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兄弟,哥只能為你默哀了,誰讓你剛才不相信我的話呢,不聽我這個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啊。看在用你自行車的份上,明年這個時候我會給你燒些紙的,我這個人就是這么好,等你變成鬼了不用感謝我。
然而不久之后我燒紙的計劃就落空了。三陰極煞伸出手掐向胖警察的一瞬間,胖警察竟然嚇暈了,失去控制的身體向后重重的砸去,正好躲過了三陰極煞的指甲。可能是因為體型大的緣故,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老遠就能聽到。
三陰極煞顯然也沒想到她的攻擊會落空,愣了一秒之后接著伸出指甲,掐向了倒地的胖警察,我則匆忙拿出青虹劍上前阻止。
見我拿著青虹劍,三陰極煞急忙躲開,退到離我幾十步的距離才停下來,看的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然而接下來三陰極煞竟然對我冷笑起來,瘆得我背后發涼,糟了,她這是怕我的青虹劍,故意離我有一段距離。然而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在我拿著青虹劍沖向三陰極煞的時候,她掀起了地上的一塊塊水泥板,瘋狂的向我砸來。
一塊水泥板重達幾十斤,要是砸在身上非傷即殘,我只能連連后退躲閃,好在三陰極煞砸的并不準,幾次水泥板都擦著我的衣襟而過。三陰極煞見勢竟然轉守為攻,操縱十幾塊水泥板向我追來。情急之下,我躲進了旁邊的綠化帶中,一塊塊水泥板朝我飛來,卻被密密麻麻的樹木遮擋了下來。盡管樹枝不斷地折斷,三陰極煞還是沒能砸到我。
見傷不到我,三陰極煞轉頭將目標對準了還在地上無力逃跑的肖建銘。真是糟糕,一天沒見,三陰極煞竟然變得這么聰明了,這明顯是擺了一出圍點打援,以三陰極煞的速度,早就可以沖到肖建銘身前了,她卻故意前進的很慢等我救援。
正所謂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這釣魚的是三陰極煞,我卻不得不去做一條咬鉤的魚。再次拿著青虹劍沖出去,三陰極煞等我離她還有一米的時候才急速轉過頭,不退反進,用左手尖長的指甲夾住了青虹劍,右手再度向著我胸前襲來。
我拼命揮動手里的青虹劍,微微的紅光將三陰極煞的指甲切割開,一直砍到手指處,幾乎將三陰極煞的幾根手指砍斷,她卻一點也不松手,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右手擊中我左胸,巨大的力量使我一下子倒飛出去,青虹劍還扎在她的手掌上。
被震飛的感覺真心不好受。我感覺自己的胸口要撕裂了,背部也傳來劇烈的疼痛,我感到一陣眩暈,掙扎著站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再倒下的可能。
遠處的三陰極煞也不好受,青虹劍插在她的手掌里,不一會她的手掌就變得焦黑,像被火燒過一樣,看上去她的左手也已經廢了。只見她對著蒼茫夜空嚎叫一聲,竟然將焦黑的左手撕裂了下來,斷開的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白骨,十分觸目驚心。
一腳將帶有青虹劍的焦黑手掌踢開,三陰極煞緩緩地向我走來,眼睛里全是憤怒,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此時我已經被她殺了一萬次了。
見我受了傷,不遠處的肖建銘沖著三陰極煞喊罵了起來:“三陰極煞,有本事沖我來,老子用棺木拍死你。”三陰極煞只是冷冷的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向我靠近。
我不斷地后退著,一步不穩倒在了地上。手里沒了青虹劍還受了傷,面對已經深藍色的三陰極煞我只有送死的份兒。在臨死前肖建銘還試圖吸引三陰極煞的注意力讓我逃跑,真是夠義氣,人生能遇到這樣的朋友也算是無憾了。
就在我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到了我近前的三陰極煞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我睜開眼一看,是一個和尚用佛珠打中了三陰極煞。受傷的三陰極煞不再管我,轉身擺好跟那個和尚打一架的陣勢。
“阿彌陀佛。大膽妖孽,竟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害人,即使是我佛慈悲,也不能放過你。”和尚說完,似乎是意識到了這是在晚上,又補充了一句,“即使是在晚上也不能放過你。”
