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繼續吹拂著吐著綠芽的樹葉,整個院子里,只聽見樹葉搖晃而發出的嘩嘩聲。偶爾有一兩只鳥雀,斜掠著身子,從天空中飛過。
天氣陰沉沉,寬闊的蒼穹上,籠罩著一層層厚厚的濃云,整個天空壓得低低的,就好像快要壓中整個地面一般。
安靜的院子里,一抹清秀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走廊的拐角處,正準備往院子里走去,卻在瞬間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地看著院子里,那相擁而吻的兩人。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紅菱頓時間漲紅了一張清秀的臉蛋,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心跳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這才多會兒呀,就吻上了?她還在擔心兩人會鬧得不愉快,放心不下才從小廚房里出來瞧瞧呢。看來是她瞎操心了。
緊閉著的十根手指,一點點的移開,兩只眼睛透過張開的手指縫望出去,偷偷地看著那全然不顧周圍,只顧親吻的兩人,臉蛋紅得更厲害了。
哎呀哎呀,羞死人了。
悄悄地笑了笑,紅菱最后看了一眼,轉身走回小廚房。看來小姐和七王爺并沒有鬧得不愉快,感情還好著呢,這下她也就放心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蘇妙水,正一臉的抗拒,雙手撐在段奕成的胸膛上,一個勁兒地想要推開他。怎奈段奕成卻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一手緊攬著她的腰,一手死死地扣住她的后腦勺。薄唇在她的唇瓣上輾轉,一路攻城略地。
不去理會她的反抗,段奕成將她擁得更緊了,就好像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嵌進自己的身體里。他忘情地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擷取著她的唇瓣上的香甜。靈巧的舌頭描繪著她優美的唇線,進一步地肆掠,企圖撬開她的貝齒,尋找她那小巧的舌頭。
只可惜,蘇妙水一直死死地緊咬住牙齒,不肯讓他攻陷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線。而他的吻熾烈而纏綿,炙熱又霸道。她幾乎快要招架不住,似乎覺得,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因為著涼生病,她本就有些體力不支,腦袋暈乎乎的,如今又被他如此熱情地親吻,她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走了一般,雙腿更是快要站立不穩了。
原本還在掙扎,最后,她更是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整個人幾乎癱軟在了他的懷里。盡管不能推開他,可蘇妙水依舊死死地咬住牙齒,就是不讓他將舌頭探進自己的嘴里。
蘇妙水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呼吸也愈發的稀薄,胸腔里一陣難受。非常不合時宜的,她咳嗽了起來。
還吻得忘情的段奕成,被她這突然的咳嗽給嚇住了,盡管帶著不舍,但他還是離開了她的唇瓣。垂眼看著懷中臉蛋泛著潮紅的女子,他緊張地問道:“阿水,你沒事吧?”
終于得到了解脫,蘇妙水趕緊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才使得呼吸平復下來。可渾身還是覺得軟弱無力,依舊只能借由他的扶持而站立。
待到力氣漸漸地揮來,她猛地抬手,一把推開了段奕成,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段奕成一個始料未及,被她推得往后踉蹌了兩步。
“阿水……”站穩之后,他詫異地看著她,俊美無鑄的臉龐上,帶著疑惑的神情。
“你走。”斜睨了他一眼,蘇妙水側身不再看他,冷冷地說道,似是在竭力地壓制自己內心的情緒一般。
“阿水……”段奕成愣住了,一時間沒明白她這是什么意思,趕緊邁步上前,他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卻被她一下子躲開了。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卻是如此的失落。
直接轉身背對著他,蘇妙水再次出聲,語氣更加冷冽堅定:“你走。”
段奕成依舊站在原地,他緊蹙著英挺的眉頭,深邃的眼眸中是一抹酸澀,俊臉上滿是愁容。僵持了稍許,他才出聲說道:“阿水,若是因為我剛才吻你,讓你不高興了,我……我向你道歉。我以后一定會克制自己。可是你——”
“你走啊!”不等他說完,蘇妙水突然轉身,朝著他大吼出聲,聲音中帶著憤怒,卻又帶著一絲的請求。紅暈還未消退的臉蛋上,是一抹不耐煩的神情,眼神冰冷。
可若是仔細看,會看見,在她的眼底深處,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難過和糾結。
她很苦惱。
被她這一聲大吼給嚇住了,段奕成怔怔地看著她,眉頭緊鎖,表情是一抹讓人于心不忍的心痛。抿了抿線條優美的薄唇,他沙啞著聲音說道:“我走。你好好的養病。”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轉身,邁著優雅卻有些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朝著院子外走去。挺拔的背影,是如此的落寞。
靜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蘇妙水緊咬著下唇,俏麗的臉蛋上是一抹倔強的冷硬表情。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經收緊成拳,指甲掐進肉里,她也渾然不自覺。
直到段奕成離開院子好一會兒后,她才有所動靜。卻是突然一把將石桌上的茶壺和茶盞,全部揮向了地面。茶壺茶盞掉落地面,瞬間被摔得粉碎,茶水和茶葉灑了一地。
正在小廚房里熬藥的紅菱,隱約聽見院子里傳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立馬轉頭望向廚房外,眉頭緊鎖。
發生什么事了?這倆人不會吻得太忘情,把什么東西給絆得掉在地上了吧?
