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一物降一物,而我現在的情況就好比是遇到花豹子的狗一樣。想要跑,卻沒有勇氣,被那股恐懼的氣息徹底的征服了。
不可思議的一幕又發生了,那個後背又轉身了。竟然是我爸,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就這樣對視著,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四周安靜的出奇。我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快。
突然又變了,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變成了我最害怕的那張臉,那張帶著詭異笑容,已經腐爛的死人臉。
他開始朝我走過來,一步一步的,他每邁出一步,我的心就會隨之加快跳動的速度。
越來越近了,他的臉離我的臉只有半米的距離了。那種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感覺實在讓人無奈,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老傢伙,拿了小爺的錢,還敢找事,真把小爺當柿子捏。老君助我,天煞真火,敕。”突然耳邊傳來了小七憤怒的聲音。
隨著聲音的出現,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我終於可以動彈了,轉頭看看,人都在,小七站在我們三個人前面,正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我們。
原來我們三個人都著了道,幸虧小七及時出手,要不然這會我們已經在陰世領火車票了。
“那玩意已經被我滅了,不用擔心。最討厭這種出爾反爾的鬼,真特麼丟鬼。”小七啐了一口,鄙夷的說道。
剛轉身要走,又回頭對我們說:“一會聽我的,不能再發生剛纔的事情,你們看到的聽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
我們三人剛纔經歷了生死此時都已經是霜打的茄子,哪裡敢不聽,都拼命的點頭。
木門被小七一把推開,發出了讓人肝顫的吱嘎的聲音,十分滲人。這裡依舊和那天一樣,裡外兩個世界。夏天的夜晚,外面燥熱的讓人渾身發黏,而裡面卻好像開了空調一般的涼颼颼的,涼氣直衝腦門,讓人發寒。
小七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一把銅錢劍和一張黃色的符咒,就和電影裡面的一樣。
銅錢劍顏色發黑,是由方空圓錢用紅繩穿起來的,小七把劍橫在胸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而符咒則自己含在嘴裡,左手持劍。右手做著我們看不懂的結印,嘴裡小聲嘟囔著。做完這些纔開始往前走。
他走路的姿勢很特別,有點像唱京劇一樣。感覺怪怪的,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們家祖傳的步法,傳說配上符咒可以掩蓋自己的氣息。
趟過荒草徑直來到堂屋門口,小七用腳尖輕輕的踢開木門,又邁著奇怪的步法走了進去,我們也跟著魚貫而入。
雯雯突然臉色發青,兩隻眼睛瞪的像紫葡萄一樣,雙手不停的往前亂抓。
小七見狀立馬咬破手指,在雯雯眉心之處摁了一個血手印,雯雯立馬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還來了一個陰陽先生,你們好大的膽子,今天我要你們都留下來陪我,哈哈哈哈。”這聲音就好像兩個鐵片磨出來的一樣。尖利,驚悚,讓人不寒而慄。這聲音只有來自地獄的惡鬼才能發出。
小七掏出一張符咒大喊一聲:“老雜毛,看小爺符咒。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烏蛟噬魂印,出。”
頓時一條渾身烏黑的龍從小七手中的靈符中飛出,此龍有形無實,乃符咒之中的精氣所化。
可是這烏蛟一撞在牆上就化成了一些燒糊的紙屑落在了地上。
小七臉色有點難看可能是靈符沒有起到作用,臉上掛不住了吧。
“就這點本事也想在我的地盤撒野,你還嫩了點。”那個恐怖的聲音又響起了。
我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大氣不敢出一下,都在看著小七。小七回頭對我們說:“快往外跑,我道行太低,打不過他。告訴柳叔叔,以後我爺爺就拜託他了。”
我對他說:“小七哥,要走一起走,你既然打不過它,就和我們一起跑吧。”
小七沒有回答我,只是轉過身把我們三個推出了門,用力的把門關上,他想一個人來面對那個厲鬼。
我們在外面徒勞的敲打著破舊的木門,想著不管怎麼樣,四個人一定要在一起。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畢竟人家是來幫助我們的。
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小七哥,快開門啊。”我大聲叫著。
曉敏也是如此,一邊叫喊 一邊用力的敲門。過了一會我感覺哪裡不對,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的心徹底涼透了。
我們三個人並不在門外,而是在另一件屋裡。我有點大腦抽筋的感覺,我們從堂屋門進入堂屋,小七把我們從屋裡推出來。那麼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院子裡,也就是堂屋的門口。
但是我們爲什麼會置身在另一件屋裡,我又仔細看了看這間屋。
和那間屋一樣,屋裡沒有任何擺設,但是我隱隱約約感覺這間屋和堂屋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我叫住曉敏,示意她們回頭看一下。
她用疑惑的眼神轉頭看了一眼,不由的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們又著了它的道,這一切都是幻覺?我咬咬自己的手指頭。傻傻的很用力的咬了一下,痛的我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不是幻覺,那這是哪裡?
