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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時從陸星河的懷里探出了頭來,正見了幾個師弟行色匆匆的在正殿外面跑了來,忙便出了門去,陸星河且喝了一聲:“大殿前面,誰在一驚一乍的,像什么樣子!”
“大師哥!”一個小師弟瞧見了陸星河,忙像是尋得了主心骨似的,立時迎頭沖過來,急急火火的說道:“不是我們幾個存心的在這里擾人,實在是……實在是真的出了大事了!大師哥,您緊著,往朱顏郡主那里瞧瞧去吧!”
“朱顏郡主?” 我心里打了一個突,忙抓過來了那個小師弟,一疊聲的問道:“你給我好好說,朱顏郡主,朱顏郡主怎地了?”
“這個么……”那小師弟給我這個樣子也唬了一跳,忙結結巴巴的說道:“不瞞三師姐,那朱顏郡主,也不知道如何想不開,居然……居然懸梁自盡了……”
我只覺得手頭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眼前似乎迷迷瞪瞪的,甚么也瞧不見了,耳朵里都嗡嗡作響,陸星河忙將我攬過來,哄孩子似的拍著我的背,又沉聲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顏郡主,現(xiàn)如今怎么樣了?”
那小師弟的聲音雖然清楚,卻像是春風之中的柳絮一般飄飄忽忽的,似乎離著我很遠似的:“朱顏郡主,朱顏郡主昏迷不醒,已經(jīng)著人請了黃先生去了,本是……本是廚房的師兄,因著這幾日朱顏郡主身子不好,熬了細粥送過去的。
這一去,正瞧見朱顏郡主的幾個丫頭都給差使到了院子里拔草,大秋天的,倒是也怪讓人吃驚的,不成想這一開門,朱顏郡主著一身赤紅錦繡的袍子,已經(jīng)吊在了梁上了,臉上,說是一點血色也沒有的,幾個師兄也不曾見過了這種情形,唬的什么似的,一個倒仰跌在了地上,倒是丫頭們瞧見了慘呼了起來,有鎮(zhèn)定些的,早踏了桌椅將人給救下來了,聽說當時是氣若游絲的,也不知道,現(xiàn)如今怎么樣了……”
“這好端端的,如何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才剛回來
,那和親的事情也不曾說出來,陸星河怕是疑心有人幸災樂禍的告訴了朱顏郡主,才出了這樣的事情,便凝眉道:“你們可聽說了,今日里,誰往朱顏郡主那院子里去過了!”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幾個小師弟忙道:“我們突然給喚了去幫忙的,誰也不成想出了這樣的大事,這不忙著就趕出來了,大師哥,我們還不曾來得及……”
“我們這便過去看看。”說著,陸星河一手拉著我,便往那朱顏郡主的小院里去,我吸了一口氣,放開了陸星河的手,拉起了一節(jié)裙子,跑了過去。
“花穗!”
那朱顏郡主的院子門口,熙熙攘攘的擠著不少過來幫忙的師妹們,她們回頭瞧見我來了,忙讓開了路,我穿過了那許多的衣香鬢影走了進去,正瞧見青鸞蹲在了內(nèi)室門口擦眼淚,一雙眼睛紅的桃兒似的。
“青鸞!”
青鸞一抬頭看見了我,眼淚更是洪水一般,刷就下來了,帶著哭腔,道:“花穗小姐……你,你可算是來了!我可要,給駭死了……”
我越過了青鸞往里面看,但見里面垂著簾子,那黃先生正隔著一道簾子在摸脈,左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了幾個丫鬟伺候著,看不清朱顏郡主正在什么地方
“青鸞,起來?!蔽覍⑶帑[且扶了起來,問道:“怎么樣了?”
“還不曾醒?!鼻帑[搖搖頭,擦了擦眼睛,道:“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說……”青鸞小心翼翼的說道:“是不是青鸞自己,是一個不吉利的,怎地這一陣子,伺候哪一個主子,哪一個主子便要遇上了飛來橫禍?青鸞……青鸞該不會,是個什么掃把星下凡罷……”
“什么掃把星不掃把星的,你倒是很會胡思亂想?!标懶呛拥故钦犚?,道:“ 既然你是貼身伺候朱顏郡主的,自然該知道,郡主今日身側(cè),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罷?”
“是……”青鸞姣好的面龐上,卻只出
現(xiàn)了一層的迷惘來:“今日里,并不曾有人來過的。”
“我聽說,郡主差了你們在院子里拔草?”我接著問道:“這是怎么回事?讓你們拔草之前,可發(fā)生過了甚么事情么?”
“是是是,”青鸞一聽見了拔草,忙道:“但是郡主下令的時候,看不出有什么異常的,雖然我們也是覺著,郡主今日的這個命令出奇,大秋天的,也不知道想起來了甚么,郡主好端端的,過了午,說今日的這些個草木礙眼,讓我們斬草除根,不弄干凈了不許進來,我們幾個自然不敢不從,便出來了,郡主還說,要午休片刻,讓我們不許打擾,我們便安安靜靜的在外面拔起來,誰成想,原來郡主早就想不開了,這才尋了這么個唐突的借口,也是青鸞愚鈍,甚么也不曾瞧出來……”
“不曾有人來,也不曾見朱顏郡主有什么反常?”陸星河望著我:“問不出來也可想而知,若是有人想使出甚么掩人耳目的法子,并不難,難只難在,是如何透過了天罡氣進來的?!?
若真有那樣的一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害了朱顏郡主的人,會不會,便是太清宮的人?
我掃了一眼那幾個丫鬟,不見鳳尾。
“青鸞,鳳尾呢?”
青鸞這才像是想起來了甚么似的:“鳳尾?哎呀,這郡主一出世,我倒是也不曾留心的,鳳尾……鳳尾方才還就在這左近的,我也不知道這么一時半會兒,她往何處去了……”
鳳尾是百花神教早先潛伏在了太清宮的一個信徒,現(xiàn)如今花婆婆重振百花神教,按理說,她也沒什么繼續(xù)留在了這里的理由了,那百花金蛇釧,該早讓花婆婆給摘下去了的,花婆婆說,百花神教來去自由,不必用那種東西禁錮上。
我還要問點甚么,卻瞧見黃先生站起身來,跟那丫鬟們叮嚀了幾句,站起身來往外面搖搖擺擺的走,我忙便上前行禮問道:“黃先生,卻不知道,朱顏郡主,現(xiàn)如今怎么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