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雪花肉24
因為剛才一晃神想到了6天機,四郎漏聽了好大一段話。
等他打定主意回過神來,就見劉屠戶“啪”地一聲關上食盒的蓋子,一邊整理自己的褡褳和擔子,一邊轉頭和幾個妖怪閑聊:“這就難怪了,原來道士們也是皇甫公子那一邊的人。我說怎么趙家的老少爺們都喜歡和道士混作一處。那個趙大少爺還認了迦楞山上的道長做義父。”
“趙家的居然和兩位道士的關系親近若此嗎?這群人混在一起做什么?”四郎疑惑不解。通常情況下,如兩個道士這般的修士,都不屑于和朝生暮死的凡人交朋友。換句話說,趙家和道士的關系好,必定是主動投其所好。道士喜好什么呢?
“瞎,這群人都不是好東西,混在一起還能做什么?”劉屠戶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繼續說:“那趙員外在家里養了一屋子男寵,小虛他二哥也在里面,還是最得寵的一個,關于趙家這些□□,我也全都是從他那里聽來的,估摸著十有□□都是真。”
“趙正這個人我也認識,五十年前聽說他已經有了妻兒,并且一貫不喜男色,怎么會在他爹死后反倒蓄養起男寵來?難道只是為了招待如胖道士這樣的客人?”四郎又問。
劉屠戶搖搖頭,道:“趙正以前怎么樣我可不知道,可是他的確很寵愛小虛的哥哥,而且對家中妻妾極為冷淡,連帶著對獨生子趙鎮都不聞不問。不過,他家也養了許多美貌婢女,供客人隨意取用。趙家里面雖然美人成群,但是每年都會莫名其妙消失一些少年男女。所以他家便常常去各地采買童仆侍女,外面正是戰亂中,賣兒賣女的極多,他家里出得起錢,總能買到好貨色。因為挑選時一概不要家在附近村落城鎮里的人,所以那些少年男女一進趙家,是生是死也沒人關心了。”
四郎聽得皺起了眉頭,他把填了餡心的竹筍抹上醬料放入蒸籠,心里想著:家人無端失蹤?是不是小虛的哥哥做的事?只是也該找現在的那位趙員外的麻煩吧。莫非是一奸生情,反對仇敵下不去手了?只是這話自然不好說出來。四郎沒作聲。
劉屠戶毫無所覺的繼續說:“除開這些莫名失蹤的,還有些病死的。趙員外家里每次新進了美人,若有處男處女,便招呼道士過來。據說每次伺候完這兩個道士,那些男女寵侍便面色枯黃,頭發大把大把掉落,渾身一點勁力都沒有,要養好久才能將養回來。之后也極易夭折。”
說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道:“已經快到晌午時分,我先走了。”
看著劉屠戶要走,四郎忍不住問他:“跟在道士身邊那一男一女你以前見過嗎?”
劉屠戶皺著眉想一想,搖頭道:“這倒沒見過。不過,那男子長的有些像小虛的哥哥啊。那女子也有些眼熟……像誰呢?那么漂亮的人,按理說看過就不會忘記。”
四郎也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那個女人,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最后只能歸結為天下的美女都長得差不多的緣故。
因為各自凝神回憶,此時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聲便聽得尤其清楚。
雨中傳出模模糊糊的呼喚聲:“劉達~劉達~”不是幻覺,風聲把呼喚送了過來,是真的有人隔著老遠在喊這個名字。
劉屠夫側耳傾聽片刻,對著四郎一行禮,神色有些急切地說:“是小虛在喚我。我得快點回去了。自從我死過一次之后,他就規定了一旦他呼喚我就必須答應。今日在外面勾留太久,小虛找不到我又該著急了。”
說著脫下外衫裹住食盒,急沖沖跑進了雨中。隔著老遠還能聽見他應答的聲音。
“唉——就——來——了”
四郎在后面搖頭微笑,聽說山臊都喜歡喚人名字,應答之后就會被害死。傳聞當然是真的,可是真摯純粹的愛卻能化解世間所有的恐怖。
因為命運的指引而相遇,跨越種族和生死在一起,說起來蕩氣回腸的戀情,其實不過是這兩句回蕩在山林里的一喚一答而已。
“別站在窗戶邊上,小心飄到雨。”殿下毫無感覺,一點也不明白自家小狐貍站那邊一臉頓悟的傻笑什么。
你看,就不該讓他去修道。6天機能教什么好的?殿下心疼的把四郎拉過來。
“他是還在想那個女人吧?”華陽姑姑端著一大碗泡好的黃磨過來,用個小刀一片片削去枯敗的根部。
想女人更不行。殿下的臉更黑了。
“沒有。”四郎趕忙澄清:“我就是覺得那位姑娘看上去有些眼熟。”
“啊,那個女人啊,不就是五十年前趙家的小丫頭嗎?跟在道士身邊習練了采補之術,自然越長越漂亮了。論蛇蝎美人心,蛇族那些熱衷倒貼的小賤人加一起也比不過這小蹄子。論內媚采補之道,便是最放浪的野狐族人也要甘拜下風。”到底是女人,華陽姑姑對那常在迦楞山附近一帶出沒的美人早就查了個一清二楚。
“趙家的小丫頭?”四郎在記憶里搜尋一下,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水生那個童養媳?因為娘被毀了容,然后她不肯認的那個?”
