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在得知自己寄予厚望的侄子,不但沒有將小彧澤殺死,還讓他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頓時覺得自己大勢已去,當(dāng)場氣的兩眼一瞪昏了過去。
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經(jīng)過兩天兩夜的救治,纔算是讓她撿回了一條命,但太醫(yī)也很遺憾的表示,以後娘娘恐怕是也只能在榻上度過,下不得地了。
準(zhǔn)確的說就是半身不遂外加中風(fēng)了,腿腳不好使說話也不清楚了。
李扶月得知後,感嘆若是調(diào)理的好興許能多活幾年,反之則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
看著小彧澤消瘦的臉頰,和腳上的水泡,李扶月又覺得心裡十分的解氣,總算是讓這老妖婆嚐到了苦果了。
一場大病下來,陳皇后算是去了大半條命了,人也消瘦的不成樣子了。
陳皇后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傳陳傳入宮,但卻被宮人告知,皇上下了命令,在娘娘養(yǎng)病期間不得外人打擾。
其實(shí)大家心裡都清楚,風(fēng)光一時的陳皇后,這是被新帝給軟禁起來了,陳皇后聽聞後又昏過去了一次。
在她生病期間也只敬妃來看過她兩次,雖然敬妃沒有說什麼風(fēng)涼話,但卻把她給氣的半死,覺得敬妃是在和自己炫耀。
看著敬妃那雙明亮清晰的眼睛,她就彷彿聽見敬妃在對自己炫耀說:好姐姐,你睜開眼睛好好的看看,現(xiàn)在我的兒子是皇帝,你兒子的命還捏在我兒子手裡,最後的贏家是我不是你。
陳皇后一看到敬妃就兩眼冒紅光,嘴裡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如果她還能動彈的話,一定會跳起來將這個和自己掙了一輩子的女人給掐死,不僅要掐死還要砍去其手腳做成人彘。
可是她現(xiàn)在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像個廢人一樣,躺在那看著‘?dāng)橙恕谧约旱拿媲帮@示風(fēng)光,只能在心裡惡毒的詛咒她不得好死。
敬妃見陳皇后這般模樣,心底再多的恨也發(fā)不出來,去過兩次也不再去了。
一時間陳皇后居住的延壽宮,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地方,宮人伺候的也越發(fā)的不上心了。
陳皇后氣的恨不得將這些個賤婢拖出去杖斃,但她也只能是想想,如今的她還要靠這些賤婢侍候。
半月後,在不甘中等死的陳皇后見到了讓她極度不喜的人……明修堯。
一襲紫紅的袍子,襯托著他格外的妖孽,陳皇后看著他揹著光線超自己走來,竟有些看不清他的輪廓。
明修堯嘴角微勾,一步一步朝著曾風(fēng)光無限的陳皇后走去,掩藏在面具後的臉卻寒冰一片。
陳皇后不喜明修堯不是一天兩天了,原因很簡單,她討厭明王府處處和自己作對,這個從小就帶面具的男人更是讓她不喜,整日的帶著面具裝神弄鬼。
“你、你來做什麼?”陳皇后口吃不清,勉強(qiáng)的吐出幾個字。
這些個賤婢,竟然都沒有通報一聲,真當(dāng)自己是死的嗎?
哼……等她翻身的那天,她非要將這些賤婢各個凌遲不可,不僅要凌遲還要誅他們的九族,讓這幫賤蹄子竟然
敢對自己不敬!
“呵……”
明修堯嘴角嘲諷的勾著,面具後面的一雙眸子,帶著涼涼的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本世子自然是來探望咱們的皇后……”頓了頓,明修堯舔了下脣,眼神戲虐的睨著她,微微的搖搖頭聲音慵懶的道,“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爲(wèi)太后娘娘了。”
明修堯的一聲‘太后娘娘’讓陳皇后瞬間張紅的臉,趙沉登基立了太子,封了皇后,可唯獨(dú)沒有冊立太后,這之中的玄機(jī),她心裡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這是打算將這太后的位置留給敬妃那個賤人。
心底恨恨的想,果然隔著一層肚皮就是靠不住。
這若是換做了端王的話,那此時自己定是風(fēng)光無限的皇太后,哪能將自己置於如此尷尬的境地?
明修堯自然看出她眼中的恨意,嘴角輕翹,稍稍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總而言之,本世子是來探病的,看看您死了沒有?不過……倒是讓本世子有些失望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或者呢。”
“……你!”
陳皇后一口血哽在喉嚨,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的蹬著眼前的妖孽般的男人,“你、你給本宮……滾、滾出去!”
