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隨著劉姨娘的賣力干嚎,看沈月的眼光越發怪異,色彩越發濃重。
沈月不理,只想趕緊帶著青杏回去治傷。可是,沈薇薇卻一臉興奮,眸內全是恨意與快意。
快速上前幾步,沈月疾速出手,欲奪過青杏。卻沒想,那兩個嬤嬤竟再次疾速后退兩步躲開。
竟然會些許功夫?
沈月目光漸沉,看向那兩個嬤嬤的目光,帶上幾分鄭重。不著痕跡打量一番后,冷哼一聲,轉過頭來看向沈薇薇。
目光不避不讓,凌厲非常。
“二妹妹今日定要攔我呢?”
“殺……唔……”
沈月手一揮,連頭也未轉,一根銀針直接射向又欲干嚎的劉姨娘,直接封了她啞穴,免得她制造嗓音。
“呵。”沈薇薇輕聲笑著,眼內全是嫉妒與恨意,卻偏偏笑得云淡風輕。一副貴族閨秀的模樣,“妹妹說什么呢 ?攔你的不應該是劉姨娘嗎?不應該是沈相家規嗎?畢竟,你打了府中姨娘,卻連半個說法也無。又管我什么事呢?”
長進了!
沈月看著半月未見,表演的功底越發高深的沈薇薇,還是給予了肯定。不過,到底還是不如其母,天生心狠手辣,佛口蛇心。
還是露了痕跡!
沈月不蠢。劉姨娘一個得了幾分寵的姨娘,就算因為她的不合作,心里不悅想要找她晦氣。逮到青杏,最多不過罵幾聲,打幾巴掌,最多再罰個跪。
絕對不敢將青杏扣留之此,到現在。
除非,有人給她撐腰,分擔負責。
很顯然,給劉姨娘合作,撐腰的自然就是眼前的沈薇薇——大夫人一脈!‘
所以,沈薇薇與劉姨娘合作呢?
目光閃過不屑,沈月看沈薇薇,充滿了憐憫。甚至, 為大夫人那樣的蛇蝎感到悲哀,生出這么一個蠢女兒。
真是,可悲可嘆!
想找她麻煩,竟自降身份,跟大夫人的死敵合作……沈月已經能想象大夫人的面上之色了。
“噢。”沈月難都難得理沈薇微這個蠢貨,邊出其不意的第三次奔向青杏處,邊說道:“什么說法?本郡主就是說法,就是理!”
疾速飛掠過去,為防那兩個嬤嬤再次后來,沈月飛出一把銀針,封住了兩個嬤嬤的退路。待她的話音剛落,人已掠至青杏處,袖中匕首滑出,寒光一閃,一手直接劃向兩個嬤嬤脖頸要害,另一手揮著銀針刺向擒住青杏的手。
嬤嬤機擎向后一退,沈月順勢一扯,青杏便落入她的懷里。而后,不待嬤嬤反應,沈月已然后掠數米,將青杏救出。
“蠢貨!沒用的東西!”
沈薇薇見此,再也裝不下去了。直接恢復了本性,喝罵道 :“一群廢物,還不趕快將那個賤丫頭,給本小姐抓回來了!”
“噢,是,是。”
一堆人被沈薇薇一吼,多年大夫人治家的積威之下,竟不自覺的向沈月前來。
沈月冷笑一聲,又揮手一射,密集的銀針雨再次降臨。
“啊~”
“哎呀,好疼啊!”
“哎喲,哎喲!”
一時間,整個院子里的人都被滿天的銀針雨的刺得四處亂跳,捂頭遮臉的。連趾高氣揚的沈薇薇也不能避免。
邊躲邊罵道:“沈月,你個賤人!居然敢放針刺我,你等著去死吧!”
沈月不理,冷眼瞟了一眼罵罵咧咧的沈薇薇,便又繼續檢查青杏的傷勢了。
沈薇薇見此,自然更加生氣。
吼道:“沈月,你個被拋棄的女人!墨王殿下不要你,現在寒王殿下也不要你了!你說你怎么這么討人厭啊?活著就是浪費糧食!”
“聽說了吧,寒王殿下與司徒郡主兩情相悅,圣上馬上就要賜婚了!哈哈哈……”
啪!
沈薇薇捂著臉,不敢置信看向沈月。她不敢相信沈月竟真敢動手打她
“你敢打我?”
“如果再胡說,我還打!”
兩句話同時出現,沈月冷冷看了沈薇薇一眼,將青杏放在一邊。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直直看向沈薇薇道:“你還是如此愚蠢。”
“沈月,你!”
“跟她——”沈月手一指劉姨娘,道:“一樣看不楚自己的身份!”說罷,沈月揮手又是一巴掌。
沈月冷笑道,“二妹妹可要記住了!本郡主現在可不只是沈相府的庶長女,而且是皇上御封的瀲月郡主。”
“所以,本郡主打人又需要什么具體的理由呢?”舉手隨意連點幾個人,“你、你、你、還有你,以下犯上,自然掌摑二十巴掌吧。”
說罷,見被點之人面面相覷,而無具體行動。
沈月勾唇輕笑道:“難道還要本郡主去上稟圣上來治罪?”眼角余光晃到由遠及近的身影,哼笑一聲,直接道:“趙管家,你說本郡主所說對否?”
