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昏暗,天空布滿了大片大片的黑云,云層很低,就好像在頭頂一般,讓人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壓抑之感。
二龍谷,也就是原本的葫蘆谷,原本簡陋低矮的寨墻此時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足足高達七八丈的城墻,城墻全部都是用整塊整塊的巨石筑成。在城墻上女墻每一個垛口后面都站著一個嚴(yán)陣以待的弓弩手,他們紅色的戰(zhàn)袍上面是一層鐵甲,頭頂鐵盔,腰懸長刀,背上則是一把硬弓,一把手弩,兩壺弩箭。
而在這些弓弩手的身后則站著一列同樣身著鐵甲,腰懸長刀的長矛兵,他們負(fù)責(zé)的是跟攻城的敵人近戰(zhàn)廝殺,把他們趕下城頭。
在這些弓弩手背后的城墻上則隔著幾步就有一個巨大的木框,木框里面則堆滿了人頭大小的石塊,而且全都是棱角分明的那種石塊,砸中人體的話那感覺絕對夠勁。而在木框旁邊則也有規(guī)律的間隔擺著一個個的大甕,上面蓋著蓋子,旁邊掛著一個碩大的長柄鐵勺,這里面放的卻是守城用的金汁,這些大甕下面都堆放著一堆柴火。
金汁,就是燒的滾燙的糞便湯汁,守城的時候?qū)⑦@金汁澆在攻城的敵人身上,不僅可以燙傷敵人,而且還會因為糞便的污染導(dǎo)致傷口感染無藥可救。
同時在城墻上也分布著整整十門紅衣大炮,每隔兩丈的距離都有一門紅衣大炮,大炮身后的木框之中裝滿了炮彈。
這種密度其實已經(jīng)很大了,若非這谷口狹窄,城墻長度不夠,江川都恨不得把所有的紅衣大炮都給布置在城墻上,
一座比城墻還要高出一丈有余的巨大城門屹立在谷口正中,城門足足有三丈之寬,八丈之高,可同時供五六匹戰(zhàn)馬同時通過。城門上巨大寬厚的黑色吊橋放了下來,猶如一條巨獸伸出來的舌頭。
而在城門頂上則是一個高大的城樓,里面分為三層,既可以供將領(lǐng)休息,指揮作戰(zhàn),也可以存儲物資,治療傷員等。當(dāng)然,城樓里面也有不少的射擊口,弓弩手也可以駐扎其中,從這些射擊口對敵人進行攻擊。
而城門兩邊的城墻后面,則有兩個高出城墻整整一倍的三層巨大石塔。石塔與城墻用寬厚的木板相連,可以讓人來回走動。如果敵人攻上城墻的話,石塔中的守軍只要抽調(diào)木板就可以組織敵人順勢攻入石塔。石塔的一層和二層是藏兵洞,可以通過其中旋轉(zhuǎn)走向的階梯通向石塔頂部。
石塔頂部則是被高高的墻垛圍成了一個圓形,上面同樣有弓弩手駐扎。而且上面還配備著一架巨大的弩車。
這種弩車需要至少兩個人同時操作才可以發(fā)射,其上搭載的弩箭看起來就如一支長矛一般長粗。除了弩車之外,石塔上面還有兩門炮管接近兩丈的紅衣大炮,黑洞洞的炮口斜斜的伸向空中,好像隨時等待著發(fā)射一般。
而在石塔再向上看,則是谷口兩側(cè)高聳的石山頂上,同樣佇立著兩座高大的石塔,上面依然配備有弓弩手和弩車。
這兩座石塔的作用一個是利用高度優(yōu)勢來進行瞭望,觀察敵情,另外在敵人一旦攻上城墻之后甚至城墻后面的石塔之后,則可以利用高度差進行居高臨下的射擊來壓制敵人。
江川倒是也想給這上面設(shè)置紅衣大炮,但是考慮到射擊角度的問題最后還是放棄了。
吊橋之下是一條新挖出來的護城河,說是護城河有點夸張,無非就是在整個谷口前直直挖出的一道深深的溝渠。
這溝渠寬在兩丈有余,深達三丈,溝渠底部則是布滿了無數(shù)尖銳的硬木刺,鐵蒺藜,鐵釘?shù)燃怃J物體。而且湊近的話,能聞到從溝渠底部傳來的陣陣惡臭,那自然是因為這些尖銳物體都用人糞尿浸泡過。
在溝邊則有許多人影正在緊張忙碌的給溝渠上面設(shè)置偽裝,先是用薄薄一層木板蓋在溝渠上面,然后有用草葉樹枝覆蓋在木板上面,最后給上面撒上一層浮土,小心翼翼的偽裝的跟周圍的地貌看起來不差兩樣。
江川帶著劉基沿著城墻正在巡視,劉基一路看一路眼睛都是直的,滿臉的驚訝表情說明他這個一向很沉得住氣的人真的很震驚。
“將軍,您能告訴我您到底是如何在短短幾日之內(nèi)就能營造出如此規(guī)模巨大,防守嚴(yán)密的要塞嗎?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堪比奇跡啊,不,應(yīng)該是神跡啊!”
