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李晉坐在床上抱著代硯懸,而代硯懸睡得很死,可見有多么的累。
本身自從代硯琪生病以來,代硯懸就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完全不可能休息好。
又加上和蔣李晉之間的關系惡劣僵硬,讓她的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更加沒辦法休息好了。
“先生,您把代小姐的頭稍微抬起一下,這里有點血跡粘住了!”
后面的頭發以及血還有紗布沾在了一起,現在已經干了,硬扯是不行的。
蔣李晉配合的將代硯懸的腦袋撐起,小羅湊過去,試著清理,可是有些難辦。
“直接剪掉!”蔣李晉開口:“連頭發一起剪!”
女子的頭發他是極為喜歡的,可是頭發的主人就是不怎么聽話,給完全剃掉了,直接剃成了個光頭,他真是佩服她的勇氣。
現年頭在有些人看來,頭發就是生命,可是代硯懸完全不在乎,當時還給他表態,說是頭發都剪了,所以足以要表現出她的決絕。
唉!倒是真的決絕,狠心的小女人。
管家將剪刀遞過來,小羅接過后小心的剪了一些,本身頭發也沒有多長,所以剪了也不會多么的可惜的。
“小羅,注意安全!”管家不放心的叮囑,這面前的人可是先生的心頭愛啊,萬一不小哪里戳到碰到,先生肯定又會大發雷霆的。
但凡是觸及到代小姐的事情,先生就沒有平靜的時候。
“我知道!”
小羅輕輕的拆開紗布,用鑷子取走最下面的接近皮膚的一個棉團,這才看到代硯懸額頭上的傷處。
“嘶~”小羅倒抽一口冷氣,猛然抬眸看一眼蔣李晉,見蔣李晉目光兇狠的看著代硯懸的傷處,她心里一緊,管家說這車禍不是意外,那么這后面的幕后兇手,是不是想要直接置代小姐于死地?
傷口很猙獰,幾乎是四厘米的一個斜十字,傷口很深,雖然血止住了,可細細小小的血珠還不時的泛出來,看上去都疼。
代硯懸沒有任何反應,疲倦就讓她迅速的墜入了深眠,所以小羅就算是直接碰上她的傷口,她也感覺不到疼。
蔣李晉面色鐵青,一句話不說。
小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上藥,手法放得很輕,生怕疼醒了代硯懸。
管家在一旁看得也是眉頭緊蹙,心道,如果這一次找到兇手,先生只怕是會直接撕碎的吧。
費了半小時才將傷口包扎好,小羅都出了一身的汗。
管家讓她退后,他拿出之前在醫院讓醫生開好的藥,遞到蔣李晉面前。
“先生,喂代小姐吃下,半個小時后,她應該就不會再顫抖了!”
蔣李晉接過藥,下巴微揚:“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和小羅互看一眼,悄悄的走出去。
兩人關上門,小羅手中還提著醫藥箱,看一眼管家,喘口氣:“代小姐又惹了什么人嗎?”
這才多久啊,從夏天到冬天,大半年的時間,她身上的傷就像是沒有好過一樣。
“不知道,還在查,應該不用多久的!”
管家目光微暗,和小羅一起走到儲備室。
小羅放下藥箱,從窗戶望出去,霧蒙蒙的。
“管家,你實話告訴我,先生對代小姐是怎么想的?”
管家擰眉,想了想后開口:“可能已經
到了最后一招了!”
小羅一驚:“什么?難道先生他……”
管家點頭:“對,其實我覺得挺好的,與其讓先生那么難過,倒不如一起面對,至少心里是欣慰的!”
小羅擔憂的搖頭:“管家,先生沖動,你難不成也糊涂了嗎?怎么能……”
“那你說,怎么做才是最應該的?讓先生娶了溫莎?如果真是這樣,你讓先生以后怎么辦?他的日子要怎么過下去?”
小羅一怔,心里瞬間亂成一團。
原本她還期望,哪怕就算是委屈代小姐一些,但只要大家還在一起,她就一定把代小姐當作先生的妻子來對待,就算是先生娶了別的女人,在她的心里,她最敬重的人還是代小姐。
可是自從上一次管家讓人將兩盆桃花搬到別墅,她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再按照原來的路線走了。
但、但是……
“真的只能走這一步嗎?”
“這是先生的決定,我們做下人的,只需要聽吩咐辦事就行了!”
小羅張了張口,眼底的擔憂怎么都是壓不下的。
呢喃:“那可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啊,先生他……”
“青出于藍,我相信老爺子和老太太最終會理解先生的!”
