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捷,朝野之中自然是一片振奮。
消息在大明報上刊登出來之后,民間也是一片歡呼振奮。
國朝新立,正是人心動蕩,求穩(wěn)求安之時,這些西南土司的叛亂正好如一劑催化劑一般,讓這種動蕩更加嚴重起來,以至于讓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趁機散播流言,惑亂人心。
只是沒想到這次大捷來的如此之快,消息傳出之后,給這些別有用心之人猶如當頭一棒,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
有人喜,有人驚。有人嘆,自然也有人怒。
不過,黑冰臺自然也不是吃干飯的,在捷報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盯上了目標,只等著上面一聲令下就動手拿人。
捷報一到,上面立刻下達了抓捕的命令,京城內(nèi)外一片雞飛狗跳,詔獄之中很快人滿為患,甚至就連順天府的大牢里也都關(guān)了不少人。
大秦立國之后,錦衣衛(wèi)正式退出歷史舞臺,黑冰臺則全面繼承了錦衣衛(wèi)的架構(gòu),詔獄這個帶有強烈的特務(wù)政治色彩的機構(gòu)也被保留了下來。
雖然江川并不主張嚴刑酷法治國,但是在立國初期,天下尚不完全太平的情況下,他也不反對對某些別有用心之徒用酷刑以震懾。
進了詔獄,就沒有幾個人能夠全身而退的。歷史上硬骨頭的人不少,但是貪生怕死之徒更多,甚至是人類的常態(tài)。
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臭名昭彰的詔獄,聽那些黑冰臺番子面目表情的介紹了一下那些酷刑的用法,許多人當即就崩潰投降,甚至大小便失禁。
審訊因此很順利,這些人的幕后主使很快就被挖了出來。
名單報上去,江川一瞅,全都是前朝舊臣,而且大多數(shù)還都是一些宗室和勛貴。
對于這些人,江川本打算采用溫和手段逐漸收拾的,沒想到他們自己主動蹦跶了出來,那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直接拿人抄家就是了。
于是,京城菜市口一連忙碌了十幾天,殺的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這些人的家產(chǎn)自然全部重歸國庫所有,讓位錢發(fā)愁的江川大大松了一口氣。
借著大捷的東風,又收拾了一批亂臣賊子,前朝舊臣頓時噤若寒蟬。
但是在朝廷刻意的控制和引導之下,民間輿論卻是一片歡騰,吃瓜群眾,吃餅群眾等紛紛表示,對于這些前朝余孽下場表示大快人心,喜大普奔,死有余辜。
江川在很多人看來是個暴君,但是這也只是針對的上層,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卻認為他是個仁愛之君。
說白了,江川無論是從得國的底氣,還是說現(xiàn)在的統(tǒng)治基礎(chǔ)都并不多么依靠這些上層人士,而更多的是依靠要塞基地和民心。
他心中很清楚,若是不能從一開始就鎮(zhèn)住這些人,這些人就不能為己所用。
現(xiàn)在的所有手段的最終目的不外乎都是殺雞儆猴,調(diào)教現(xiàn)有的官僚階層,讓他們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絕對不能碰,一碰就死。
畢竟大秦立國時日尚短,要想讓這些前朝舊臣徹底斷了念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
所以,目前江川的辦法還是用刀子說話,同時大力選拔擢升新人來替換這些人,從而徹底控制朝野。
這些人若是老老實實,自己也不一定要用刀子,不妨給他們一個做田舍翁的機會。若是不老實,那就只能抄家滅族,萬事皆休了。
當然,最根本的方法,還是要讓國內(nèi)和周邊的局勢都穩(wěn)定平安,無風不起浪,這些人也就沒有機會生事了。
對于做皇帝,雖然江川也是頭一次,經(jīng)驗不足,但是好歹一方面有劉基,胡宗憲,蘇秦等千古名臣輔佐,另一方面得益于前世信息時代獲得的各種信息,雖然零散不成體系,但是好歹也不至于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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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京城的第一場雪下的比往年早了足足有半個多月。