劉基手摸著那冰涼的城頭青石,終于忍不住的對江川道。
他心中實在太過驚訝了。原本以為江川說要加強谷口防御,重新整治寨墻,也就是小打小鬧,小修小補一下。
沒想到這才幾日,圍擋一除之后看到的就是這般規(guī)模宏大,高聳宏偉,功能齊全,防御嚴(yán)密的要塞,這簡直讓他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這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認(rèn)知啊。要知道修筑城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舉凡天下大城,無不是耗費無數(shù)人力,花費最少數(shù)年甚至十幾年時間才能完成的。
雖然自己腳下的這片要塞并不能算是一座城,但是能在短短這幾日時間內(nèi)完成這樣的攻城,他感覺除了神跡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辦法解釋了。
即使他知道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神秘,身上肯定藏有驚天大秘,但是看到這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驚呼不已。
“軍師,有些事情我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還是那句話,有朝一日時機成熟的話你自然會知曉其中原因的。目前的話,你也可以理解為神跡。因為有些事情我也想不明白,而且這其中牽扯太大,我目前不便透露。不過,有一點軍師完全可以放心,君以赤誠待我,我必以國士待君,此生永不相負(fù)!這是我的承諾。當(dāng)然,如果軍師以為我故意欺瞞,心中不忿的話,我也不會強留軍師,軍師想走隨時可以離開,我定然贈君千金,以資盤纏。“
江川轉(zhuǎn)身看著劉基的眼睛,聲音平靜,但是眼睛之中充滿了真誠。
劉基的心中其實也是波濤洶涌,起伏不定。他對于江川對自己的隱瞞,自然心中不是沒有想法,也曾經(jīng)想過要離開。但是除了這一點之外,江川其他事情上對他很是信任和尊重,此時看著江川真誠的眼睛,劉基一時也有些躊躇起來。
這個年輕人身上就仿佛被一團濃濃的迷霧籠罩著一樣,猜不透,看不清,但是卻總是吸引著自己想要去看清,一步一步的幫助他走向那個也許永遠(yuǎn)不可及的位置。
但是如果離開的話,他劉基又能去何方呢?這一身所學(xué)又能在何人之處施展呢?還能遇到這樣一個信任自己,坦率赤誠的主公嗎?
良久,劉基的神色終于平靜下來,他往后退了一步,雙手前伸并攏,忽然對著江川深深的一躬鄭重?zé)o比的道:“劉基參見主公!”
江川笑了,他知道此刻的劉基才是真正的把自己當(dāng)成了那個可以輔佐的對象了,真正的把他的命運和自己綁在了一起。
“軍師請起,江川能得軍師相助,才是真正的大幸。還是那句話,軍以赤誠之心待我,我必以國士待君。長路漫漫,且行且看。”江川扶起劉基,極其凝重的道。
兩個人執(zhí)手相望,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種欣喜,一種信任,一種期望,看著看著,忽然兩個人都同時放聲長笑起來了。
兩人爽朗暢快的大笑沖上云霄,似乎讓這陰云密布的天空都敞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