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傾顏弱弱地提醒,“村子裡已經沒有人了吧……再說了,其他村子的人聽說了巖田村是瘟疫的發源地,誰還敢過來?!?
白如霜說:“要封,就得把村子裡的所有井都一併封了??峙拢遄友e的所有井都是連通的?!?
“好吧!”
既然裴葉凱和白如霜堅持要封,她也沒有異義。小心使得萬年船,不管巖田村還有沒有人來,把這些井全封了總沒有錯!
“等等,我先撒點藥!”
白如霜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玉瓷瓶,拔開瓶塞,往井裡倒了一些粉末。玉傾顏好奇地問:“小白,這些粉末是什麼藥?”
“化屍粉?!?
“化屍粉?!噗——”
玉傾顏險些被口水嗆著。她瞪大眼睛,激動地質問:“爲什麼要灑化屍粉,這不是毒上加毒嗎?”
藍翎羽翻白眼,鄙視玉傾顏,“白癡!不把這條狗的屍體溶了,難道就留著它讓它在井裡繼續發臭嗎?”
玉傾顏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藍翎羽的話確實有道理。
不過……可是……
“把屍體撈上來不就好了!”
何必倒什麼化屍粉這麼麻煩!
藍翎羽繼續鄙視某女,“你下去撈??!”
“咦——不要——”
玉傾顏嫌惡地皺起眉頭,一臉厭惡,“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堅決不要!髒死了!噁心死人了!人家堅決堅決堅決不要!”
“就是啊!”藍翎羽雙手環胸,搖頭晃腦悠哉遊哉地說,“這麼骯髒噁心人的活兒誰想幹!還是化屍粉方便快捷呀!”
玉傾顏“……”
裴葉凱“……”
白如霜探頭望入井中,待狗的屍體全部化去後,他又從懷裡掏出另外一個紅色藥瓶,拔開塞子,倒出一些紅色**。紅色**入水即化,散入井水中,不留半點顏色。
玉傾顏按捺不住好奇心,詢問:“這瓶**又是什麼?”
藍翎羽回答:“消毒用的!”
“消毒……”
玉傾顏忍不住抽眉角,她不由得產生很不好的聯想。
所謂的消毒藥品,殺毒滅菌……貌似都是不能夠直接食用的吧……
經過了狗的腐屍、化屍粉和消毒藥水的荼毒,這口井水,真的還能夠吃嗎?!還有人敢吃嗎?!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
恐怕知道真相的,沒有一個人會願意吃吧!
“罷了!罷了!罷了!”
這口井還是廢了比較好,比較安全!不然,就算逃過了瘟疫沒有病死,怕是也會被這口井給毒死!
“葉凱啊,我們還是把井封起來吧!”
省得白如霜再往裡面倒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禍害?。〗^對是個禍害!
裴葉凱認真點頭,他相當之同意玉傾顏的意見。
他也被白如霜亂倒東西的譬好嚇著了!堅決認爲,這口井還是封起來比較安全!
“附近還有多少口這樣的井,到處找一找,找到了,就把它封起來!還有你們,別再往裡面倒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玉傾顏指著藍翎羽和白如霜警告。
藍翎羽撇嘴,不服氣地咕噥,“憑什麼呀!老子愛倒些什麼東西那是老子的自由,你憑什麼管老子!
白如霜雖然不語,亦是一副桀驁不馴的表情,完全不把玉傾顏的話放在心上。
玉傾顏也不敢指望這兩個小子怎麼怎麼樣聽話,只要他們不再往井水裡面倒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就求神拜佛上帝保佑了。
裴葉凱看見玉傾顏一臉快要抓狂的表情,柔聲安撫,“傾顏勿惱,如霜和翎羽都是一片好心罷了!”
“算了吧!這樣的好心真不知道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
在玉傾顏看來,恐怕害人更像一些。
裴葉凱七手八腳將井封堵好,他轉身對玉傾顏說:“井已經封好了,我們去村子四周再看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情況?!?
“嗯!好的!”
“如果再有這樣的井,也一併封了吧!”
“對的!那是肯定的!”
“走吧!”
“好!”
忙碌了一天,回到錢府,除了那隻掉進了一條死狗的井,再無任何發現。他們回到錢府時,已經夕陽西下,白曉月和鳳喻離從宮裡早就回來了。他們神色凝重,似乎正在爲什麼事情而煩憂。裴葉凱把他們今天的發現對大家說了,大家聽後都很是驚訝,感嘆幸好沒有飲用井水,不然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命站在這裡。
白如霜和藍翎羽立刻去後院的水井檢查,測試井的水質,看看這口井水是否有暗流與巖田村的那口井相通,能否飲用。
玉傾顏問起白曉月和鳳喻離今天上朝發生的事情,鳳喻離告訴她吏部尚書昨夜自斃家中,七竅流血,死狀悽慘。吏部尚書的夫人王氏今晨到衙門擊鼓鳴冤,說鳳無殤謀害她的夫君,她說夫君是因爲服用了鳳無殤給的藥丸纔會死的!府尹不敢受理,打了王氏一百大板,說王氏污告朝庭重臣,把王氏活生生枚斃在鐵棍之下。
“報應啊!報應!”