華陽點點頭。
四郎心里涌起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飛月牙兒和水生都是被老趙員外用來和道士做某種交易的祭品。只是趙端心疼弟弟,就代替他去了?”
“沒錯。我看是老趙員外借了陰壽,所以要把兒子兒媳抵給道士還債,他舍不得親生兒子,就精挑細選了一對生辰八字合適的童男女作為替代。趙端主動換下來弟弟。而道士拿這兩個祭品,只是為了修習采補邪術。”胡恪在一旁分析道。順便把華陽姑姑削成片的黃蘑端給四郎。
四郎接過黃蘑,用醬油,精鹽和香料腌制入味。李二把旁邊那口大鍋里的花生油用旺火燒到七成熟,四郎便將黃蘑分五次下入油勺中,炸成微黃色,撒些五香粉裝盤,四郎下意識就給殿下先上一盤。
胡恪忙活半天,連口湯都沒撈著。轉頭一看,將殿下坐在窗前,端起一碗白飯,對著四郎專門給他留出來的幾道菜優雅而迅速地吃得可香。
殿下吃東西的樣子有種奇特的專注,叫人看著就會升騰起食欲來。再說四郎今日打疊起全副精力做出來的菜色又香得非同尋常。
雖然胡恪自認是食貴精而不貴多的貴族之后,此時也忍不住腹中饑餓。
餓了就餓了,妖怪也會餓,貴族也會餓。所以他并不矯飾,想吃就大聲要求道:“表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的呢?我也五十年沒吃過飽飯了。吃過表弟你的飯之后,再吃槐大做的豬食,簡直難以下咽。”
槐大剛從外面應付完兩個道士回來,一聽這話,木著臉沒好氣地說:“那可真是難為公子恪了。可殿下這五十年來的確沒吃東西,你還不是一日照三頓的吃,一頓也沒拉下么。”
胡恪教養極好,此時背后說人被聽見了,忍不住臉紅了紅,小聲辯駁道:“那我不是餓了嗎。”
聽著狐貍表哥和槐大之間的斗嘴,又看見幾個小樹妖伸出葉片,從窗戶外邊探進來,對著放在灶臺上的菜探頭探腦,一副垂涎三尺,但是又強制忍耐的模樣,因為趙家這一堆破事而略微糾結的四郎不由被逗笑了。
“好了,大家都有份。”說著,四郎便笑呵呵給胡恪端過去一份辣韭菜捆著的豆皮卷肉。又壞心眼的給窗外的綠蘿遞一根辣韭菜過去。綠蘿開心的卷住,啊嗚一口……
然后眾妖就看到窗戶外有一大片綠色“嘩”的一聲,像一片云朵一樣悠悠然飄落下去。是綠蘿被辣的麻了爪,根須抓不住墻面,掉了下去。
嗚嗚,小主人壞心眼!其他在窗戶邊探頭探腦的葉片“刷”一下全都不見了。
胡恪其實吃不得辣,但是他又喜歡吃,一塊吃下去后立馬眼淚汪汪,嗷嗚嗷嗚的叫喚,亂沒形象一把。
“表弟今日不是說要做雪花肉?我可還等著吃聞名天下的禁臠呢。那道菜我估摸著,唯有你才能得其三昧了。”
“真不知道那塊肉有什么好吃的。”華陽姑姑皺著眉說。她曾經做過摩羯陀國斑邑太子的王妃,以魅惑君王為己任,常常被人用各種口吻呼為禁臠,因此自然對這兩個字沒什么好感。
“嘗項上之一臠,勝霜前之兩螯。”胡恪搖頭晃腦的吟誦完之后,笑言道:“沒吃過四郎用二刀肉做的肉餅之前,我也以為這句詩實在是夸大其詞了。直到嘗過表弟的手藝之后,就不得不承認,血脖的確就是豬身上最好的一塊肉,脆嫩而肥。再者說因為殺豬一般都是朝豬脖子上捅一刀,可見脖子那個地方非常關鍵,是豬的命門,更是首領的象征。。臣子讓皇帝獨享豬脖子肉,并非它的味道絕妙、或者對身體有補益,其實這更像是一種莊嚴的效忠儀式、一個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那什么皇甫公子有心要問鼎天下,自然每次去趙家都要點這盤肉。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次,能夠將食欲,□□和權利欲如此巧妙的結合在一起了。”
殿下先前只聽他們說話,并不多言,一味吃菜刨飯。此時他總算吃了五十年來的第一頓飽飯,心情很愉悅地推開杯碟,立馬有小妖怪過來收拾。
外面還在下雨。這樣的陰雨天,沒什么閑事在心頭,吃飽喝足之后擠在一起隨便說點什么,即使毫無意義,卻也是十分有趣的事。
殿下一把捉住穿著灰色圍裙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胖狐貍。他身形高大,即使四郎也算身材修長,也被殿下攬住腰,像是抱嬰兒一樣抱了起來。
“你表哥說的不錯。我的小禁臠。”說著,殿下輕輕摸了摸四郎的喉結。壓低的聲音里帶著沉沉的磁性,還有掩飾不住的**。
所謂酒足飯飽思那啥,并非沒有道理的。
喉結那種地方,被忽然摸到的時候,不論是誰都有種趨避的本能,若是避不開,就會莫名有種窒息感。四郎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苦著臉說:“難道我看上去像是一塊豬肉嗎?”
