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林不悅道:“還是玄之又玄啊!”
由天然又一愣:“小弟,你剛說到玄之又玄,可知下句嘛!”李志林摸著腦門搖頭。卻聽由天然續道:“這是道教老祖老子說的,下句是衆妙之門,而我們這套功法就是其中一妙啊!”他說著忽然凌空對著燭火一指,那蠟燭立時滅了。
李志林大是心動,這功法說得挺玄,看起來確實很管用,他記起在監獄裡時,由天然也是這樣一指,一個獄卒就被點中了穴道,師父於十六顯然辦不到。當下重新點起了蠟燭,說:“由大哥,這本事真不賴,要學多少年啊?我能學會嗎?”
由天然道:“一般說來,完成第一關煉精化氣約要百天左右,故稱‘百日關’,第二關煉氣化神稱‘十月關’即三百天左右,最後一關煉神還虛是‘九年關’。”
李志林大驚:“啊!全部修煉成功需要十年!”
由天然續道:“這個時間只是大體如此,其實我光第一關就修煉了十年,第二關用了十六年,而有的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過了第一關。當然有的人會瞬間就修完第一關。
“其實這第一關就是內丹小週天功法,俗稱打通任督二脈。最難的是第一步:築基,這一步要求把自己的精、氣、神三寶煉養得充充盈盈,好比架屋起樓,必先夯實地基。
“偏生你是少年之身,先天一點兒靈光未破,是修煉這金丹妙化功的上德之身,根本不用築基這一步,真是省了許多麻煩。
“我當初光這一步就用了九年多,因爲它要求把思想上的雜念塵垢,拂拭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染,不受外界物質所引誘,這太難了。好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明天一早,我帶你開始小週天的修煉。”當下把小週天循環的各個步驟詳細說給李志林聽,見他一聽就懂,心下很是高興。
兩人分別躺在石桌和石牀之上,還喋喋不休說了好一會兒,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由天然推開左邊的石窗,這洞內有兩個石窗,窗外是黑洞洞的洞口,由天然率先跳到窗外,說:“我們到這個人頭山的左眼去。”
李志林摸黑跟著由天然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洞口出現了。一縷清晨的陽光輕柔地射了進來,李志林走出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遠處就是懸崖,擡頭往上看,也是陡峭的山壁,顯然自己駐足之處,無論從上下左右都無法輕易攀爬過來。
由天然站在李志林的右邊,說:“我們現在是站在這個人頭山的左眼的下眼眶上,我們開始吧!”
李志林雙腿盤坐在一棵生長於峭壁之上的松樹下,雙目微閉,合上雙脣,舌抵上齶,調勻呼吸。很自然的“凝神入氣穴”,澄神息心,意念若存若亡,聚於下丹田中。
由天然同樣坐在右邊,他口中低聲念著:“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竅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聲音在李志林的耳邊漸漸消失,天地萬物出奇的安靜,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慢慢的他感覺出自己的血液在體內飛速地流轉。他細細地喘息,一呼一吸依法而爲,倏忽間,一個氣團凝結在下丹田內,只覺得其中暖暖的非常舒服。
耳中卻又聽到由天然的低語聲:“咽津納氣是人行,有藥方能造化生。鼎內若無真種子,猶將水火煮空鐺。”一時間覺得心內無比受用。他知道這最初的內丹已在自己的體內結成了。
收功後,他們回到洞內,簡單飲食。下午近黃昏時,由天然帶著李志林從右邊的石窗跳出,走到了這個人頭山的右眼處,這裡的情況與左眼處差不多,也是人跡罕至之地。
李志林面對夕陽繼續練功。他牢牢記著,下丹田肚臍爲“爐”,上丹田泥丸宮爲“鼎”,嘗試著將那氣團在這“爐鼎”間運煉。幾天之後,竟很順利地運煉起來。這氣團由下丹田沉降,過會陰,經尾閭而督脈,貫脊上行,入泥丸宮,,降到鼻脣,復經脣舌下交任脈,沿胸腹下行,回下丹田。如此由督入任,督升任降,周流運轉,此即小週天,也名河車搬運。
五、六天後,練功之時,由天然看到李志林兩眉間印堂三次出現恍如掣電、虛室生白的閃光。
由天然哈哈大笑,說:“小弟,你已出現了‘陽光三現’,第一關煉精化氣功法已成,所謂‘真藥團聚,大藥純乾’,此刻當‘止火’轉入第二關煉氣化神的修煉。昔日鍾離權有云:‘丹熟不須行火候,若還加火必傷丹’。
“祖師劉海蟾有個名徒叫張伯端也曾作詩道:
‘未煉還丹須速煉,
煉了還須知止足。
若也持盈未已心,
不免一朝遭殆辱’。
“哈哈,你小子省了築基之難,果然快了許多。”
第二關煉氣化神,其實就是內丹大周天功法。這大周天依然是以下丹田爲“爐”,卻改爲中丹田爲“鼎”。小週天只是打通任督二脈,而大周天就複雜得多,它的整個過程是要把內丹送到十二經脈與奇經八脈中作進一步運行凝鍊,使之成爲精、氣、神三寶合一。
功成之後,則內力大增,而且運用自如,百病不侵,巨毒難襲。最難的是在修煉過程中,必當依順序而煉,一脈不通絕對不可修煉另一脈。
先說這十二經脈外行四肢百骸,內系五臟六腑,陰陽經脈互相溝通,兩兩相合。這十二經脈構通的順序依次爲: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手厥陰心包絡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
李志林遵照由天然所講:手之三陰,從髒走手,手之三陽,從手走頭,足之三陽,從頭走足,足之三陰,從足走腹的循環之法依次練來,倒也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