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無論何時,我都會在這里等你。”
“容兒,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回來找我。”
“容兒,我心里的位置,已經被你預定了,無論你在或不在,這里,都是滿的……”
縱馬奔馳在返回天霧山的路上,雨容寧的耳邊依然回響著樓子魚分別時的話語。
罷罷罷,我雨容寧今生欠你的情分,唯有來世再報。在心中暗暗嘆一口氣,雨容寧又加了一鞭子,馬兒吃了痛,朝著天霧山的方向更快速地飛奔。
天霧山云羅殿內,早已聽說了雨容寧完成試煉即將歸來的季景涯最近卻異常煩悶。素女最近總是前前后后的跟著,有事沒事總是跑到他房間里耗著不肯走。從前她雖然也愛粘自己,但是沒有做的這么明顯過,雖然天霧山的人都知道他倆關系好,但那時候素女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沒人會往深處想,現在不同了,這幾年都大了,原本季景涯是和素女刻意保持了些距離的,素女自己也知分寸,從十三歲起到現在素女十八歲,兩人單獨的相處還真的不多。
可是自從這一次回來發生了那件事后……素女明顯就不再安于自己原本的小師妹的位置了,每天在季景涯身邊轉來轉去的,動不動就往他身上倚靠,或者牽起手挽上胳膊就走,明顯就是一副對待自己私有物品的態度,這使得知道季景涯在家鄉有個青梅竹馬未婚妻的同門師兄弟們紛紛側目。按照小師妹格外搶手總被各種師兄師弟垂涎的定律來看,這些側目肯定除了疑惑和譴責外還有著或妒或羨的深層意味。按理說,季景涯本該像以前一樣,干脆躲開素女的糾纏就算了,可是自從那一夜之后,季景涯自知自己理虧,根本不敢再強硬明確地拒絕素女。
那一夜……季景涯現在想起來就頭痛欲裂,暗道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若不是他自從中州回來后就一直精神萎靡,若不是他選擇了用酒來麻醉自己,若不是他嘗到了雨容寧那樣甜美不能忘懷的滋味……那一夜,就不會發生那么多讓他后
悔不堪的事情了。
記不得自回到天霧山后他醉了多少次,總之那一次,素女非要跟他一起喝酒,他沒有多想,看素女堅持要喝,自己也的確覺得一個人喝酒太悶,就同意了。
很多時候,人喝了酒就會撤下心防,許多埋在心中的隱事都會不由自主地說出口。他對雨容寧的愛,對季紅的情,對洛旋的說不上是嫉妒還是憤恨的情緒,對其他那些出現在雨容寧身邊的男人深深的厭惡,還有對雨容寧現在態度的不明白……迷茫,無助,傷感……他真的并不是故意要流露出軟弱,可是素女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溫柔,讓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問她,問問她為什么好不容易得到了愛情,人卻那么不知足,總是不能好好相處呢?想問她同樣是女孩子,雨容寧到底在想些什么。素女總是那么溫柔地望著他,帶著仰慕、心疼的眼神望著他,摟著他說不要緊不要緊。
后來,他說了一句:“小師妹,你真好,為什么我沒有喜歡上一個你這樣好的女孩子呢?”然后素女便淚光瑩瑩地撲在了他的懷里說:“季師兄,那你從今天起就喜歡吧。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歡你,我從小時候第一眼看見你,就一直喜歡你了……”
季景涯覺得自己那時候可能是被打動了吧,就那么抱著她,后來不知怎么的為她拭著眼淚,就想起了雨容寧梨花帶雨的容顏,然后是她皺著眉頭在床上的嬌態,皮膚如上好的絲綢,眼波就像是天霧山最最純凈的天池之水。他忽然覺得身體莫名地燥熱,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在蘇醒、蠢蠢欲動,最終叫囂著想要她想要她想要她……
可是她在哪里呢?想著雨容寧身邊可能有著自己不認識的男人,他就覺得那股邪火更是無法遏制,素女的臉和雨容寧的臉漸漸重疊起來,在素女的半推半就之中,他終于撲在了她的身上……
早上一醒來,他便皺起眉頭了。床單上一灘褐色的印跡,干涸了,但是它的主人還赤裸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素女輕吟著醒來,看見季景
涯嚴肅的臉色,立刻怯怯地柔聲道:“季師兄,你不要生氣,素女不要什么,若是你日后要娶紅兒姐姐和容容妹妹……若是她們不嫌棄,我做個使喚丫頭就夠了……若是……若是姐姐妹妹不高興,我……我消失也可以的……”
素女這樣一番話,讓季景涯什么也說不出口了,其實原本他真的很想開口說,就當這次是一次意外,我們都忘記好不好,可是素女將話搶先一講,他在低頭望一望那灘褐色,嘆了一口氣,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雖然自己占了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可是感情這回事,不是簡單的說一句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負責任就算了的。他對素女,一直只是看做妹妹,突然間有了隱秘的情人關系,感覺真的很奇怪。
可是有些是一旦開了頭,就沒辦法停止,比如欲望,比如許多最后變成了習慣的關系。所以后來當素女不止一次地晚上來到季景涯的房間,季景涯居然,沒有辦法堅持地拒絕到最后。開始的時候,他告訴自己只是一時間太想念雨容寧,所以把素女當成了雨容寧而無法克制,可是次數漸漸地多起來,季景涯已經很明白,當他抱著素女的時候,他心里是非常清楚這個人是誰而不是雨容寧的。可是,拒絕的話,真的太難了。
矛盾在心里一天天成形,卻找不到出路,季景涯也拒絕去面對去思考這些問題,一心總想著,容容回來就好了,容容回來的話,一定要和她好好談談,他是愛她的,如果就這么算了,他不甘心,也不舍得。
流言已經開始蔓延,漸漸甚囂塵上,連丹楓子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樣了。季景涯卻無心去探究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深意,只是一天天盼著雨容寧趕快回來。中州他是不敢再去了,他怕見了不該見的人或事會克制不住自己,也怕去了反倒還是會被雨容寧趕回來。現在冷靜下來的季景涯,終于想到雨容寧寄身青樓一定由她的理由,而自己一時沖動卻什么也不肯聽。現在,只希望她回到云羅殿的時候,能夠重新給他一個傾聽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