不等她想完,院子里又傳來了一聲更加響亮的撞擊聲,她再次被嚇了一跳,眉梢一跳,扔下手中的煽火的扇子,站起身就趕緊跑出廚房。
等她來到院子里時,看見的便是碎了一地的茶具,和碎成一塊一塊的石凳,以及站在這一片狼藉中,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的蘇妙水。
“小姐……”紅菱怔愣了一下,趕緊朝著蘇妙水跑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緊張地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七王爺呢?”
“不要提他!”厲聲呵斥,蘇妙水扭頭看向紅菱,一雙清澈的眼眸中,是警告的眼神,“以后不許在我面前提到那個人!”風樹罩嘩偶。
被她這凌厲的目光給嚇了一跳,紅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呆愣愣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很是疑惑。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小姐露出這么可怕的神情,那眼神不帶一點感情,就好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夜叉一般,直叫人從心底里生出畏懼。
不敢再迎上她那犀利的目光,紅菱悄悄咽了咽口水,微微垂下頭來,卻看見她的右手上纏著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所染紅。
這是她與袁琳雪賽馬時受的傷,還未痊愈,一直纏著紗布。剛才因她太過用力,使得開始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滲出,將紗布瞬間染紅。
“小姐,你的傷口流血了。還是先進屋去,讓奴婢給你上藥吧。”抓住蘇妙水的右手,紅菱緊張地說道,眉頭緊鎖。
然而,蘇妙水卻像是根本不覺得痛一般,連看也沒看一眼自己的右手。目光有些渙散地望著院子門口,面無表情。稍許過后,才緩緩地出聲道:“紅菱,你有喜歡過一個人么?”
紅菱頓時間就被她這一個問題給問傻了,清秀的臉蛋上霎時間浮上了紅暈,微垂著頭,她支吾著回答:“奴婢……奴婢從小就被夫人買進了府里,一直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哪里……哪里會有喜歡的人呢。”
“原來你沒有喜歡過什么人。”蘇妙水扯了扯嘴角,唇角邊扯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為什么喜歡一個人會這么痛苦呢?”
怔怔地看著她那不知是想笑還是想哭的樣子,紅菱的眉頭也蹙得更緊了,心中暗自琢磨著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漸漸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
想來,定是和七王爺有關吧?可是,剛才她還見到兩人親吻來著,怎么結果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姐……”紅菱看得著急,可自己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在心中默默地祝福。
“可為什么偏偏是他呢?為什么他要對我這么好,為什么要一次次的容忍我包容我,一次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沒有理會紅菱,蘇妙水自顧自地說著,聲音低沉,似乎是每一個字對她而言,都是如此的沉重一般。
“小姐。”擔心地看著她,紅菱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小姐,你別這樣,奴婢……奴婢看著心疼。”說著,自個兒先哽咽起來了。
扯了扯嘴角,她苦澀地笑了笑:“矯情。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
有些不太明白她在說些什么,紅菱只得默默地聽著,聽她吐露自己心中的不愉快。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紅菱才知道,原來小姐也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一般,真的變得無堅不摧了。她也有脆弱的時候。
“去他媽的矯情,去他媽的多愁善感!”原本還一付難受的樣子,蘇妙水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表情狠戾,就好像前方站著一只猛獸一般,“不就是一個男人么?沒男人會死么?這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矯情個什么勁兒,多愁善感個屁!”
