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一番秋后算賬,是免不了的!出乎意料地是,除了被強拉進舞池陪他跳了支舞,對這兒半路冒出的‘學(xué)長’,傅昱廷竟然只字未提。
不明所以,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盼兒卻是一路從酒會提心吊膽回家。直至被人冷落在一角,床上的男人酣然大睡,盼兒才開始相信:
某人今天心情好,她是真得走了個狗屎運。
而后接連的幾天,兩人的關(guān)系一直都是不冷不熱地僵持不下,隱約間,盼兒卻總覺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對勁兒,生活,太過平靜,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征兆。
心里有個疙瘩,接連的幾天,盼兒也沒休息好,再加上高強度的工作,這天剛進公司,她的眼皮就開始跳,而且,一跳就是一天。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即便不想相信,可這一天,她卻明顯有些心神惶惶的。
終于熬到了下班,盼兒剛關(guān)了電腦,熟悉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一個閃靈,她的心猛不丁都就‘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不好的預(yù)感卻赫然成真:“六點,京飛大酒店!”
心里百般不愿意,盼兒卻更不愿意跟他討價還價,所以最后寧可勉為其難,‘嗯’了下。
去洗手間簡單整理了下,盼兒才估算著時間,拎著包包起身。
準(zhǔn)時抵達,盼兒剛站到桌旁,一道冷漠的目光便示意都瞥向了一側(cè),伴隨而來的,還有手上明顯的‘驅(qū)趕’動作。
云天大酒店的一幕腦海映現(xiàn),盼兒瞬間恍然大悟!
合著,他不容商量地CALL她來,又是讓她干等、浪費時間、還要自己買單!每次都挑這么高檔的酒店,他以為她是他啊,坐著都能數(shù)鈔票!
斜眼瞄著他,盼兒很是不高興都撅了撅嘴,卻是直接轉(zhuǎn)身,氣沖沖地往門口走去。
一陣?yán)滹L(fēng)呼嘯而過,猛然意識到什么,傅昱廷倏地起身,三步并作兩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攔了下來:
“站住!想去哪兒?享受了權(quán)力,就該盡義務(wù),別忘了你的身份!”
“不用你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有多卑賤!帶著女人來泡妞,傅大少爺?shù)鸟焙谜嫣厥獍。∧悴挥X得不方便,我還怕長針眼呢!”
說得冠冕堂皇,她脆弱的心卻控制不住地…疼了!掙扎地疼,很清晰的疼!
“是嗎?那以后就給我老實點,別兩面三刀地,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在爺爺面前亂嚼舌根…再敢胡言亂語給我添堵,以后,可不止是長針眼了!”
明明就是對她的反應(yīng)不高興,傅昱廷硬是為自己找了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我…我不妨礙你辦事,我去外面等你,不會超出方圓一百米,可以了吧!走得時候,再叫我!”
爺爺明明就是不待見她的!睜眼說瞎話,又被污蔑,盼兒氣得渾身發(fā)抖。最終,卻什么也沒解釋,一把推開傅昱廷,繞過他,往門外走去。
她不想解釋,不想說,她不愿意留在這里,除了是因為不想看到她跟女人卿卿我我,還有另一方面原因,是她付不起高額的費用。她知道,她可以開口要他買單,可是,在他面前提‘錢’,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兒!她想要為自己留那么一點點可憐的尊嚴(yán)!
透過玻璃窗,一直目送她進了馬路對面不遠處的快餐店,傅昱廷的臉色卻始終死繃得難看:
以前,叫她來,是因為爺爺,這一次…卻并不是。
高檔的餐廳里,傅昱廷跟淑女名媛吃著精致的晚餐,人來人往的快餐店里,盼兒卻是捧著一杯熱飲,眼里*落寞——
而后接連的幾天,傅昱廷不是約了女人吃飯,就是約了女人泡吧,每一次,盼兒都是在附近不遠處的地兒等。
她想要‘眼不見為凈’,殊不知,腦海中勾勒出的影像較之真正的事實…其實,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接連幾日的相安無事,傅昱廷慢慢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去關(guān)注’,盡情演繹多情男人的角色。
他的腦海中,成型的是一場耐力的比拼戰(zhàn),誰能熬到最后,或許就是真正的贏家,所以…他選擇——‘等’。他想知道盼兒的底線在哪里,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又有幾分的重要。
而盼兒,慢慢也已經(jīng)知道了,他有各種各樣的應(yīng)酬,經(jīng)常會流連在各種酒會、夜店、酒店等場所,通常,十點前結(jié)束的,就是相對…比較早的!
