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白如霜猶豫,他感到很不可思義。
白曉月問:“如霜,你還記得嗜魂玉嗎?”
“嗜魂玉?”
“嗜魂玉有起死回生之能。洛霽楠曾經用嗜魂玉救了我的性命!如果我所料不錯,嗜魂玉也能夠救夜未央!”
白如霜驚訝,“你想回去求師傅?”
白曉月搖頭,沉聲答道:“不!我想再去一趟蕭夫人的陵墓!”
“蕭夫人的陵墓?!”
白如霜震驚。
白曉月肯定回答:“是的!我隱隱約約有種預感,在蕭夫人的陵墓裡,我能夠找到救活夜未央的辦法!”
白如霜沉吟,他說:“我跟你一起去!”
白曉月斷然拒絕,“不行!傾顏剛剛生產完又中劇毒,她憂思過度,身體極度虛弱,需要好好調養,你必須留下來照顧她!”
白如霜眉目凝重,擔憂道:“月,你獨自前去,我不放心!”
白曉月認真地說:“正因爲前路未知,我更加不能夠讓你陪我一起去冒險!再說,我並無十足的把握能夠救活夜未央!此事,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此行,我決定不帶任何人同行!如霜,你也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如果傾顏問起,你就說白曉月回京城了!”
白如霜驚訝道:“月,你要即刻離開?!”
白曉月點頭,認真地說:“救人之事,事不宜遲!我必須遲速趕往蕭夫人的陵墓!我意已決,如霜你莫要再橫加勸阻!”
白如霜猶豫,“可是,如果傾顏問起……”
白曉月決斷回答:“你照我的話回答便是!”
“但是……”
白如霜仍有猶疑,“傾顏不會相信的……”
白曉月沉聲答道:“如霜,不管傾顏信與不信,你都要幫我穩住她!萬勿讓她知道真相!至於成與不成,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唯有拼盡全力一試!”
“這……”
看見白曉月去意已決,白如霜深嘆口氣,唯有妥協,“好吧!月,一切小心!答應我,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放心!”
目送白曉月的身影在燦爛陽光下遠去,回首,正對上鳳喻離清亮如鏡的漂亮瞳眸。白如霜怔了怔,視若無睹,轉身欲離。鳳喻離開口問道:“月要去哪裡?”
白如霜淡聲答道:“回京城!”
“如霜,你以爲,這種謊言,我會相信!”
鳳喻離目光清亮直視白如霜,冷靜地說:“月對傾顏的愛戀何其深厚,京城之事故然重要,他卻絕對不會在傾顏未酥醒之時不跟傾顏告別便自行離開!別告訴我,月是回京城找鳳無殤算賬了,這等傻話我也絕不相信!以月的心性,在沒有確定傾顏平安無恙之前他絕對不會離開!說吧!究竟有何要事,讓月如此迫不及待,一刻都不能多呆?”
“喻離,你果然瞭解月!”
既然瞞不下去,白如霜也不想隱瞞,因爲,他原本就不贊同白曉月的決定。他說:“月曾經再三交待,這件事情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本來,我也確實不想說!即使你一再逼問我,我也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我擔心月的安全!所以,我還是決定告訴你——月要去蕭夫人的陵墓!他認爲,在那裡,他能夠讓夜未央復活!”
“讓夜未央復活?!”
鳳喻離震驚,不可置信。他驚訝道:“月怎麼會產生如此瘋狂的想法?!須知生死之術逆天而行,強行而爲之必遭天譴!月並非感情用事之人,他爲何如此肯定地認爲自己有辦法能夠讓夜未央復活?!”
“因爲月說黑龍佩的封印解除了。他說黑龍佩會保護黑龍佩的主人!所以,他認爲藉助嗜魂玉之力就能夠讓黑龍佩復活夜未央!”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鳳喻離驚歎,心念百轉千回。他沉聲道:“我明白了!如此兇險之事,你肯定不會放心月孤身前往。然而以月的性情,他也絕對不會允許你與他同去冒險!罷了!多年朋友,生死之交,我走一趟便是!”
白如霜聞言面露喜色,他激動地說:“你願意與月同去?”
“不是同去,而是尾隨!”鳳喻離沉聲回答道,“我會暗中跟著月,以防月發生不測!若非事出必然,我不會現身!”
白如霜點頭,由衷感激,“多謝!”
“不必言謝,月也是我的朋友!”
言罷,鳳喻離轉身便走。
白如霜問:“你不等傾顏醒來與她告別?”
“不了!”鳳喻離回答,“月既然已經離開,我若然等傾顏醒來再去尋他,恐怕就再也追不上了!如若傾顏問起,便告訴她我與月同回京城,有要事處理!讓她安心靜養,等我和月歸來!”
白如霜點頭,答應,“放心!”
“好好照顧傾顏!”
“我會的!”