我仔細地看向這個和尚。說他是和尚是因為他是光頭,還念著“阿彌陀佛”,可他的穿著實在與和尚不沾邊兒。上身是一件黑色條紋背心,下身穿了一件花褲衩,還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要是再有一頭長發,別人肯定會把他當成一個街頭混混。
和尚對著三陰極煞以威脅的語氣說道:“佛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你肯放棄殺戮,我便饒你一命。”
三陰極煞哪里肯聽和尚講大道理,還沒等他說完就先撲了上去。和尚由于在大晚上的戴著墨鏡,看的不是很清楚,等三陰極煞靠近了才反應過來,身上的背心被撕了一道大口子。
和尚跳到一邊,看了一眼殘破的背心,沖三陰極煞罵了起來:“我日你姥姥的,老子今天剛買的背心被你抓破了。”沒想到和尚還罵人,以前在電視里所見的和尚都是穿著一身淺色的僧衣,對人十分禮貌,今天算是長見識了,沒想到和尚里還有這樣的異類。
只見和尚從身后的黃色小包里拿出了一個土灰色的碗。那個黃色小包被和尚跨在肩上,可我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女式包,男士肩包真沒有這樣的。
“大膽妖孽,你可知道我這只碗的來歷?”這個和尚真是嘴貧,嘰里呱啦對三陰極煞說什么,她又不會聽你的。
不過經和尚這么一說,我開始打量起這只碗來,整只碗呈土灰色,碗口處還缺了一個角,延伸著一道長長的裂隙,看了半天愣是沒發現有什么特別之處。
“我這只碗乃是師祖年輕時下山化緣所用,歷經百年流傳到了我手里,如今我拿它吃飯用。”聽了和尚的話我頓時感覺真不靠譜,剛才胸中傷處的淤血一口噴了出來。
三陰極煞再度向著和尚抓去。這次和尚沒有躲,而是將那口破舊的瓷碗碗立在胸前,嘴里念起了佛家的咒語:“南無 喝啰怛那 哆啰夜耶”。我沒聽懂他在念些什么,只是看到他兩眼緊閉,正襟危立,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破瓷碗發出微微的金光,將前沖過來的三陰極煞擋了回去。
沒想到這么一只破碗竟然是一件佛家法寶,真是不可以貌區物,只是這么一件寶貝被這和尚拿來吃飯,實在是太浪費了。
三陰極煞見打不過和尚,便轉身要逃,和尚哪里肯放他走,將扔在地上的佛珠撿起來,嘴里念了一句“陀啰陀啰”便把佛珠扔了出去,正中三陰極煞背部。三陰極煞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
“施主無恙吧?”和尚見三陰極煞已經被打傷,便過來扶我。
“多謝大師相救。”盡管這個和尚十分另類,可畢竟是他救了我,感謝是必不可少的。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施主客氣了。”和尚此刻頗有些得道高僧的范兒,只是,只是一身衣服把他的本性給賣了。
等和尚靠近把我扶起來,我才聞到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酒味。和尚不是不喝酒的嗎?喝酒也就算了,他肯定沒刷牙,說話間,他的嘴里傳出一陣陣烤鴨的味道。這個和尚可真不是個遵守佛規的主。
似乎是意識到我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他,他笑嘻嘻的對我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整天在廟里吃青菜吃得我都快皮包骨頭了,還是在城市里好啊。”
他看了看身上的背心,又嘆了一口氣,“可憐我這剛買的背心了,剛穿了幾天,花了30大洋,這可是我的全部積蓄啊。”
“大師,今晚承蒙你相救,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明天我陪你買衣服的,要多少買多少。”看著和尚故意裝出一臉的可惜,我便主動要給他買衣服,又一次咬了姜太公的魚鉤。
“甚好,甚好。”和尚顯得十分高興,不過你說你腎好干什么,你腎再好也是個和尚。然而轉念我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酒戒、葷戒他都破了,還有什么他不能做的事呢。
“不用叫我大師,我法號虛需。這個法號是師傅遇到我時,根據我當時的境遇給我起的”
噓噓?難道這個和尚當時正在噓噓,被他師傅遇到了,然后起了個這樣的名字?他師傅也太對徒弟不負責了,這樣的名字怎么出去見人啊,比肖建銘的名字還損。
看見我臉上變化不定的表情,和尚明顯是感受到了什么,又給我解釋起他法號的由來,“當時我孤身一人四處漂泊,風餐露宿,身體十分虛弱,又染上了重感冒,急需要救治,所以師傅救了我之后便給我起了虛需這樣一個法號,警示我不要忘記自己的遭遇,時刻以慈悲為懷,在他人受難之時同樣要伸出援手。”
原來是虛需啊!對此我只能說,中國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