所以,她的包里開始多了一塊備用的電池,多了一塊續(xù)電器,漫長的等待,不是在簡單的游戲,就是在無數(shù)的文字、網(wǎng)頁中輕松度過,兩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化解對方出的難題。
這天,又被傅昱廷拎了出來,見他進了燈紅酒綠、赫赫有名的‘銷金窟’,望著門口出入的各色靚女,她就能猜得出,他的夜生活是怎樣的多姿多彩!
雖然,最近,她都沒有跟在他身旁,可長久的折騰,不止讓盼兒荷包扁扁,整個人也累到不行。逡巡了一周,見周遭的店鋪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打烊,亮著燈的也多是小攤小販或者超市,尋了半天,也沒有合適的地方,最后,盼兒只好找了附近的一個小廣場,在路燈下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阿嚏!”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待盼兒回過神來的時候,渾身已經(jīng)冷透了,鼻涕流個不停。
眼見周遭稀稀拉拉的人群也已經(jīng)變得寥寥無幾,起身,活動了下,盼兒忍不住撅起了小嘴。
才九點!最起碼也還要等一個小時啊!
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第一次,盼兒心底涌上了無盡的怨懟跟恨意,恨自己的遇人不淑,也恨天意弄人。
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小狗,逛蕩了半天,盼兒卻也只能對著地下的影子自憐,掰著手指數(shù)著時間——
不停都看手機,不停都看向一側(cè)霓虹閃爍的門口…一個勁兒地猛打呵欠,盼兒不禁將傅昱廷從頭罵到了腳。
眼見終于熬過了十點,手機還沒有動靜,盼兒有些急了。發(fā)了條短信問了下時間,沒想到,回來的卻是甚為氣人的‘還早’二字!
瞪著手機,盼兒都恨不得砸了。
一個人孤零零地,實在難受,走著走著,盼兒就走到了公交車的站牌前,恰好最后一班車路過,盼兒抬腳就跳了上去。
原本想著坐兩站,休息暖和會兒也好,誰知,一上車,她就猛打盹,一睜眼,已經(jīng)快到家了,嚇得她半路就跳了下來,打開手機,一看,居然還沒動靜。
無語都嘆了口氣,盼兒便拎著包包準(zhǔn)備走上兩站路,到門口等他。
一路疾行,盼兒卻開始盤算:
以后不能再這樣了,這樣,苦的不還是她自己嗎?人都要死了,還要尊嚴(yán)有什么用?要跟他商量,商量…
黑色的轎車緩緩駛近,管家一眼便認(rèn)出了她:
“老爺,好像…是云小姐!大半夜的,她怎么一個人在路上走?要不要…下去看看?”
扭頭看了一眼,傅爺爺卻是擰了擰眉,隨即道:“別停!加速過去——”
眼見豪宅已經(jīng)近在咫尺,盼兒發(fā)了個短信,跟傅昱廷知會了一聲,便在路旁的一處小景區(qū)的外置涼亭的休息椅上停了下來。
這一晚,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十二點,他們并不知道,晚歸的人,不止他們二人。
如是,又過了幾天,盼兒一直想找機會跟傅昱廷好好談?wù)劊瑓s每次不是累的有氣無力,就是中途被人打斷,想要跟他協(xié)商的事兒一直也沒進行。
這天,一如往昔,盼兒又接到了他的命令。
換了一身凈白的小禮服,出門前,盼兒卻伸手拽住了傅昱廷的胳膊:
“我真得太累了,讓我休息一天,行嗎?反正你是去夜店會朋友…我去不去沒關(guān)系,爺爺不會問的…”
“你說呢?你是想我晚回來,被爺爺逮著借口訓(xùn)斥?我已經(jīng)不讓你跟在身邊了,別再找借口!若不是今天琦琦過去,真該讓你進去好好看看什么叫女人…該怎樣伺候男人!”
直覺認(rèn)定她是在找借口,傅昱廷一口否決了她!對她連日來不聞不問、甚至眼睜睜看著他跟女人親熱都不吭聲的表現(xiàn),傅昱廷心頭始終憋著一口氣!他討厭,她把他當(dāng)金主!很討厭!
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都能有說有笑,還那么溫柔體貼,跟他在一起,不是給他臉色看,就是沖他發(fā)脾氣!
他惱火!
她不讓他順心,對他,盡是虛情假意,她也別想拿著他的錢逍遙度日!他就是想讓她明白,就算他不要,她也是他的女人!
不容拒絕到,傅昱廷就將她拉出了門。
走出家門,車子開了兩個路口,傅昱廷便將盼兒扔在了路邊。
委屈兮兮地,盼兒只好忍痛又去賓館開了一間房,這是她幾次被逼無奈,應(yīng)急的法子,雖然經(jīng)常會心疼錢、會加倍辛苦,可是今天,她卻近乎沒怎么猶豫,她是真得很累,太累了,她真得很想要趟一趟,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