話音剛落,鳳喻離便已不見了蹤影。若大的庭院中,獨剩白如霜一人孤單靜立。陽光灑落,投下黑色的影子,斜斜拉長,投向緊閉的門扉。
白如霜長嘆口氣,難解心中憂慮。
但願白曉月和鳳喻離一切平安!
……
玉傾顏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綠君柳憂心忡忡的憔悴臉龐,微紅的眼眶顯示他嚴重睡眠不足,神情疲憊。
看見玉傾顏醒來,綠君柳眼睛亮了亮。他握住玉傾顏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激動地說:“傾顏,你醒了!”
“君柳……”
玉傾顏低聲喃呢,因爲口乾舌燥而聲音沙啞。她忍不住咳嗽兩聲。
一杯暖暖的開水送到脣邊,綠君柳伸手扶玉傾顏坐起,關切地說:“傾顏,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喝口水潤潤嗓子!”
玉傾顏就著綠君柳的手喝了口水。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她握住綠君柳的手緊張地問:“君柳,寶寶……寶寶……”
“傾顏,不必擔心!”
綠君柳放下茶杯,輕拍玉傾顏的後背,溫聲安撫她,“寶寶平安,喻離和葉凱去看寶寶了!傾顏,等你精神點,我就把寶寶抱過來給你看看,可好?”
“好!”
聽見寶寶平安,高高懸著的心臟稍稍放下。左右環顧,不見他人,她擔憂地問:“月呢?爲什麼不見月?是不是他的傷……”
綠君柳溫聲安慰她,“傾顏勿憂!月平安無恙,他的傷勢已經痊癒!剛纔我進來探視你的時候,月就在門外與如霜說話。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仍在外面。”
“平安就好……”
聽見白曉月平安無恙,玉傾顏長長地鬆了口氣。她動了動身子,覺得全身痠軟無力,倦怠睏乏。她不由得疑惑問道:“君柳,我這是……”
“如霜說你因爲剛剛生完寶寶,身體虛弱。又中了毒血丸,氣滯不暢!你需要靜心休息,好好調養一段時日,才能痊癒。”
玉傾顏點頭,她剛纔差點以爲自己身上的毒血丸藥性尚未解除,嚇了她一跳。原來,是她自己身體的問題。
垂眸,嘆息,她問綠君柳,“夜未央……他……”
提起夜未央,玉傾顏感覺到心頭隱隱作痛。她忍不住捂住胸口,痛苦地說:“他活著的時候我不知道珍惜,如今他離開了,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如此愛自己的人。君柳,你說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傾顏,莫要如此!”
綠君柳摟住玉傾顏的肩膀,心頭如刀尖滾過,每呼出一口氣便覺得刺痛連連。他深吸口氣,努力平復混亂複雜的心緒,儘量放柔聲音對玉傾顏說:“傾顏,逝者已逝!夜未央在天之靈定然也不希望看見你爲他如此悲傷!他生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你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
“可是……我每每只要一想到夜未央慘死的那一幕……我就……”
“傾顏,我懂!”
緊緊環抱住玉傾顏的身體,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下巴輕輕抵住她的額頭,綠君柳動情地說,“傾顏,我懂得你此刻的痛,我懂得你此刻的苦!我不求你忘記他——因爲在他爲你付出生命之後,我知道,他已經永遠烙入你的心底最深處,永不磨滅!我只求你,莫要終日沉浸在悲傷痛苦之中,快點振作起來!我相信,只有你快樂了,夜未央纔會快樂!只有你幸福了,夜未央纔會幸福!”
“君柳,你真好……”
無論多麼痛苦,無論多麼悲傷,始終有綠君柳陪伴在她的身旁,不斷地給她支持,不斷地給她鼓勵。她感謝命運的恩賜,如果沒有綠君柳相伴在旁,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君柳,真的……謝謝你……”
此生有你,是傾顏之幸!
……
“什麼?!月和喻離回京了?!”
房間裡,聽見白如霜說白曉月和鳳喻離離開了,裴葉凱面露不可置信之色。他驚訝地問:“月和喻離他們怎麼會一聲不響地離開!如霜,京城出了什麼大事?!爲什麼月和喻離會突然離開?!”
綠君柳問:“他們可是要回京尋鳳無殤報仇?”
“尋仇?!”玉傾顏驀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她用力搖頭,認真地說:“不!月和喻離不是那樣衝動的人!他們故然恨鳳無殤入骨,但是我不相信他們會如此衝動毫無計劃地就趕回京城找鳳無殤報仇!如霜,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面對玉傾顏啜啜逼人的炙熱瞳眸,白如霜神色淡定如常,他回答:“月和喻離臨行前只交待了他們的去向,並未具體說他們要回京城做什麼。”
玉傾顏不可置信地問:“你沒有問他們?”
白如霜淡定回答:“問了!他們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