小羅搖頭,這太難了,兩位老的有多么固執她又不是不知道,一旦先生做了決定,以后只怕是再無安寧的日子。
“小羅,我們從不會怯場,不管面對的敵人是誰!”管家目光如炬。
小羅心里猛然一怔,慢慢的反應過來了。
扯開唇角笑,點頭:“對,不會怯場!”所以讓暴風雨都來吧,既然這場大戰無法逃開,那么她就磨好鋼刀,迎頭直上。
沒什么可怕的。
圣彼得堡時間,晚上八點半左右,飛機平穩降落。
代硯懸醒了,代硯琪也醒了。
零下五六度,比較冷。
整個城市燈火通明,看不出和華夏國的A市有什么不同。
這樣的大都市從來都像是一樣的,讓人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代硯琪縮在代硯懸的身邊,小手輕輕的拉著姐姐的袖子。
蔣李晉將身上的大衣披在代硯懸的肩頭,代硯懸轉眼就披了代硯琪的身上。
蔣李晉怒目橫對,代硯懸別過視線,也學了他的招數--當作沒有看見。
管家和小羅看著兩人間的互動,都覺得好笑。
一行人走出停機坪,從地下升到了一樓,又拐了幾個通道,這才看到大門。
蔣李晉的大衣很長,代硯懸披著要到了腳底,更不用說代硯琪了。
代硯琪有些無奈的取下來,還挺沉,戳了戳代硯懸:“姐,你披上吧,我不冷!”
蔣李晉斜一眼,代硯懸看看弟弟,再看看大衣:“明明就很冷!”
代硯琪:“……”他也知道啊,可是讓他一手拉著姐姐一手提著大衣,這簡直……太沒有形象了。
小羅一路上都看著,所以知道代硯琪是什么意思。
給代硯懸解釋:“代小姐,小琪穿太大了,會托在地上,他要提著很費力!”
再說蔣李晉的大衣都是做工特別精良的,分量也足,一披上就像是被壓了一個鼎一樣,簡直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
代硯懸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接過抱
在懷里。
“代小姐,馬上就出去了,外面有車,不會冷的!”管家輕笑。
今天走時沒有讓代硯懸準備代硯琪的衣服,所以這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蔣李晉走得很快,男人腿長,步子又跨得大,所以代硯懸和代硯琪需要一路小跑著才能跟上。
小羅也是腳步急促的跟在后面。
出了玻璃感應門,是一塊很大的場地,空曠又整潔。
代硯懸眼看著蔣李晉要走得沒影兒了,趕緊大步跑上去,腦袋上明晃晃的紗布很顯眼,還有下巴處,讓她看上去羸弱又單薄。
一把拉住走起路來就只正視前方的蔣李晉。
“蔣先生,先等等!”代硯懸氣喘吁吁,擋在蔣李晉面前。
蔣李晉愣了愣:“怎么了?”
代硯懸大口大口的喘息,兩手壓在膝蓋上,上半身微彎,仰視著蔣李晉:“你走太快了,所以我們跟不上!”
“???”
蔣李晉扭頭去看,就看到管家扶著代硯琪急匆匆的正往過來趕,而小羅也是腳步匆匆。
一驚,急忙將代硯懸拉起,怒:“你怎么不早說?不會喊?。俊?
他這么走已經習慣了,以往的下屬都能跟上,而且鐘離就從來沒有掉過隊。
今天……看一眼代硯琪,知道他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心里有些懊惱。
代硯懸靠在蔣李晉的身上,腰直接就以他的手臂為支撐,兩腿發軟,咳嗽了幾聲,這才喘過氣來。
“看你走得起勁兒,我們以為能趕上的!”
蔣李晉無奈了,他是男人,步子自然大,之前就連華玉這個漢子也抱怨過,他是真的忘記了。
總之是他心不夠細。
手順著代硯懸的后背往下擼,讓她能好受一點。
管家和小羅慢慢靠近。
代硯琪鼻尖上都出了汗,小家伙也是倔強,愣是沒有說什么。
雖然眼前依舊模糊,但因為有蔣李晉在,他心很安定,之前的不安和恐懼已經不翼而飛,代硯琪現在的狀態還算是不錯。
小羅走近后舒了一口氣,笑著看向蔣李晉:“先生,我們給您拖后腿了!”
蔣李晉:“……可不是嘛!”
管家氣息穩當,什么反應都沒有。
喘了幾分鐘,代硯懸看向代硯琪,問:“你覺得怎么樣?哪里難受嗎?”
代硯琪搖頭,就是小臉有些紅,一看就是快走走的。
蔣李晉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一眼,接通。
“出來了,五分鐘,你的人呢?”
“好!”
掛了電話,揚揚下巴:“走吧,已經等著了!”
這次蔣李晉放慢了速度,代硯懸害怕他又大步的走了,所以一直拉著他的袖子。
蔣李晉低頭掃了幾眼,沒有說話。
從一個道口下去,又繞過幾家商鋪,代硯懸完全不知道這是走得什么路線,可見蔣李晉走得非常熟悉,所以一聲不吭的跟著。
直到又出了一個大門,眼前的視野才開闊起來。
“蔣!”有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代硯懸抬眸看去,只見是一個穿著卡其色大衣的男人,個子非常高,目測比蔣李晉還要高出幾分。
他一手插兜,一手對著蔣李晉輕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