沈薇薇看著不知何時到此趙管家,心里有些發虛。趙管家乃是沈相心腹,自然代表沈相。
她正要上去,先行告狀。卻沒想,趙管家進院后,見她隨意一揖。便來到沈月身邊,拱手行禮附和道:“郡主所言甚是,只是圣上事忙,些許小事就要麻煩圣上御裁了吧。”
“呵。可以。”沈月答應的痛快,抬起下巴示意了剛才所指幾人。
“還不快手!還要郡主再吩咐一遍嗎?”
趙管家見此,立刻喝斥道。那些本來愣怔的奴才聞言,立刻左右開弓扇起自己來。
啪啪啪的巴掌聲不絕于耳!
沈薇薇與劉姨娘震驚的看著一切,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不是,等一下!趙管家!”沈薇薇一向得寵慣了,突然被冷落,自然受不了。她幾步奔向趙管家處,像從前般對著趙管家大吼道:“趙管家,你糊涂了!連話都未問清楚,就被這個賤人攛掇著懲罰奴才,如此以后如此服眾!”
沈月嗤笑,趙管家微皺了眉,看著沈薇薇恭敬道:“二小姐請慎言。沖撞郡主已大罪,郡主仁慈只是掌摑他們,已然是小懲大誡了。”
“你——”沈薇薇看著管家有禮卻疏離的冷淡模樣,回想從前諂媚與討好,一時無法回神。
她不明白,她不過被關了半個月!
為何府里人都變呢?
沈薇薇的表現被趙管家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唾棄沈薇薇的阿斗之資,可是又不得不靠近,將沈相的話叮囑傳達于她。于是,趙管家不經意上前幾步,輕聲道:“二小姐莫怪。大小姐說得對。現在今時不同往日,身份不同,自然地位不同。”
“老爺有令,以后二小姐還是避著大小姐一點兒吧。現在,大小姐是郡主了……”
言畢,趙管家似無事人般離開沈薇薇。轉身對院內眾人道:“今次,爾等沖撞了郡主,現已被罰。若他日再如此次,那沈相府也容不得心大欺上的奴才了。”
“奴才遵訓。”
趙管家說完,眾人便連忙跪下表示忠心。并在心里調整著這位新出爐瀲月郡主在府在地位,暗暗下定決心,今后更要小心為上。
“如此甚好!”
趙管家滿意道,然后連忙來到沈月身邊,再次拱手道:“關于郡主份例之事,是老奴沒有處得得當。稍候,老奴馬上將郡主份例送到翠縷院,等郡主點收。還望郡主海涵老奴此次之誤。”
沈月靜靜看了會趙管家,而后點了點頭。
不錯!是個知情識趣的人!
趙管家見此揖手一謝后,告辭離去。沈月看著還愣怔原地無法回神的沈薇薇,扶起青杏放入一個圈椅內,喚來兩個嬤嬤抬著向外而去。與沈薇薇擦肩而過時,沈月平靜丟下一話。
“身份決定一切。現在,你知道我為何連理由都難得找了吧?”
而后,噙笑離去。
身后,不多時。爆發出一聲憤怒的巨吼,“沈月,你個賤人!”
沈月難得再理會沈薇薇,帶著青杏回了翠縷院。
將青杏安頓到閨房貴妃榻之上,然后閉門關窗,替青杏檢查起來。
將她的衣袖挽起,從藥箱內拿出一瓶綠油油的藥膏,一開盒,便襲來一陣清涼之香。
沈月挑了一點,摸到青杏的手臂之上。不多時,青杏白皙的手臂之上,竟慢慢浮現出紅色的小小針眼。
果然是這樣!
沈月看著青杏胳膊之上的密集針孔,恨不得立即拿針扎回來。
到底,還是她太過于樂觀了!
以為,被封郡主,這些人就會有所收斂!看來,還是需要再立威,殺雞儆猴啊!
沈月恨恨的想著,腦海里全是剛才的場景。
還有沈薇薇最后歇斯底里吼出的話,白色的眼球漸漸漫出腥紅……
寒王殿下也不要你了!
寒王殿下要與司徒郡主賜婚了!
該死的,沈薇薇!
看來,她對她還是太過于寬容了!
心里怒火滔天,沈月握緊了手,正準備仔細思量布局一番。卻被房內倏然響起的一聲呻吟被打斷。
“哥哥……哥哥……救我,救救沛兒……唔,救救沛兒……”
精神一怔,沈月起身循聲回來到床前,就見一直靜靜躺在那里稚童,竟又額頭冒汗,手腳亂蹬。
是被魘住了嗎?
沈月拿出手帕替他擦著額頭的汗水,然后小心的觸了觸小孩額頭的溫度。發現溫度正常后,長長了舒口氣。
舉起手,正欲伸手再替小孩掖被子時,忽地對上一雙極為清澈純粹的眼睛。
“你是誰……?”
孩子糯糯的童音響起。
瞬時,軟化沈月心底一角。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