雖然禁臠聽上去很珍貴,可四郎不知為何,就是隱隱約約排斥這個稱呼。大約是這稱呼里那種討人嫌的戲虐和不尊重吧。
“別生氣么。那以后我做你的禁臠好嗎?”四郎往后縮,殿下卻不肯放過他,笑著去咬小狐貍的脖子。好像是一大一小兩只嬉戲的動物一般。
小狐貍并不領會大野獸的討好,反而對著能夠壓死自己的野獸嫌棄的皺起了眉頭:“你走開,才吃過韭菜,臭臭的!”
果然煞風景小能手,一句話就把殿下說得黑了臉。
這句話才出口,四郎已經開始后悔,恨不得啊嗚一口把吐出去的話又全都吞回肚子里。真是奇怪啊,怎么醒過來之后,自己就越來越口不擇言,在殿下面前也越來越隨便。難道真是長本事,所以膽子肥了?
四郎也機靈,這么一想,立馬變回狐貍身,“嗖”的一聲躲到了大床的角落里。瑟瑟發抖的樣子像個即將被暴徒□□的無辜少女。
可是墻角顯然不是個躲藏的好地方,殿下緩緩湊近被自個的口不擇言嚇僵住的小狐貍,帶著龍涎香味道的手直接分明,撫摸著面前毛茸茸的狐貍腦袋。
卡住小狐貍的肩膀抱起來,和自己面對面,呼出的氣息全打在小狐貍黑寶石般的鼻尖上,全是極富男性魅力的暗香。一種純男性的氣場緩緩彌散。
小狐貍伸爪子摸摸又多又漂亮的幾條大尾巴,警惕的蓋好自己的小屁屁。
顯然是小狐貍自己想多了,殿下并沒有如此邪惡而殘忍的想法。
他只是很久沒有看到四郎,單純想和他親近一番而已。此時被說臭,殿下一發要往小狐貍鼻子跟前湊,并且笑言道:“臭也沒辦法了。你給我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臭臭的也都怪你吧。”
語氣里帶著一種極親昵的感覺,好像兩人真的只是凡間一對吃了韭菜相互抱怨的平凡夫妻。
一發現殿下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小狐貍放下心,開始歡快的順著桿子往上爬。不一時已經蹦到殿下的胸膛上,還把人家的衣襟都扒拉開,露出寬廣的胸膛和結實的胸肌。
小狐貍盤臥下來,滿意的用臉蹭一蹭,又舔一舔。
隨著四郎和殿下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兩人的相處模式變得越來越隨意和平等。加上四郎的能力一直在穩步增強,因此某些妖怪便漸漸習慣了在殿下旁邊撲騰的這只胖狐貍。
可是,在大部分妖怪眼里,四郎和殿下的上下尊卑依舊是極分明的。縱然禁臠再怎么珍稀美味,為帝王所獨享,名頭到底不光彩。
或許殿下的確打心眼里愛戀四郎,甚至在分別五十年后,漸漸學會更加平等的對待小狐貍,不再把他看做是自己御醫下的小寵,而是足以與自己比肩的戀人。
這胖狐貍精今日這般囂張,縱然殿下沒所謂,不代表別的妖怪也能忍他。
這位天狐族的王子還……還真是恃寵而驕啊。旁邊的小妖怪從小聽饕餮的威名長大,此時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滿以為殿下這一次必然是要發火的。有些膽小的還閉上了眼睛,害怕這只美貌又弱智的天狐立馬被剝皮分尸。
然而,其中難免還有殿下為數不少的忠實崇拜者心生不忿。
崇拜了上千萬年的偶像居然吃韭菜!吃完還笑呵呵承認自己有口臭!還讓這只狐貍當眾非禮蹭胸!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么說來,某些妖怪遷怒于嘴賤欠揍毀男神的胖狐貍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青溪剛聽說這只煩人的胖狐貍又醒了過來,風塵仆仆的從萬里之外的青州戰場趕過來,一進門就聽到胖狐貍口吐大不敬之語,見殿下居然毫無反應,反而任其爬到自己頭上去了。護主心切的青溪立馬憤怒的大聲呵斥道:“你這大膽的男寵,別以為做了殿下的禁臠,就能為所欲為!”
