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這么多天的路,偷偷流了那么多的淚,每時每刻無不膽戰心驚,就為了能早日看到他,可是……他竟然敢完好無損,而且還一臉帶笑的坐在她的身邊,他的大手竟然敢撫在她的腰上。
公子玉簫看到顧天瑜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便知道她此時已經明白過來,忙無辜道:“天瑜,我沒騙你?!?
顧天瑜冷笑一聲,譏誚道:“如果皇上沒騙我?現在你怎么不是躺在那里跟個活死人似的?”
公子玉簫脫鞋上塌,將她攬入懷中,委屈道:“難道你希望我現在跟個活死人一樣?”
顧天瑜望著他,不得不承認,她現在真的很高興,可是一想到他竟然騙她,她就一肚子火。不過好在公子玉簫知道該如何滅火。
“天瑜,我好想你?!惫佑窈嵵⒎钦娴纳鷼?,看她吃癟不語,他的心中滿是喜悅,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千言萬語,最后,只有這么一句話。
顧天瑜感受到溫暖的懷抱,感受到許久未感覺到的他的氣息,他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呼出來的氣,與以往一般清冽華涼,就似是在荷塘中泡開的一壺酒,帶著荷的漫漫清香,讓人忍不住想嘗一口。
“我知你氣我,這兩年來我何嘗不想你?我每日都希望能接你回來,而不是依靠書信和他們的傳話,得知你的一日三餐,你的生活習慣,你在院子中何時沉默而坐,何時買醉解愁。有無數次,我都想沖過去……想在夜里,像這般緊緊擁著你,與你一同做著屬于我們的夢,若你喜歡,我定每日給你講無數的情話,逗你開心。”
“可是……我不知道在那場內亂中,你究竟會遭受多少痛苦。當我查到你的行蹤時,姜弄月已經離開,那時我便知道,定是皇后搞得鬼,只是……罷了,是我自己沒有留住你,是我自己委屈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你真的有一日,成了那姜國的皇后,從此之后,你我只能是仇敵……”
說至此,公子玉簫的聲音無盡的顫抖,他伸出手,將顧天瑜高束著發的發簪拔下,如瀑的發滑過他的五指垂落下來,半遮住她精致的面容。
“好在,我的天瑜還是那么不同一般,只可惜……是我不懂珍惜。天瑜,對不起,說過不會讓你遭受那些痛苦的,可是,我還是沒有做到。這一次……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你想要的,我定會全力以赴給你,包括……后宮虛設,從此以后,朕……獨寵你一人。”
今夜,他一直用“我”這個稱謂與她說話,只有這最后一句,他鄭重的以帝王之言,告訴她,這句諾言,說出來,便如圣旨一般,絕對不會更改。
顧天瑜只覺得心間一顫,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眸望著公子玉簫,喃喃道:“你說什么?”
公子玉簫好笑的望著她,良久,才用額頭輕觸她的額頭,柔聲道:“你沒有聽錯,縱是皇后,待我們回去,我便會將她遣出宮去?!?
顧天瑜斂眉,眼底并無多少喜悅,她想起歐陽少衡,心中生出幾分內疚,喃喃道:“可是……你去哪里找少衡?”
公子玉簫知道她還因歐陽少衡離開的事情而自責,忙安撫道:“放心吧,他會出現的。”
顧天瑜垂眸不語,半響,才抬眸,躊躇道:“玉簫……我爹……我是說顧知秋,他的死真的是少衡自己決定的么?”
公子玉簫似是早就知道顧天瑜會問這個問題,他無奈苦笑,眼底滿是細碎的流光,如潑了一池的光影重重。輕輕揉了揉她的發,他微微斂眉,斟酌半響才道:“我原本以為……他是為我才做這件事情的,老實說,我至今還非常內疚。只是……北戎突然進宮,姜國動作頻頻,我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顧天瑜抿抿嘴,似是從唇齒間擠出三個字般艱難,“姜月華?”
公子玉簫不語,他擁緊顧天瑜,柔聲道:“即便是她,她也是為了朕,怨只怨我們兩個注定南轅北轍……”
顧天瑜醋意大發,見公子玉簫頗為惋惜的模樣,忍不住吃起醋,輕輕推開他,她別扭的背過身去,冷聲道:“那有什么,你若喜歡,大不了傾國為聘。”
公子玉簫忍不住低低笑起來,他搬過她的身子,含笑道:“你這是吃醋?”
顧天瑜將目光投向別處,懶得理他。
公子玉簫忙誘哄道:“好了,我投降,我錯了還不行么?”
顧天瑜這時才緩緩抬眸,一雙滿是笑意的杏眸中閃過一分狡黠,公子玉簫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嗔怒道:“竟敢騙我?知不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
顧天瑜有些冤枉道:“哪有?我騙的是公子玉簫,可不是當今皇上?!闭f罷,她伸手攬住他的脖頸,眼眸中波光瀲滟,明亮異常。
公子玉簫深情款款的望著她,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嗅到她身上的藥香,有些不滿,又有些誘惑,斂眸,望著那櫻色的唇,一如既往般溫潤,讓人忍不住……
顧天瑜看著他慢慢靠近,她心中忐忑,眼眸忍不住羞澀的閉上,旋即,他溫熱的唇瓣便貼上她柔軟冰涼的唇。
帳篷內的氣息,一寸寸的蕩出火熱。
公子玉簫的吻,依然一寸寸火熱的在她的兩頰蕩漾,顧天瑜搬過他的下巴,聲音喑啞道:“還有一件事……”
“嗯?”修長的手滑過她的腰帶,立時,衣衫盡落,惹得佳人嬌羞的杵在他的懷中,抱怨道:“色胚!”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沒有怨怪,反而帶著幾分甜蜜。
她目光有些復雜的望著公子玉簫,躊躇半響道:“顧婧琪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公子玉簫搖頭,堅定答道:“不是,這只是……我們的一個計謀,你知道,她一直喜歡墨濃……”
顧天瑜有些驚愕的望著他,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是表哥的?”
公子玉簫忙搖頭解釋,那日不過是一個戴著人皮面具的男人進去罷了,而顧婧琪渴望已久,又怎么會去辨識。
顧天瑜不語,她難以想象,顧婧琪對沈墨濃的愛竟如此深,想起顧知秋,不得不說,顧婧琪與他很像,有他的毒辣,也有他的癡情。
“怎么了?”公子玉簫有些不安的望著她,生怕她想起不開心的事情,破壞了他們現下的氣氛。
顧天瑜抬眸,望著他憂心忡忡的模樣,搖搖頭,然后懶緊他的脖頸,將唇湊過去,在貼近他的那一刻,調笑道:“如果我在皇宮中,一年前的今日,便是我們的如今。”說罷,不等公子玉簫回應,她已經深深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