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敬妃,不得不說,這美人就是美人,就連蹙眉的都很美。
李扶月臉上掛著得體的笑,看著她讚道,“娘娘好記性,正是民女。”
“哦?”敬妃換了個姿勢,單手撐著頭,“原韓國公李炳洲可是我大鄴國赫赫有名的名將,當年和陛下南征北戰打天下,立下過汗馬功勞……”
李扶月臉上的笑依舊不減,似乎聽到了敬妃的誇讚,臉上浮現一抹驕傲,“能爲陛下效勞,是家父的榮幸。”
敬妃娘娘“呵”的輕笑了一聲,語氣棉裡藏刀,話語裡的鄙夷半點都不曾隱藏,“可惜了韓國公的一世功勳,到最後卻毀在了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手裡……”
敬妃看到李扶月臉一僵,精緻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脣角恰到好處的微勾著,繼續道,“通敵叛國可不是小罪,看來本宮倒是小看了你,陛下竟然如此糊塗,竟然會爲你和本宮的兒子賜婚,呵,只是不知道仍在獄中的韓國公此時會作何感想?”
“娘娘。”李扶月臉色倏地一變,嘴角的笑意全無,目光涼涼的看著她,“通敵叛國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我父親爲大鄴立下過汗馬功勞,更是陛下的寵臣,怎會幹出如此愚蠢之事?”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她打死都不會承認別人給她扣上的“帽子”,雖然她不是李月,但卻佔著李月的身子,不管是出自什麼心裡,她都不能看著無辜的韓國公,白白成了某些人權利的犧牲品。
敬妃聽著她的狡辯,心一沉,臉上的笑也落了下去,剛剛還握在手中的茶杯突然飛了出去,直直的砸在了李扶月的頭上,“這朝堂上的事情,本宮管不著,但是你……本宮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你這般不知廉恥的女子怎能配上北宮的兒子?”
李扶月只感到額頭一疼,隨後一股熱流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滾燙的茶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被茶水潑到的地方一片紅印,但她卻沒有在意,更無半點的懼意。
其實對於敬妃的態度並沒有感到意外,微微挑著眉,直視著她,此時的她看起來雖然有些狼狽,但氣勢上卻半點不輸,“娘娘如此的瞧不上民女,民女能知道原因麼?”
“呵,什麼原因還需要問本宮麼?”敬妃轉頭看了眼身邊的嬤嬤,一擺手道,“董嬤嬤,告訴她原因,本宮倒是要看看她能狡辯道何時?”
“是,奴婢遵命!”董嬤嬤轉頭看著李扶月,凌厲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將她給看出來個窟窿出來一般。
李扶月看著滿臉厲色的董嬤嬤,忽然想起來曾經深入人心的容嬤嬤來。
雖然她看起來比容嬤嬤年輕多了,更要美豔許多,但那神情卻比容嬤嬤更甚,美麗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醜陋不堪的心。
“原韓國公的嫡女,李氏李三小姐,年方十六,曾與亓王有婚約,但卻不守婦道勾引他人,有損皇家臉面。不顧骨肉親情,欲殘害同胞,心腸更是歹毒,如此沒有無才無德且心腸歹毒的女子,怎能配做高貴的亓王妃?”
李扶月聽著董嬤嬤字字控訴,一時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隨意的抹了把臉上的茶漬,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雖然這些均不是她所謂,但卻緊緊的寇在了她的頭上。
“小賤蹄子!”敬妃娘娘忽然一拍桌子,怒斥道,“你笑什麼?”
“……”李扶月被敬妃的一句“小
賤蹄子”給弄愣了。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用這麼難聽的字眼罵過,而且這個人還是趙沉的母妃,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忘了反駁。
守在外面的白玉聽見裡面的爭吵後,暗道不妙。
不顧外面婢女的阻攔闖了進來,看到自己主子被羞辱,心裡頓時一陣憤怒。
“娘娘,奴婢進宮前,亓王殿下吩咐奴婢要照顧好王妃,您……”
哐當……
敬妃聽到白玉將趙沉擡了出來,頓時大怒,忽地一下站起身來,一把將面前的茶具一把掃落在地。
“大膽!什麼王妃?哪來的王妃?”敬妃衝冠後宮二十幾年,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麼的和她說話了,被白玉一頂撞頓時大火了,“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敢頂撞本宮,董嬤嬤,給本宮張嘴,讓她長長記性!”
“是!”董嬤嬤惡狠狠的盯著白玉,走到白玉身邊,揚起手作勢要打下去。
“住手!”李扶月抓住董嬤嬤的手臂,稍稍一用力就將她甩開,上前一步,擋在白玉的身前,道,“娘娘,白玉她做錯了什麼事,您要掌她的嘴?”
“一個卑賤的奴才也敢頂撞主子,難道不該打嗎?”敬妃看到董嬤嬤被甩退了好幾步,心底的火氣更盛了,“來人,多上幾個人,給本宮狠狠的打,反了她們了……”
“娘娘!”李扶月見敬妃動真格了,心裡一沉,上前一步打斷她,“我敬您是殿下的母妃,處處對您以禮相待,但若是您要打我的婢女,恕民女不能同意。”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敬妃被李扶月的一番話氣得笑了起來,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她,“露出馬腳來了吧?你個小賤蹄子,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本宮今日非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你!”