“小姐……”紅菱被她這一突然的變化給嚇住了,聽著她口中那毫不掩飾的粗魯話語,紅菱更是緊張到要命,“小姐,你怎么了?你別嚇唬奴婢呀。”
沒有回答紅菱,蘇妙水反手一把抓住了紅菱的雙臂,目光堅定灼灼地盯著她,語氣嚴肅地說道:“紅菱,不管我去哪里,你是不是都會跟著我?”
不明白她怎么會突然問自己這么一個問題,紅菱心中疑惑,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不管小姐去哪里,奴婢都會一直跟著你,除非……除非是小姐你不要奴婢。”
“那好,紅菱,我們現在就走,離開這里,離開鄴陽城。”
“小姐!”紅菱被怔住了,驚訝地望著她,“小姐,你……你這是做什么?我們為什么要走?小姐你還病著,應該好好養病才是,再說了,等小姐你病好了,還要去清輝學院上學呢。”
“紅菱閉嘴!”蘇妙水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厲聲呵斥道,“你不是說了,不管我去哪里,你都會跟著么?我只想趕緊離開鄴陽城,若是你不想走,那我一個人走。”
說完,她松開紅菱,轉身就朝著屋子里走去。
“小姐!”紅菱慌了,趕緊追上去,“小姐,你不要丟下奴婢。奴婢跟你走。”
停下腳步,她轉回身去,朝著紅菱微微一笑:“那就趕緊去收拾行李。”
“可是,廚房里還熬著藥呢。”紅菱剛想點頭答應,卻突然想起了正事兒,有些為難地看著她。
蘇妙水沉思了一下,自己現在正病著,反正藥已經抓回來了,也快要熬好了,還是先喝了這一頓藥再走吧,不然,拖著一付病弱的身子上路,也著實有些麻煩。
“你先去熬藥,藥熬好了馬上端來給我,喝了藥我們就走。
“奴婢這就去。”紅菱點頭,趕緊小跑著奔向了小廚房。
站在院子里,蘇妙水抬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表情堅定決絕。最近的她,太煩躁了。蘇家的這些人還沒收拾妥當,自個兒的心情反倒糟糕透了。她現在急需調整自己的心情。
就當是暫且給自己放個假,出去走走瞧瞧,當是一次古代之旅。等她再次回來鄴陽城,什么矯情,什么多愁善感,統統與她蘇妙水無關。
打定了主意,她快步進屋,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右手的傷,便開始去收拾行囊。1brqs。
離開文翠閣的段奕成,沿著來時的路,朝著前院大門口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覺得心情更加沉重了一分,眉頭也擰得更緊了。
阿水是他至今愛上的第一個女子,他也堅信,她會是唯一一個。盡管他堅信自己能做到,可偏生的,阿水并不相信他,連給他一個證明自己決心的機會也不給他。
當真是狠心。
難道真要讓他向父皇請旨,讓父皇替他賜婚?這樣他才能娶她?可是,他不能這么做。他很清楚,若是自己這么做了,阿水肯定會更加討厭他,甚至還會因此而恨他。說不定還真的會如她所說那般,從今以后,他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他不能賭,也沒有資本去賭。他只能等,等到阿水明白他的心意,等到阿水邁過她心中的那一道坎,等到她心甘情愿的接受他。
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他這一輩子,他都愿意等,他只想向她證明,自己能做到這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
走過迂回的青石板小路,他來到了花園里,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說話聲。但因隔著一定的距離,他聽得不是很清楚,隱約間聽到了蘇妙水的名字。
眉頭擰緊,他放輕了腳下的步子,不動聲色地朝著那說話的人走去。
花園里的一座假山后面,白姨娘正靜靜地看著眼前一片盎然的花草樹木,在她的旁邊,巧兒正垂著頭,向她匯報:“奴婢辦事不力,還請姨娘責罰。奴婢去清輝學院找到大小姐的時候,才知道七王爺早就知道蘇妙水生病,并已經離開學院來將軍府了。”
“七王爺的確來府里了。”沒有看巧兒一眼,白姨娘慢悠悠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還去了文翠閣。這會兒還沒離開呢,不過,聽說文翠閣里很熱鬧。”
“姨娘的意思是,七王爺看見蘇妙水和那個男人了么?”巧兒急忙抬頭看向白姨娘,臉上也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被七王爺當場抓個正著,看那蘇妙水還怎么解釋!”