短短的一句話,她說的格外的費(fèi)勁,說完後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樣子痛苦不堪。
可這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卻遠(yuǎn)遠(yuǎn)覺得不夠,一雙似是摻了寒冰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
冷笑兩聲,明修堯眸子一沉,寒著聲音問道,“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後悔嗎?”
“……”
陳皇后一張臉憋得青紫,咬牙切齒,但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怕,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來索自己的命來的。
“呵呵呵……”
看著陳皇后驚恐的雙眼,他忽然詭異地大笑了起來,“原來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啊!是不是平時的虧心事做的多了?”
“你、你到底……是、是誰?”
看著笑的不可自抑的男人,她心裡忽然升起陣陣恐懼,她自認(rèn)爲(wèi)就算是不喜歡這個男人,但和他也沒有什麼恩怨,爲(wèi)何他卻要如此對自己?
聽到她的話,大笑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
他並沒有馬上的回答她,一雙微涼的眸子打量她,半晌後幽幽的開口,“還記得當(dāng)年被你和你那好侄女,害死的呂氏嗎?”
男人的語聲淡淡,但仔細(xì)聽卻似乎帶著咬牙切齒的憤恨。
呂氏?
陳皇后心頓時‘咯噔’一下,一張蒼老的臉一陣青白,他怎麼會提到呂氏?他和那呂氏是什麼關(guān)係?
一時間,陳皇后的心亂作了一團(tuán)。
明修堯嗤笑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擺弄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我就是當(dāng)年呂氏肚子裡八個月大的那個孩子。”
“你……”
陳皇后一雙渾濁的眸子,從驚恐到驚喜都沒能逃過男人的眼睛。
明修堯擡手解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一張風(fēng)華
絕代的臉,不似趙沉那般剛毅的俊美,也不似李贊那般的溫潤儒雅,而是一張散發(fā)著邪氣妖嬈的美。
殿內(nèi)的瞬間的靜謐下來,除了陣陣的抽氣聲,就剩下陳皇后粗重的喘息聲了,大家心裡暗暗驚歎,原來,原來他的臉並沒有毀。
陳皇后看著眼前和長子那張相似的臉,激動的臉部肌肉一顫一顫,心底瞬間有燃起了希望。
擡起蒼老的手想要去碰觸眼前的男子,但卻被對方無情的躲開了。
“你、你說你是、是呂氏之子?”
陳皇后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襟,眼底的喜悅似是快要溢出來,聲音竟然清晰許多,“孩子,我、我是你的皇祖母啊。”
陳婉怡生下的那個是個野種,但眼前的這個是真正的嫡長孫啊,陳皇后激動不已,難道這是老天對她的垂愛?她覺得自己的轉(zhuǎn)機(jī)來了。
“皇祖母?”
明修堯眼底的諷刺越來越濃烈,薄脣緩緩的勾起,聲音慵懶中帶著陣陣涼意,“眼前的你不過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呵呵呵呵……哪裡來的狗屁的皇祖母?”
即使是罵髒話,這從美男的嘴裡出來的和別人的也不一樣,並不會給他減分,反而讓人聽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嗡’的一聲,陳皇后的心瞬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渾濁的眸子頓時溼潤不已,她驚恐不已的連連的搖頭,說出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不不不,你、你聽我說,你是陛下的嫡長孫,所、所以、那個皇位……咳、咳咳……那個皇位……”
在對方越來越冰冷的眸子中,陳皇后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皇位應(yīng)該是你的,只、只要你願意,皇祖母願意、願意助你奪回你的一切。”
雖然她現(xiàn)在被趙沉軟禁起來了,但陳家的死士還是不可小覷的,陳皇后心想,只要他願意,她就能助他奪回皇位,然後她屆時就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了。
“呵呵呵呵呵……”
明修堯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竟仰頭大笑起來,笑的在場的人心驚膽戰(zhàn),笑的陳皇后的心跌進(jìn)了谷底。
她即使再糊塗此時也是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孫子不是自己的救星,他是來向自己索命來了。
因爲(wèi)是她害死了他的母親,害的他在黑暗中活了二十幾年,他是來替他母親來向自己索命來的……
“噗……”
陳皇后一口血噴了出來,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心也無能爲(wèi)力,她知道自己怕是要不行了,掙了一輩子了,最後卻換來如此悽慘的結(jié)局,她如何能甘心?
殿內(nèi)伺候的宮人見陳皇后吐了血,馬上上前查看。
陳皇后一雙渾濁不堪的眸子瞪大溜圓,然而她卻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宮女心底一沉。
“快、快去稟告皇上,娘娘、娘娘薨了!”
景泰元年,先帝髮妻陳皇后故去,景泰帝追封其爲(wèi)孝靜康端惠仁皇太后,按太后至尊入駐皇陵,同年冊封生母敬妃爲(wèi)恭慈康豫慶昭和莊敬皇太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