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需扶著我撿起青虹劍,踉踉蹌蹌的和肖建銘一起走向了倒在地上苦苦掙扎的三陰極煞。盡管知道已經難以逃脫,她還是在不斷嘗試著爬起來,后背被佛珠打中的地方冒起了黑煙。
“三陰極煞由你們引出來,也就交給你們處置吧。”虛需把燙手的山芋交給了我和肖建銘,真是個精明的和尚。
“你為什么要害溫圣杰?”
我沒有立即殺她,而是想弄清楚其中的緣由。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不惜魂飛魄散的代價要殺溫圣杰,一定還有我所不知道的原因。
三陰極煞冷哼一聲,臉上再次露出憤恨的神情,“你怎么不去問問他呢?他為什么要殺我?”
三陰極煞的話徹底把我問愣了。溫圣杰殺她?
“你叫什么?”我再次問向三陰極煞。
“索蓮茹”。這三個字從三陰極煞嘴中說出,如一個晴天霹靂打在我頭上。索蓮茹是溫圣杰的女朋友,一年前離奇失蹤,如今她的魂魄所成的三陰極煞要殺溫圣杰,那只有一種可能。
三陰極煞沒有理會我和肖建銘的驚異神情,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一年半以前,我認識了溫圣杰,那時候他只是一個剛畢業找不到工作的異鄉客。后來我們戀愛了,像大多數戀愛中的人一樣,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的生活很甜蜜,他現在住的那棟房子就是我那時候送給他的。”
沒想到索蓮茹生前還是個有錢的主,可是她失蹤之后她的家人就沒有找她嗎?
“我的父母從我小時候離異,媽媽重新組建了家庭,從此對我不管不問,我只好跟著經商的爸爸生活。后來,我爸爸得病走了只剩我孤零零的一個人,直到溫圣杰的出現,他成了我生命的全部。只是我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欺騙我的感情,背地里勾引別的女人,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他在乎的只是我的錢。那一天晚上被我發現之后,我要跟他分手,他卻怎么也不肯,除非我給他足夠的錢。真是笑話,欺騙了我的感情還向我要錢?我不肯,他便殺了我,取走了我的所有存款。”
索蓮茹說著,竟然將右手的指甲插入了地面,臉上寫滿了對溫圣杰的恨。
“我之前看過了,萬凌大廈朝北而建,周圍的建筑遮住了陽光,再加上周圍種了一些樹,四角八合將前面變成了一塊大兇之地。”肖建銘突然插了這么一句,也解釋了索蓮茹變成三陰極煞的原因。
“你們知道為什么我的尸體為什么一年未腐嗎?那時候萬凌大廈前面正在施工,他便把我的尸體扔進了混凝土里。呵呵,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這樣做呢,要不是這樣我也不可能變成三陰極煞,更不可能報仇。”說完之后,她的嘴角竟然露出一種詭異的笑,笑得我心里十分不安。
“你們是很聰明,可你們忽略了一點,我自從變成三陰極煞,你們的那些符紙對我就失去了作用。”她嘴角的笑更濃了,似乎已經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
糟了,這樣來看百轉匿息符豈不是沒了效果!
“溫圣杰呢?”我問向索蓮茹,盡管我幾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在我去你們所在的病房前,我已經殺死了溫圣杰。之所以裝出吃驚的樣子,是為了迷惑你們,因為你們阻止我殺他,你們也得死。只不過我沒想到你們還會布陣,不過陣也被那個死胖子給破了。本以為能夠殺死你們再去殺死溫圣杰全家的,卻沒想到蹦出你個禿驢。”索蓮茹的瞪著虛需,眼里全是怒火。
“阿彌陀佛,我是和尚,不是禿驢。”虛需還不忘作辯解。
“我不管你是和尚還是禿驢,別給我報仇的機會,否則你們都得死!”索蓮茹已經近乎瘋狂,一番話弄得虛需很沒面子。
真沒想到,我們忙了半天竟然是在幫溫圣杰這個殺人兇手。他躺在病床上向我和肖建銘苦苦哀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他一點也不可憐,如今的結果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那么貪財,如果不欺騙索蓮茹的感情,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他被索蓮茹殺死也是罪有應得。
“小喬,殺了她吧,她已經瘋了。”肖建銘因為移形換步的后遺癥,此刻渾身無力,虛需又是個和尚,貌似動手這事只能由我來做了。
我拿著青虹劍,手卻在不停地顫抖。以往用青虹劍斬殺的都是毫無人性、見人就殺的鬼,現在在我面前的卻是有著實體的索蓮茹,盡管她是三陰極煞。一想到她被溫圣杰殺害的種種凄慘,我真的下不了手。
“小喬,你要是不殺她,她還會去殺王嬸的。溫圣杰的死是罪有應得,王嬸卻是無辜的。”見我遲遲不能下手,肖建銘也急了。
對,肖建明說的對,現在她已經不是索蓮茹了,而是三陰極煞,如果我不殺她,無辜的王嬸還會有危險。或許這也是我殺她的唯一理由了。
我下定決心,拿著青虹劍緩緩地向三陰極煞走去。“小心!”身后的虛需突然喊起來,我下意識的向一側滾去,只見原來站立的地方插上了一柄匕首。還好我反應快,要不剛才真的變成刀下鬼了。
我們三個都趴在了地上防止再次被襲擊,向四周看去沒發現是什么人在暗中活動。這時候從小區里傳來了詭異而且似曾相識的笛聲。之所以說它似曾相識,是因為之前欲陷害趙承武的趙亮吹的笛聲就與之十分相似!