“娘娘,民女自認爲並無過錯,請問娘娘以什麼理由要修理民女?”
“呵呵……”敬妃被氣得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上衝,哪裡還想跟她講道理,“本宮看你不順眼,這個理由夠麼?”
“……”
“娘娘!”白玉推開李扶月,擋在她的面前,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衝撞您的是奴婢,您要是懲罰的話,就懲罰奴婢好了,請您饒了我家小姐……”
李扶月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怒氣中的敬妃,心想,這可真是一個糟糕的初見啊,看來她們之間註定是無法和平相處了。
“母妃!”
就在李扶月剛要反擊的時候,殿外突然一個聲音橫插了進來。
聞言,大家齊齊轉頭看去,來人正是趙純樂。
自從重洲一別,她們也有四五個月沒有見過了,此刻再見到她,雖然臉上仍有些稚嫩,但總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
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小丫頭,身上卻帶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多悲哀啊,可想而知,這幾個月來她其實過得並不好。
“樂兒?”敬妃皺著眉頭,平復了下自己的怒氣,看著她道,“你不好好的休息,跑出來做什麼?”
“我都已經被悶得快要發黴了,正好過來瞧瞧母妃您……”趙純樂看了眼有些狼狽的李扶月後,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白玉,有些疑惑的問,“母妃,你們在做什麼?”
“母妃正和人聊天呢。”敬妃給董嬤嬤使了個眼色,董嬤嬤會意的退後幾步,“樂兒
先回絳樂殿好好休息,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總往外跑,等下母妃再過去看你。”
趙純樂搖頭,臉上有些委屈,“我也好久沒看到小嫂嫂了,兒臣好想她,既然在母妃這裡碰見了,正好……”
“什麼小嫂嫂?她也配做你十三哥哥的王妃?”敬妃聽到趙純樂這麼稱呼李扶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女人到底使了什麼妖術,讓她兩個子女都向著她?
“你十三哥哥被這個小賤蹄子給迷惑住了,難道你也被她迷惑了?”
趙純樂被敬妃一吼,頓時紅了眼眶,“母妃,你爲什麼這麼討厭小嫂嫂?”
“母妃說了,她不是你什麼小嫂嫂……”敬妃瞪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難道忘了,你父皇已經下旨廢除了他們的婚約了?”
趙純樂纔不聽她怎麼說,一把拉住敬妃的手臂道,“之前在重洲的時候,若是沒有小嫂嫂的話,兒臣和懷宗怕是沒命活到現在。”
“什麼?”敬妃一愣,臉色更加的不好,聲音頓時陰沉下來,“沒命?怎麼回事?”
趙純樂撇撇嘴,眼裡的淚珠兒像穿了連成線一般的,簌簌的落下來。
斷斷續續的將他們遇刺和趙懷宗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母妃,小嫂嫂是兒臣的救命恩人,您不能爲難她。”
此時敬妃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臉色不好,依然美的不可方物。
敬妃有些無力的靠坐在太妃椅上,怔愣了半晌後,看著李扶月擺擺手,“走吧,走吧,都走吧,本宮不爲難你,但是絕對不會承認你的……”
“娘娘?”董嬤嬤心裡一驚,在這之前敬妃還豪言要如何如何的懲治李扶月,現在卻被趙純樂的幾句話給說服了,董嬤嬤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您不能就這麼輕易地……”
“董嬤嬤……”敬妃自然知道董嬤嬤想說的是什麼,打斷她擺了擺手道,“讓她們走吧,本宮有些乏了,都退下去吧。”
“是。”雖然董嬤嬤臉色有些複雜,但最後也沒有在說什麼。
趙純樂瞥了眼董嬤嬤,上前幾步,半跪在敬妃的腿前,握著她的雙手道,“母妃,小嫂嫂她不止救過兒臣和懷宗的命,她還救過我十三哥哥的命。”
“什麼……”敬妃聞言身體一怔,震驚的看著趙純樂,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一般。
“之前在重洲時候,十三哥哥他身受重傷,若是沒有小嫂嫂的話,恐怕我十三哥哥也會兇多吉少……”
“公主!”董嬤嬤看著敬妃蒼白的臉色,心底一驚。
“嬤嬤何事?”趙純樂一臉不解的看著董嬤嬤,一雙可人的眼睛,眨了眨,顯得很無辜。
“……”董嬤嬤看著她一副無知天真的模樣,喉嚨哽了哽,最後什麼也沒說,退到一旁去。
“母妃您好好休息,兒臣先告退了。”趙純樂說完後,轉頭對董嬤嬤道,“嬤嬤,你是母妃身邊的老人了,應多爲母妃分擔分憂纔是,不要總是慫恿母妃……”
董嬤嬤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寇了幾個頭道,“公主,奴婢冤枉!”
“嬤嬤請起。”趙純樂將她扶了起來,“好好照顧母妃。”
“是,奴婢遵命。”董嬤嬤垂下頭,袖子裡雙手卻緊緊的握著拳頭,眼神滿是恨意和不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