響!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會叫李桂聯繫你的!”
“是,公子,簪兒先退下了!”簪兒連忙小心地退了出去。
“怎麼樣?你對這個簪兒怎麼看?”見到簪兒出去,李繼宏問李桂道。
“的確挺有料,而且料還不小!”李桂道。
“放屁!我問的是這個人能用不能用!”李繼宏笑罵道。
李桂也尷尬的笑了,抓了抓頭皮道:“這個人有頭腦,有野心,更貪心,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用,但公子,你真的要我娶她?”
李繼宏笑罵道:“一個丫頭,玩玩兒就算了,不過如果她真的有能力,肯爲我們死心辦事的話,你以後娶她我也不反對!”
莊夢之,房間內,莊夢之正在苦讀,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菁兒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莊夢之連忙來開門,門開處,進來的卻是毋寶瑤、簪兒主僕。
“啊,大小姐!你怎麼來了,快請坐,快請坐!”莊夢之吃了一驚,還是連忙讓座道。
毋寶瑤卻看了看屋子中簡陋的傢俱道:“姓莊的,我們來找你,就是說幾句話就走,就不用坐了!”
莊夢之聽毋寶瑤的語氣,有些不快,但敬她是毋寶晴的大姐,還是耐著性子道:“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要夢之能夠做到的,一定盡力去完成!”
毋寶瑤本來就是一個直腸子,懶得跟他囉嗦,從簪兒的手裡接過一個包袱道:“這是一百兩銀子,你拿著它立刻給我走,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再在成都再見到你!”
莊夢之地臉不由冷了下來,但還是賠笑問道:“大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嗎?我就是讓你離著我二妹遠一點,你跟她根本沒有結果,別總想著攀上枝頭成鳳凰,你沒有那個命!”毋寶瑤惱道。
莊夢之明白毋寶瑤的想法,不卑不吭的道:“大小姐,我莊夢之只是一個小小的書生,又怎敢對二小姐有什麼高攀的想法,承蒙二小姐看重,已幫我向各位大人人投了行卷,如果能夠得到各位大人賞識,我當盡我所學,也搏一個進士出身,爲我大蜀盡心盡力!”
“就憑你?!”毋寶瑤冷笑道:“若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那麼容易就混個進士,爲我大蜀盡心盡力,你當我大蜀地人才都是大白菜啊!還向各府投行卷?你當你的文筆真的真的能入了他們的眼嗎?他們縱是給你看一眼,也一定是顧及我二妹的面子,還是那句話,別想你不該想的,你想了也白想!我二妹不過是一時糊塗,我勸你還是拿上銀子立刻自己走路,別到時候大家撕破了臉,都不好看!”
莊夢之心平氣和地道:“大小姐,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是不會走的!”
“怎麼?你是嫌錢少了?要多少你開口!就知道你們這種騙吃騙喝的窮鬼不是那麼好打發!”毋寶瑤冷笑道。
莊夢之自信地道:“不是錢的事兒!而是在下對自己的文章有信心!”
“這麼說,你是死活不肯走了?”毋寶瑤怒道。
“是的,大小姐,”莊夢之誠懇地道:“我的文章已經投上去了,請你再等幾天,如果真的不好,那我莊夢之不用大小姐來趕我,我自己收拾行李就回貴平!但如果我的文章幾位大人都說好,那我一定會參加今年的春闈!”
毋寶瑤氣極反笑,怒道:“你是鐵了心的不走是不是?咱們走著瞧!”說著與簪兒摔門走了出來。
“氣死我了,一個小小的布衣,居然敢如此不聽我的話!真是氣死我了!”路上,毋寶瑤氣憤的道。
簪兒不由插話道:“小姐,他要去參加春闈就讓他去參加唄,萬一真的能中呢?”
“你放屁!讓他留在成都,對二妹有什麼好處?你還不知道你們二小姐,她認準的事,誰都別想改變!這個莊夢之不管中不中進士,二妹都會與他好的!可他有什麼好?沒錢,沒權沒勢,布衣一個,即便是中了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進士,跟城中的那些豪門大戶比起來,什麼都不是!寶晴嫁給他,我們中丞府的門面往哪裡擱?!”毋寶瑤怒罵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簪兒問道。
“趕他走!一定要趕他走,斷了寶晴的念頭!回去後就叫毋福或者德勝帶人來趕他走,不許他再留在成都!”毋寶瑤怒道。
簪兒卻考慮了一下道:“小姐,要毋福他們去恐怕不好吧?二小姐要是問起這事來,毋福他們肯定會把你來給說出來的,那時候二小姐找你吵架可就不好了!”
毋寶瑤一想也是,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簪兒道:“我的想法是,小姐可以找別人去做這件事,把自己脫出來,以後就是是二小姐問起來,也推個一概不知就是了!”
“呵呵呵,簪兒,還是你聰明,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的好兒呢!這塊碎銀子你拿著,以後好好替我辦事,不會虧了你!”毋寶瑤呵呵的笑道,得意地拿了一小塊兒碎銀子塞給簪兒。
簪兒掂了掂,比李繼宏給的輕多了,不由鄙夷的癟了癟嘴,嘴上卻笑道:“謝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