笛聲還在繼續,地上的三陰極煞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跳了起來,向著小區內部逃去。虛需想要去追,卻再次落下了一柄匕首,這次我們三個都不敢再動了。
三陰極煞雖然受了重傷,跑的仍然很快,一會兒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里,笛聲也戛然而止。
我撿起地上的匕首,心里吃了一驚。匕首上劃著詭異的圖案,跟在榮堂村的地道里見到的匕首十分相似,有可能出自一人之手。想到可能會用到,我便把匕首收了起來。
“又讓她跑了。”肖建銘顯得很懊惱,幾天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身上還掛了彩。
“你們聽出笛聲的怪異了啊?”前一次聽趙亮吹這笛聲還沒有怎么注意,這次再次聽到,想必里面大有文章。
“據我所知,這應該是一種操控鬼怪的邪法。”虛需想了想,對我們兩個說,“你們所說的王嬸應該不會有危險了。這種邪法一般是將鬼怪控制住,使其失去自主意識,為其所用。”
管他是什么邪法,只要不在我眼前晃悠,我也懶得理他。不過我感覺有空時有必要去一趟安徽,到監獄里再次拷問趙亮他的笛聲是怎么回事。
想到王嬸不會再有危險我和肖建銘也算放了心。不過總感覺挺對不起王嬸的,之前答應她要好好保護她的兒子,現在溫圣杰卻死了,雖然是他罪有應得。
虛需和尚倒是挺有力氣,背著肖建銘扶著走路不穩的我去了醫院,好在我并沒有傷到骨頭,休養幾天差不多就能恢復了。
第二天我和肖建銘都向梁叔請了假,弄得梁叔只能自己看店,沒時間玩他的游戲了,發了一陣惱火。不過梁叔雖然脾氣不太好,對我們還是挺關心的,一天的飯都是他買給我們的。
躺了一白天,身上也沒那么痛了,我想起來還要給虛需買衣服,就打電話給他讓他在商場前等我。
“嗨,小喬,恢復得挺快的嘛。”虛需見我要給他買衣服挺高興,老遠就跟我打招呼,完全沒有一個和尚的樣子。
“我這可是帶傷陪你買衣服,你就知足吧。”雖然和虛需只相處了一晚上,卻足以看出他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虛需今天換了衣服,上身是藍色背心,穿了棕色的短褲還有白色的網鞋,雖然仍不像佛家弟子,可也比昨晚的混混一般的裝扮強多了。
“小喬,你看這件怎么樣?”虛需換上了一件紅色的背心,正在鏡子前面自我欣賞。
“不好,太肥了”
“這件黃色的呢?”虛需聽我說不好看,又換了一件穿在身上。
“這個也不好,太瘦了。”
“這件綠色的總可以吧?”虛需仍不死心,又拿了一件換上。
“這個你可以考慮做頂帽子”
……
“我說小喬,怎么每件衣服你都說不好看啊?”離開商城時,虛需問了我一身冷汗。你以為我想說不好看嗎,前面幾件衣服一說好看虛需就給買了下來,連價錢都不看,這可是花的我的錢啊。誰讓我昨天晚上保證說衣服隨便買呢,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盡可能的減少支出了。看到那變癟的錢包,我搶銀行的心都有了。
晚上我領著虛需去了隱匿在深巷中的善得面館,虛需起初還不買賬,說我小氣,可等面一端上來,立即贊不絕口。
“這面真好吃,比我師傅做的好吃多了。”虛需連吃了三碗,吃面時的聲音還挺大,以至于旁邊吃飯的人不停地向我們這邊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虛需,你怎么不待在寺里呢?”我的好奇心從來就沒減弱過,認識一個人總會像查戶口一般問一遍。
虛需一邊吃面一邊跟我說,就跟三天沒吃過飯似得, “我從七歲就被師傅領進寺里,一直沒有出來過,這次是師傅讓我出寺體驗生活。”
還體驗生活?這都快體驗成小混混了,估計虛需這樣子回去,不被他師傅打斷腿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