蒼然和白然已經是四郎的臣屬,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忠心耿耿的狼族侍衛嗆一聲拔劍出鞘,發出“嗚嗚”的低聲咆哮。
“慢著。”四郎揮手喝止想要進攻的兩侍衛,轉頭面若寒霜的對青溪說道:“你沒聽殿下說嗎?禁臠并不是指男寵,而是指只能由王者獨占,不容別人分享、染指的東西。所以,你說我是禁臠,也沒說錯。但是,”四郎話鋒一轉:“論地位,我身為天狐族的王子,在狐族并沒有王者的情況下,等我成年便可以直接繼承王位,因此,地位并不比你低。論與殿下的情誼,我日日伴在殿□邊,與他以心換心,難道比不過你一個下屬?論對殿下的作用,我在內,替殿下打點衣食住行,殿下離了我就茶飯不思,而你呢?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替換的下屬。我往日不和你計較,你卻變本加厲,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依仗呢?若說妖族強者為尊,可不是會打嘴仗刻薄人就算強。總是含沙射影擠兌我,或者對一個身份地位比你高的人大呼小叫,算什么強?若是覺得我配不上殿下,依靠著妖族的規矩,你大可以堂堂正正向我挑戰。我若是敗了,便自動離開。怎么,敢應戰嗎?”
這一番話說下來,直把青溪氣的渾身發抖。
可是接下來的一瞬間,她就再沒法生氣了。因為她感覺到了一種極強大的氣息從面前看似弱小的少年身上發散出來。
在幻境中修行百年,又得回一半狐珠的四郎放開渾身的氣息,他的頭頂凝出一盞玉白色小鐘,背后現出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影子,腳底隱隱有白色的云起翻滾。一股浩然磅礴的混沌之氣海浪般朝著青溪涌了過來。
四郎本就是神族遺脈,遁去的一。此時拿回了混沌鐘,恢復了一部分實力,那種來自上位者對下位者天然的威壓不時開玩笑,而是真實的存在。
而崇拜強者是妖獸檮杌的天性,面對這樣強大純正,幾乎可以媲美上古神祈的氣息,青溪終于低下了她高貴的頭顱。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請大人責罰。”
檮杌認為弱者不過如螻蟻一樣,只有被踩死的命,毫無生存價值,唯一的作用就是為強者所奴役。可是當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勢力時,她又會第一時間選擇臣服。能從上古殘酷的生存斗爭中存活至今,檮杌可并非一味愚勇。
忠心耿耿的追隨饕餮,甚至表現出愛慕饕餮的跡象,也并非是真的傾心,更多的還是對力量的崇拜而已。這一點,殿下和二哥早就一清二楚。所以用青溪的同時也防著她,并不把真正機密的事情托付。
青溪這樣容易就低頭,對自身能力還沒有清晰認識的胖狐貍反倒嚇一大跳。收回外泄的氣息,四郎撓撓頭,想不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但他也跟6爹學了不少御下之道,明白此時不罰青溪不足以立威。
低頭想了半天,四郎一握爪,很瀟灑的揮手道:“那好吧,你就下去領五十鞭子。”
殿下本來在旁邊笑吟吟的聽著,被自家大發神威的小狐貍那盛氣凌人的小表情萌得心肝顫抖。此時一聽這兒戲般的處罰,臉又黑了起來。
不好在部下面前坍四郎的臺,殿下便沉著臉吩咐華陽:“取打神鞭。”
青溪的身子不易覺察般顫抖了一下。
“打神鞭是什么?”四郎好奇的問道。
“沒事,只是按照妖族的規矩行鞭刑而已。”
“哦。”既然是族規,四郎也就不再求情了。
這么鬧騰一番,已經到下午掌燈時分了。
今日有味齋并沒有升起那兩盞標志性的紅燈籠,這就是不做夜間生意的意思。幾個枯瘦的男人在門外徘徊一陣,到底沒敢擅闖,垂頭喪氣的走了。有的大概是太過于沮喪,沒走幾步,頭就掉了下來,要用手扶住才行。
巷子口幾只野狗嗚嗚的叫,山里有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在街頭一晃就消失了。
有味齋門口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車上下來一個瘦瘦高高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