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陽城的清軍正在遭受江家軍的炮火洗禮的時候,接到了費揚古求援的蓋州和廣寧兩城的清軍守將也正在準備派出援軍救援遼陽。
滿清之所以能在短短幾十年內從一個野人部落崛起稱霸遼東,打的蒙古,朝鮮俯首稱臣,打的大明丟盔棄甲,除了在白山黑水深山密林之中磨礪出來的強悍戰斗技能和堅韌的意志之外,嚴酷的軍紀也是其崛起的一個重要法寶。
看多了的明軍各部之間互相傾軋,勾心斗角甚至見死不救的事情之后,滿清規定若是在戰場上見死不救,對于主將的懲罰將會極其嚴厲的,嚴重者將會本人斬首,男丁流放到寧古塔為奴,女性全部賞個其他貴族為奴。
所以在接到了費揚古的求援信后,兩城守將都急忙派出了援軍。
其中廣寧派出了兩萬援軍,蓋州也約莫是兩萬左右人馬,幾乎是一前一后出發的。
其實遼南三城每座城池之前都有五六萬的人馬駐守。但是因為皇太極如今病重,為了爭權奪利,防止盛京動亂,所以各個旗都把己方的精銳人馬抽調回了盛京,結果導致了遼南三城城防空虛。
當然,城防空虛也只是相對而言。對于滿清的貴族們來說,他們覺得以兩三萬人馬防守一座城池都算是多的了,在遼東還沒有哪一方勢力有攻克三城的實力。所以,在他們眼中,多一些人少一些人都沒有多大的區別。
所以這才導致了廣寧和蓋州派出的援軍最多也就是兩萬左右人。
當然,如果這兩城的守將知道此刻在他們兩城通往遼陽的路上已經各有一支兩萬人的精銳大軍在嚴陣以待的話,他們恐怕絕對不會這么利索的派出援軍了。
見死不救之罪那是在自己有余力的前提下,可是如果自己守的城池也面臨強敵,那當然是先保自己了。
只可惜他們到現在還蒙在鼓里,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沒有料想到江家軍的胃口如此之大,而且進軍速度如此之快,竟然已經設好了一個圍點打援的死亡陷阱等著他們去鉆。
二來是因為江家軍的行軍路線隱秘,都是根據劉基之前提供的遼東輿圖上說的隱秘道路前行,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會有大軍從那些道路經過而刻意派人探查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可以說,江家軍這次以有心算無心,從這一點上來說已經站在了不敗之地。
廣寧距離遼陽更近一點,而且廣寧的清兵援軍也出發的早一點,所以當蓋州的援軍還在火急火燎的趕路的時候,廣寧的清兵已經遭遇了早已經在路上設好了口袋等著他們往里鉆的江家軍左軍了。
冉武根據事先的布置,將大部分兵力都隱藏在了官道兩側的密林之中,而且官道上也已經被挖出了無數的陷馬坑,上面都用樹葉和黃土遮蓋,不到近處絕對看不出端倪來。
然后用剩下的小部分兵力明目張膽的擺在了官道上,等著清軍的到來。
清軍這一路上行軍速度很快,也沒有太多時間去進行戰場偵察,只是在前鋒人馬經過的時候隨意胡亂的向著兩邊的樹林射出幾支箭試探一下有沒有埋伏。
就這么走了幾十里路什么都沒有發現,所以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而且對于廣寧城的清軍守將來說,也不認為江家軍還有多余的兵力在路上設伏埋伏他們的援軍。
因為根據他們收集的資料,江家軍的兵力并不算多。就算收編了四萬明軍俘虜,也不過六七萬人馬而已。而且就算出兵,也要留上一兩萬兵力守衛老巢,所以這次最多也就五萬兵力而已。
遼陽雖然算不上大城,但是根據漢人兵法里說的五則圍之,十則攻之的兵法原則,江家軍要想圍攻遼陽城必須也得有兩個遼陽城兩三倍的兵力才行,所以肯定他們的兵力全部都在遼陽城下。
正是基于這樣的判斷,清軍的所謂戰場偵察幾乎就是一個形式而已。
所以當他們發現了前路上擺出陣勢的江家軍之后,先是嚇了一跳。但是再仔細觀察過之后發現這些人也不多,也就是兩三千人馬,膽氣又壯了起來。
畢竟這個時候的清軍也是久經戰陣之后磨礪出來的強軍,雖然被江家軍幾仗下來給打的有點談虎色變了,但是卻也沒到望風而逃的地步。
所以一看敵寡我眾,有便宜可占,所以帶隊的大將便下令騎兵突擊江家軍的陣列。
面對清兵數千騎兵的沖擊,三千人的江家軍步兵方陣巋然不動,一身重甲的長槍兵巍然在前,弓弩兵冷靜在后,靜靜等待著主將的命令。
清軍騎兵一個個面目猙獰,大聲呼喝著沖了過來,手中揮舞的戰刀在陽光下閃著令人心寒的光芒,馬蹄陣陣,掀起陣陣煙塵,聲勢頗為驚人。
眼看著再一個沖鋒自己的戰刀就能砍到敵人的頭上,清軍騎兵一個個都興奮起來,呼喝之聲更是夸張密集。
驟變突生,沖在最前面的騎兵戰馬猛然向前栽倒,將馬上的猝不及防的騎兵一下子給甩了出去,重重的拋在了地面上。
然后,便看見清軍騎兵們一個個前赴后繼的馬失前蹄,戰馬栽倒,人從馬上被甩飛出去。
后面的騎兵看到前面的變故,緊急勒馬,一時間戰馬嘶鳴,人生呼喝,一片混亂。
可是大隊騎兵在高速沖鋒之中突然停下來本來就是一個災難。前面的停了下來,后來的卻還不知道什么情況,戰馬高速奔馳的慣性讓他們根本無法及時勒馬,結果跟前面的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如此一來,整個騎兵隊列頓時停滯了下來,呈現出一片混亂的局面。
清軍騎兵混亂一片,正是江家軍等待的戰機。而且此時清軍騎兵已經大部分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之中。
冉武冷然一笑,斷然下令道:“放箭?!?
“放!”弓弩營的校尉長刀狠狠下劈,上千支狼牙重箭猛然急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拋物線,帶著陣陣呼嘯之聲向著混亂之中的清軍騎兵兜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