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林月箏突然低低的喚道,她的聲音哀婉凄涼,讓此時本就有些不清醒的阿良,產生一種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安慰疼惜一番的沖動。想至此,他攥著林月箏的手突然便緊了緊。
林月箏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她不由又靠近他一分,腰帶不知何時突然松開,她的外裳便松松垮垮的滑落下來,露出那白皙如玉的肩頭,和精致的玉頸,阿良的眸光驟然一縮,如淬了火一般毒辣,他的呼吸亦是一重,卻仍舊下意識的偏過臉去不敢看她。
“阿良,我錯了,你帶我走吧……帶我離開,好不好?”林月箏的聲音帶了哭腔,聽起來格外令人憐惜。
阿良怔然不語,他目光如電的望著林月箏,見她此時泫然欲泣的模樣,心中那癢越發磨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眼簾道:“小姐……奴才可以幫您離開,可是奴才絕不能帶你走,否則……毀了你的名譽該如何是好?”
林月箏呼吸一滯,她慍怒的瞪著阿良,似是在為他的遲鈍而不滿,她想起顧天瑜的話,適時就要主動出擊,遂她焦急道:“若我要你帶我走呢?”
阿良渾身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林月箏,見她面色認真,面頰緋紅,眼底雖有羞澀,更多的卻是堅定,突然便明白了她的話,他慌忙松開她的手,后退數步,卻因沒有站穩而跌坐在那里,他凝眉,哄著面咬牙道:“小姐說笑了,阿良這等卑賤之人,怎可……”
“不要再拿身份說話了!”林月箏突然嬌呵一聲,打斷了阿良的話,見他面上滿是窘迫,她有些懊惱道:“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可是……”她有幾分狼狽的爬過來,抓了他的首道:“阿良,我是愛你的……你難道感覺不到么?”
阿良渾身一震,靜茹被誰施了定身術般僵硬著身子愣在那里,林月箏直白的說出了自己小女兒的心思,不由面頰羞紅,又想著阿良這么久以來裝作不知,突然便心生委屈,兩行清淚便滑落臉頰,然事已至此,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咬唇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看看你的反應,卻沒想到惹到了長公主,落得個這般田地。阿良,你難道當真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我的心意么?”
阿良怔怔的望著此時面頰含淚的她,心中滿是心疼,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他不由緩緩松開她緊緊攥著他的手,冷聲道:“小姐,這樣的玩笑話下一次便別亂說了,若讓人聽了,平白毀了您的清譽。”
“去他娘的清譽不清譽的,難道我愛你有錯么?還是你覺得我這樣的女子配不上你?亦或是你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如果真是如此,我便再不勉強你。”林月箏覺得自己真的要被逼瘋了,她的確低估了阿良的遲鈍和愚鈍,她已經說得如此坦白,他為何還是這樣?難道他眼中,門第真的這么重要么?
阿良面色焦急道:“小姐,不是的……是阿良自覺配不上你。”
“那么,你也是愛我的,是不是?”林月箏不愿再放棄一絲機會,慌忙追問道。
阿良望著她滿是期盼的眸子,哪里忍心讓她失望,只是,他的身份沒她想的那么簡單,他又怎敢給她一絲一毫的希望呢?
“對不起,小姐……”阿良壓下心中的沖動,起身,緩緩退出數步,垂下眼簾道:“對不起……”說罷他便倉惶轉身,慌不擇路的逃走了。
林月箏呆呆的望著他遠去的狼狽的背影,無奈苦笑。那句對不起是什么意思?是不喜歡她,還是喜歡她卻不能接受她?他就真的那么在意他們之間的門第關系么?
屋頂上,公子玉簫抱了顧天瑜悠悠落地,而后將她放下來。顧天瑜來到林月箏面前,將她扶起,柔聲道:“看得出阿良對你的確有情,只是他不接受你,恐怕不止我們先前認為的那么簡單。”
林月箏垂頭喪氣道:“是與不是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他是不打算答應我了,他寧愿不要命,也不要我。”
顧天瑜斂眉道:“你該不會想就這么放棄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便收手,不幫你了。”
林月箏挑了挑眉,眉宇間多了幾分生氣,她凝眸望著此時臉上寫滿鄙夷的顧天瑜,冷哼一聲,不甘示弱道:“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棄?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勸服爹爹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我斷然不會讓他逃離我的手掌心。”
顧天瑜滿意的望著林月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便對了,男人既然是自己選的,便要牢牢的抓住,只是晚上的事情,一旦做了便不能后悔,你確定你要做么?”
一想到晚上的計劃,林月箏的雙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她垂下好看的眸,貝齒輕咬紅唇,有幾分羞赧又有幾分期待道:“反正今生我誓他不嫁,若是這樣他都不要我的話,那便當我愛錯了人罷。”
顧天瑜一撩發絲,望著此時正好整以暇站在一邊聽好戲的公子玉簫,嫵媚笑道:“既如此,夫君,今夜可就靠你了……”
公子玉簫摟了顧天瑜的小蠻腰,親昵地吻了吻她的細發,柔聲道:“娘子放心,為夫今夜定不負娘子所望,只是娘子也要記住你答應為夫的事情。”說著,他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頭。
顧天瑜面色漲紅,背過身去道:“奴家不會忘記的啦。”
林月箏望著此時濃情蜜意的兩人,不由心生艷羨,她垂下眼簾,想起阿良對她的千百種好,不由想到,若他們以后真的成了夫妻,是不是也能有這般甜蜜的光景呢?
入夜,突然便烏云密布,原本柔和的細風化作狂風,吹得院子里的花朵瓣瓣凋零,樹木亦發出簌簌哀嚎的控訴聲。
阿良早上來求顧天瑜放過林月箏,并真的聲稱愿意以命相抵,沒想到顧天瑜卻神神秘秘的說,今夜自然有人為她解毒。阿良不放心,還要追問,公子玉簫卻拍著他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長,悠悠道:“你們夫人從不騙人,你便好好在家中守著吧,一切等晚上再說。”說罷,他便帶著顧天瑜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