玉傾顏搖頭嘆道,“吏部尚書自以爲跟了鳳無殤就能夠平步青雲,日後飛皇騰達,卻不料,鳳無殤對他早起殺心,他被自己的貪慾害了呀!”
白曉月說:“下午的時候,一批官兵突然包圍了吏部尚書的府坻,然後抄了家,男丁壓往礦場勞作,女子送入妓院,真是可憐。”
“抄家?誰下的命?”
“鳳無殤?!?
玉傾顏搖頭,果真是他!
“鳳無殤當真蛇蠍心腸,竟然連吏部尚書的家人都不放過?!?
鳳喻離沉聲答道:“斬草除根!”
“這件事情,我們也無能爲力?!?
白曉月搖頭道,“朝庭大權基本上掌握在鳳無殤手中,我們與他作對,就彷彿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
鳳喻離說:“鳳無殤現在似乎還不想動我們,不知道他正在等待什麼?!?
“是因爲嗜魂玉嗎?”玉傾顏問,“鳳無殤想從我們手中奪走嗜魂玉,……”
“有這個可能!不過,……”
雖然說不清楚,但是白曉月隱隱約約有種預感,鳳無殤的目的並不單止嗜魂玉這麼簡單。
鳳喻離說:“這件事情我們一時之間也想不清楚,暫時先放在一邊吧,以不變,應萬變!”
玉傾顏點頭,“嗯!”
……
夜漸深沉,大家都回房休息了。玉傾顏洗漱完了,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起身下地,披了件外套,打開房門。
月色朦朧,寒風呼嘯,臘月寒冬,天氣越發地冷了。
寒冬裡的第一場雪,快來了吧?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出房門。站在走廊遠遠看去,所有房間的燭火基本上已經熄滅,唯有一間,昏黃的燭光通出微敞的窗櫺,在冽冽嚴冬之中,暖人心扉。玉傾顏認得,那是白如霜的房間。
這麼晚了,白如霜還沒有休息?
緩步走到白如霜的房間,通過敞開的窗櫺,玉傾顏看見白如霜手捧書卷坐在桌子旁,藉著微弱的火光秉燭夜讀,神色專注。
打擾他嗎?還是不打擾?
猶豫片刻,玉傾顏推開白如霜的房門。
“小白,夜已經深了,還沒有歇息?”
“你不也沒有睡覺嘛!”
白如霜目不斜視,專注於手中書卷,就彷彿沒有看見玉傾顏的到來。
玉傾顏揉揉凍得通紅的小鼻子,嬌滴滴地說:“人家睡不著呀!睡不著就爬起來到處走走!然後看見你的房間還亮著燈,所以就進來啦!”
“睡不著,可是心中有事?”
“心事呀……有!我確實有心事!”
白如霜放下手中書卷,拍拍身邊的空凳,對玉傾顏說:“傾顏,過來,坐下,說與我聽?!?
玉傾顏在白如霜身旁坐下,藉著微弱的燭光凝看著白如霜精緻細膩的五官,雖然他比不上白曉月嫵媚妖豔,卻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就彷彿在他身邊,沒有任何事情需要顧慮,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摸摸小鼻子,玉傾顏始終找不到開口的理由。她該怎麼說呢?直接問嗎?可是萬一白如霜根本不記得……
“傾顏,出門爲何不多加件衣服?瞧你的鼻子,都凍紅了!”
白如霜心疼看著玉傾顏凍得通紅的鼻尖,握住玉傾顏凍得冰冷的雙手,用力搓揉。然而他本就體寒,雙手亦是常年冰冷,無論他怎麼搓怎麼捂,都無法溫暖玉傾顏的雙手。
他不由得喪氣。
枉他自許神醫,竟然連一個人的手都無法捂暖。
“唔……”
覺察到白如霜的抑鬱,玉傾顏按住白如霜的手背,溫柔地說:“如霜,沒關係的,我不冷!我身體好,不會感冒的,不要擔心!”
“傾顏,你剛剛生產完,一直奔波操勞,根本沒有好好休息調養,這樣不行的!若是落下了病根,以後可就麻煩了!”
“沒事兒啦!我沒有你說的那麼柔弱!”
“傾顏……”
白如霜不贊同地搖頭。
玉傾顏握住白如霜的手,微笑道:“如霜,我知道你關心我!自己的身體,我難道還不清楚嗎?放心吧!不打緊的!”
“你……唉……”
白如霜無奈,失神嘆息。
玉傾顏的倔強性子,當真跟白曉月如出一徹,都是個雷打不動的主兒!
“如霜,有件事情……”
“何事?”
“你……”猶豫,玉傾顏終是問出了心中所想,“夢中可有記憶……”
“記憶?”
白如霜遲疑。
“唔……就是……”
玉傾顏抓頭,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如霜,你可曾夢見自己的前世……你也知道啦,我跟月都是不正常的轉世,帶著前世的記憶,……我就是想問問,看看你是不是也……呃……是不是也有記憶……”
“你想問我,可有洛霽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