“就等著看好戲吧,沒了七王爺這座靠山,看那小踐人還怎么囂張。”白姨娘哼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說道,下顎抬高,一付鼻孔朝天的樣子。
“姨娘,七王爺。”巧兒也得意地笑著,可笑容還沒完全顯露出來,就立馬止住了,趕緊朝白姨娘小聲地說道,還朝著她們斜對面的那一條小路上的俊美男子望去。
白姨娘也看見了段奕成,趕緊收起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裝作只是看風景一般,待到段奕成快要走近,主仆二人才從假山后面走出來。等到段奕成走上前來,主仆二人趕緊行了一禮,白姨娘說道:“七王爺這是要走了么?怎么沒多留一會兒呢?”
心中煩悶,段奕成睨了這主仆二人一眼,懶懶地說道:“阿水身體不舒服,要休息,本王不能打擾她休息,只得先行離開。”
“也是,阿水生病了,是應該好生休息才對。”白姨娘趕緊接過話頭說道,心中卻很是不以為然。
這七王爺難看的臉色,她們又不是沒看見,而且,剛才文翠閣里的動靜,她派去的人,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就是因為那個姓陸的男人,蘇妙水還和七王爺吵了起來,也難怪七王爺的臉色會這么難看。這下,看那蘇妙水還怎么囂張!
扭頭看了白姨娘一眼,段奕成皺了皺眉頭,一付不耐煩的樣子,冷聲道:“你們要好生照顧阿水,不能讓她有半點閃失。本王過兩日再來看她。”
說完,也不等白姨娘再出聲,他邁著挺括的步伐,大步離開。
看著段奕成離開,白姨娘牽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轉身,朝著文翠閣走去:“走,去看看生病的三小姐。”
“是,姨娘。”巧兒應了一聲,趕緊邁步跟上,同樣是幸災樂禍。
主仆二人一路來到文翠閣,走進院子里,看見的只有石桌處的一片狼藉。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屋子里也安安靜靜的。
白姨娘更加高興了,心中暗自想著,肯定是因為和七王爺吵了架,這蘇妙水正躲在屋子里哭吧?
“巧兒,你先上去瞧瞧。”
“是,姨娘。”
領命過后,巧兒便邁步走上了石階,故意拔高嗓音說道:“三小姐,白姨娘來看你了,你睡下了么?”
屋子里,正在整理行囊的蘇妙水,趕緊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也將包袱給蓋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虛弱一些,道:“進來吧。”
得到了回應,主仆二人這才走進屋子里。
面上擺出一付客客氣氣的樣子,白姨娘來到床邊,直接坐在床上,對著蘇妙水一陣噓寒問暖:“你瞧瞧,這臉蛋兒呀,都瘦了一圈了。等病好了,可一定要好好補補。”
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白姨娘,蘇妙水扯了扯嘴角,淡淡地回道:“白姨的眼力還真好,我這才剛病,你就瞧出我瘦了一圈了。”
白姨娘的臉色立馬一陣尷尬,強作的客氣也掛不住了。只聽她冷哼一聲說道:“要不是受到七王爺的囑托,讓我們好生照顧你,我才懶得來看你!”
“白姨還真是聽七王爺的話呢,他又不再府里,你還如此遵守他的囑托。白姨不愿來,大可不必來,你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你——”白姨娘頓時就惱了,騰地一下站起來,伸手指著她,罵道,“蘇妙水,你別給臉不要臉!我來看你,那也是看在七王爺的面子上!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七王爺,也不一定對你上心了,你就等著病死吧!”
揚起唇角,蘇妙水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白姨盡管放心,我一定會比白姨你活得長久。”
“你——”氣得怒不可遏,白姨娘真后悔來這里,簡直是自討沒趣,“我今日心情好,懶得和你吵!巧兒,我們走!”
說完,領著巧兒,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出了屋子。
這主仆二人剛一離開,紅菱便端著剛熬好的藥走了進來,“小姐,藥熬好了,很燙,先放一放吧。”
點了點頭,蘇妙水掀開被子翻身爬起來,繼續收拾行囊,一邊對紅菱說道:“紅菱,銀票還在吧?”
“在呢,一直放著,沒動過。”
“好。趕緊收拾東西,我們一會兒就走。”
出去走走散散心,將那些煩心事全部摒棄,再次回到鄴陽城的她,要做回剛來到這個陌生國度的她,對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而對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