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然的事故很快引起了更大的騷動,雖然殺手也就十幾個人,但是卻被人傳的是死了幾百人,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謠言帶來了巨大的恐慌,人群大叫,哭喊,女人的尖叫聲,小孩子的啼哭聲,被人踩了腳的怒罵聲等聲響不絕于耳。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原本人挨人人擠人的城隍廟前面頓時門可羅雀,只留下一地的雜物,有女人的繡花鞋,有孩子的虎頭帽,還有男人的腰帶,打翻的籃子,甚至其中還有不少的錢袋等。
還有很多被急于逃走的人流給擠垮的攤子,貨物撒了一地,攤主也顧不上收拾,跟著人群落荒而逃。
看著這滿地的狼藉,江川嘆了一口氣。好好的逛個廟會怎么就搞成這個樣子了呢?
“公子,這些殺手都不算是專業的,只是濟寧城當地的一個幫派青龍幫的。說是三天前有個人找到他們幫主,要他們幫忙殺一個人。他們一直在悅來客棧門口守著,公子今天一出來,他們就跟上了。”季彪已經將事情全部拷完出來,走過來低聲的向江川稟告道。
“除了蕭家父女之外,他們還脅迫大肚街上的那幾家小販,讓他們誘導公子和白姑娘來逛城隍廟,好趁機下手。”
“難怪這些貨色不經打,原來都是業余的。這邊發生這么大的動靜,官府應該很快就到了,你去安排一下,讓他們封鎖四處城門,協助黑冰臺抓捕那個幕后主使。另外,再查查這個寶相寺跟這次的事情有沒有關系。”
江川沉吟了一下吩咐道。
季彪領命,很快安排去了。
蕭家父女已經和一隊護衛去寶相寺救人去了,江川身邊只剩下了白錦繡主仆兩人。
“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江川走到白錦繡面前輕聲問道。
“雖然看起來有嫌疑的人不少,但是其實排除一下之后便沒有幾個人了。李自成已經死了,鄭家也降了,滿清余孽都成了奴隸,能有動機做這件事情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那些被你觸犯了嚴重利益或者有大仇的人,比如朝廷之中那些罪臣的余孽。但是這種不太可能,畢竟當時抄家滅族可都是很干凈的。就算僥幸有漏網之魚,也該惶惶不可終日的藏頭遮尾,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來刺殺你。最重要的是,你要對手下人的能力有信心。”
白錦繡侃侃而談,很是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她領導黑冰臺兩年時間,讓黑冰臺從無到有,到如今成了江川手下不可或缺的耳報神,這個過程讓她也成長了許多。
但是這情報分析能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江川點頭贊同,然后道:“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只剩下了遠在蜀州的張獻忠有這個動機了。”
白錦繡點頭,道:“沒錯,只有他有這個強烈的動機。張獻忠肯定已經意識到了我們馬上要對他用兵。滿清,李自成還有鄭家的相繼覆滅,讓他沒有信心能夠依靠蜀州的地形來與我們抗衡,所以只好采用刺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而且,他們應該在京城有不少的細作潛伏,一直盯著我們的行蹤。這次我們一出京,他們就一路跟蹤。發現我們進來濟寧城之后覺得有了下手的機會,才匆匆找到當地的幫派客串殺手。而這次的廟會就是他們挑選的下手時機。”
江川聽完感嘆道:“張獻忠還真是無人可用啊,要刺殺好歹找點專業的,這些青皮混混要是都能得手的話,那我還不如直接送去給他殺好了。”
白錦繡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還真希望他找些高手來刺殺你啊,哪有你這樣的。”
江川笑道:“不是我自負。就算再高的高手來了,我也會讓他有來無回。那個扶桑國的圣母教圣女算是高手吧,還不是照樣被我弄得半死不活的。
武功再高,也就是一槍撂倒的事情。這個時代,早已經不是一人一劍就能縱橫天下的時代了。凡是覺得自己能天下無敵的人,那就離死不遠了。”
白錦繡深有感觸道:“的確是這樣的,我們這兩年能夠如此迅速的平定天下,火槍大炮的功勞至少有一半。再高明的高手在火炮面前也是不堪一擊。就算師尊面對火炮,恐怕也沒有勇氣正面應對的。人力有時而盡啊。”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跟著蕭家父女一起前往寶相寺救人的隊伍也趕了回來。
蕭家父女攙扶著一個面色蒼白,看起來有些虛弱的中年婦人來到江川面前跪下,紅衣女子蕭苒道:“小女子多謝梅公子大恩,若非公子手下及時抓住殺手的同伙,我娘親恐怕就遭了他們的毒手了。”
蕭老頭也感激地道:“梅公子,今日若不是你,我們蕭家就家破人亡了,請受小老兒一拜。”
說完就往下磕頭,紅衣女子蕭苒和中年婦人一起磕頭。
江川攔擋不住,只好任憑他們磕了三個頭。
三人起身之后,江川笑著道:“三位不必如此客氣。今日之事,若非蕭姑娘及時預警,也不會這般順利。說起來,蕭姑娘不計自身安危,為我這樣一個素味平生之人冒死預警,才是真的仁德。既然如此,我們也算扯平了,所謂的救命之恩就不要再提了。”
蕭家三人一開始把江川當做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但是后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他們都意識到眼前這位和氣俊朗的公子身份絕對不簡單,心中不由的又是緊張又是忐忑。
生怕江川借題發揮,將他們和殺手當做同伙,那時候就真的麻煩了。
不過此時看著江川如此和氣,三顆心不僅都放了下來。
江川看著蕭老頭道:“剛才看老丈出手不凡,一口關刀使得如此純熟。小姑娘的槍法也是威猛剛烈,走的好像是軍中的路子,莫非老丈出身將門?”
蕭老頭看著江川,又看了看女兒和老婆,遲疑了片刻后終于道:“不瞞公子,小老頭祖上曾在軍中領兵,我岳父當年也曾在軍中當過參將。后來我們兩家家道中落,不過這刀法和槍法卻都傳了下來。”
蕭老頭說著眼睛之中一副很是惆悵的模樣,顯然對祖上的事情不愿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