十月二十九日一大早就開始飄飄揚揚的,而且越來越大,各處宮殿頂上,青石地面上,宮墻上很快就覆上了一層白。
此刻,皇后寢宮坤寧宮卻是一片匆忙景象,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jiān)都是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
皇后要臨盆了。
白錦繡半夜三更時分開始陣痛,早有準備的宮女立刻通知了江川。
江川帶著人匆匆趕到的時候,幾名太醫(yī)都已經(jīng)嚴陣以待了。
事先找好的穩(wěn)婆早已經(jīng)在里面伺候著,熱水,用開水煮過的棉布,甚至就連軍隊上使用的止血繃帶都應有盡有的備著。
這些事物早早就備好了,算算日子皇后也該是在這幾日間要生的。
饒是如此,江川也是如坐針氈,心急如焚。
里面白錦繡呼喊叫痛的聲音完全蓋過了穩(wěn)婆喊著加油用力快出來了的聲音,聽在江川耳中更是讓他焦心不已。
受制于這年頭的醫(yī)療水平,產(chǎn)婦的死亡率和嬰兒的夭折率實在不低。饒是白錦繡貴為皇后,也依然有這個風險。
“李院長呢?李院長在哪里?快快去請!”在李自成幾十萬大軍面前都沒有變色的皇帝陛下此時臉色陰沉的嚇人,語氣焦躁,猶如一只在發(fā)狂邊緣的猛虎一般,讓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都噤若寒蟬。
“陛下,李院長早已經(jīng)在里面守著呢。”身旁的祁萱輕聲道。
江川一愣,搖了搖頭,自己這是關(guān)心則亂啊,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李時珍就在里面。 wωω⊙ttκд n⊙¢○
“萱萱,你說皇后她不會有事的,對吧,她是習武之人,身體康健,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江川不自覺的便捏住了祁萱的手,都沒注意到因為自己用力過大,祁萱的手都被他捏的發(fā)白。
祁萱前幾日被他已經(jīng)納入了后宮,封了一個貴人。
“陛下且寬心,皇后和小皇子吉人天相,一定會母子平安的。”祁萱輕握著江川的手,忍著痛柔聲安慰道。
“吉人天相,吉人天相,但愿老天保佑,讓我妻兒母子平安。”江川喃喃自語道。
“陛下,您看這瑞雪一來,皇后就要臨盆,這是吉兆啊,說明上蒼庇佑。”祁萱又道。
被祁萱這么一提醒,江川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站在坤寧宮的院子里,雙手合十,閉目低聲喃喃自語。
不多時,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龍袍常服的皇帝身上頭發(fā)很快落上了一層白雪。
江川身后的常隨太監(jiān)張海要上前去為江川披上大氅,卻被祁萱給擋住了。
“陛下正在為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向上天祈福,這時候就不要打擾了。”
張海知道這位祁貴人很受皇帝信重,不敢多言,急忙退到了一旁。
若是有人此時靠近的話,定能聽到皇帝嘴里喃喃自語的內(nèi)容:
“皇天后土,請保佑我妻兒母子平安。若母子平安,朕寧愿舍掉十年壽元。”
在穿越之前,他是個十足的唯物主義者。可是穿越之后,他就沒有那么堅定了,連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fā)生,鬼神什么的也不要太奇怪。
只不過他還是一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此刻妻子臨盆之時,兩世為人卻是初次為人夫,即將為人父的他也是慌了手腳,竟然開始祈求上天來了。
一個面色凝重的老者匆匆從寢宮里面走出來,正是太醫(yī)院院正,也是如今的國防軍總醫(yī)院的院長李時珍。
“李院長,皇后娘娘怎樣了?”祁萱急忙迎上去焦急問道。
李時珍面色凝重,欲言又止,這讓祁萱心中咯噔一下,面色瞬間蒼白。
“李院長,錦繡如何了?”江川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過來,兩眼緊緊盯著李時珍問道。
“陛下,請恕老臣直言。皇后娘娘看情形是難產(chǎn),還需要陛下早做決斷。”李時珍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江川身形一晃,臉色也瞬間蒼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