我們明明從堂屋被小七推出來,爲什麼現在還在堂屋裡?門的兩邊爲什麼會一模一樣?
恍惚間,門突然開了,閃出了一條小縫。我們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是開還是不開。小七可能在門的另一邊,或者是院子。
我鼓起勇氣,慢慢的走過去,大口深呼吸,舉起手輕輕的推開了門。
門打開那一刻,我的心裡又是一涼。門的對面沒有小七,沒有院子,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有四面空空的牆。
曉敏嘆了口氣對我們說:“理論上來說,我們被困在裡面了。好比兩個瓶子口對口,然而我們就是瓶子裡那可憐的螞蟻。”
看著昏迷中的雯雯,我無奈的坐在地上,曉敏坐在我的背後,現在誰也不願意把後背留給黑暗。這種背靠背的感覺讓人有一些安全感。
“小北,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曉敏沮喪的說。
“怎麼會呢,電影裡面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大人物來救我們。”我苦中作樂的說。
“真佩服你,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曉敏說。
“死不了,你怕什麼。”我說。
“萬一死了呢?”曉敏說。
“都死了還怕什麼。”我機智的說。
“好像沒有什麼不對。”曉敏說。
我們都笑了,在這陰森的鬼宅,放肆的笑著。用笑聲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恐懼。
笑著笑著,突然覺得特別困,我想要告訴曉敏我很困,回過頭去看曉敏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低著頭睡著了。睏意是會傳染的,我抱著昏迷不醒的雯雯,把頭一低也睡了起來。
“小北,小北,小北。”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睜開眼睛擡起頭看看四周,這是哪?
她們去哪了?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
“曉敏,曉敏,你在哪?”我大聲的叫著曉敏,聲音傳出很遠很遠,卻沒有任何回答。
只有很微弱的光讓我可以看見兩米內的地方,以外是一片黑暗。
我一邊喊著,一邊往前走著。這個地方似乎很大,也很空曠。
不遠處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我就好比正處於一個平面空間,四周的一切都是平面的,而面前出現一個立體的物體,對於我來說就好比安全島一般。
我加快步伐走向那個物體,走進了才發現是一個樣式古樸的梳妝檯,之所以央視古樸是因爲木頭桌子上鑲嵌的是一面銅鏡。
我好奇的走到銅鏡前面,銅鏡中倒影出的人影卻讓我爲之一振,因爲立馬映出的我似乎有點不一樣。
我記得出門的時候穿的明明是白色襯衫和牛仔褲,可鏡子裡的我卻穿著一身紗衣,頭上插滿佩飾。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衣角,絲質的布料竟然讓人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衣服竟然可以做的如此順滑。
“喜歡嗎?”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把我嚇了一跳。
“你是誰?”我下下意識的回答。
“我在忘川河裡等了一千年,看著你一次又一次的輪迴轉世,受盡了折磨。”聲音讓我響起了夢中的那個人。
“你在說什麼?”我話剛說出口,一股劇烈的疼痛感襲來,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雯雯在掐我的人中。
“你終於醒了,剛纔你自言自語可把我們嚇壞了,你沒事吧?”曉敏關心的說道。
我揉了揉太陽穴對曉敏說:“沒事,發生了什麼?”
我坐起來看看四周,雯雯躺在地上,小七也躺在地上。邊上做了一個乾瘦老頭,穿著不符合年齡的花褲子和花襯衫。
這老頭怎麼這麼眼熟呢?我在腦海中不停的思索著。
老頭先開口了,露出猥瑣的笑容對我說:“姑娘咱們又見面了,我說過有緣自會相見。”
我終於響起來了,原來是那天給我算命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