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個少年一腳踢開了后院的大門。身后兩個中年人連忙勸阻。
“浩雪少爺,不行,不行啊!”兩人道。
這少年正是張浩雪,張良之子。今年十五歲的張浩雪,已經長得跟他爹一般高。身強體壯,天生就是神力一族。而張良則一年出行十個月,只逢年關才回家來與家人團圓。除了他爹,沒人管得住他,也就造成了他現在目空一切的性格。
他剛踢開的院子,正是張良下令死守的后院。里面有什么,沒人知道。但就連家主張重陽,也從不開這里的門。張浩雪今天就來了興致,一腳踢開了大門。沖進去看了看,他哼道:“什么嘛,什么也沒有。我當有什么寶貝呢。”
說罷,他轉身就走。兩個家臣這才連忙把門關好,看了看損壞的鎖具,兩人唏噓不已。
不多時,張浩雪已經到了前庭,正遇到外出歸來的張重陽。他笑著跑了過去。
“爺!你回來了。”張浩雪親然呼喚。
張重陽也格外喜歡自己的親孫子,張雙臂道:“小雪兒,快來,讓爺爺抱抱。”
張浩雪立即停步,一臉不快地道:“什么呀!我都這么老大了,你還叫我小雪兒,我生氣了。”
“哈哈,你就是長到爺爺這個歲數,你也是我的小孫子不是?好,以后就叫你浩雪,這樣總行了吧?”張重陽笑道。
張浩雪這才重重點頭道:“嗯。行了。”
祖孫倆一起進了屋,早有人開始備菜飯了。到了中午,全張家在府之人都坐在了一個大椅,在一張大轉桌前,坐好,用起餐來。
“再過兩個月,良兒也該回家了。大家準備一下,今年,我們要過得熱熱鬧鬧的。”張重陽吃完飯,宣布著。
飯桌上,張浩然猛吃著,根本像什么也沒聽到。他吃飯如喝水,呼呼帶聲,就像上輩子是餓死的一樣。而張浩然的飯量也是出奇的大。日食斗米,還總說自己只吃了個七分飽。加上張家富裕,平日茶點不斷,酒肉不離。他是越長越壯,現在直成了一個兩米三十高的大巨人。普通人跟他一比,都到他胸口。
張重金看著兒子如此吃相,受不了了,一拍桌子道:“浩然,家主說話呢,你干什么?吃得這么賣力,你怎么不去做豬?你看看人家浩雪,文可頌詩做畫,武可以一敵百!你算個什么東西?”
張浩雪被夸,得意地一笑。張浩然卻不服氣道:“比吃飯啊,我一個頂他十個。”
“你!”張重金氣得站了起來。
全家大笑,張重陽揮了揮手,把他按住了。飯后,張浩然被留了下來,讓他爺一頓猛訓。而他則是滾刀的肉,怎么說也不聽。
被訓結束,回到家中,張重金再次讓他跪在了地上。
“浩然啊,爺訓你,你是不是不滿意?”張重金道。
張浩然想了想,一抽鼻子道:“是。”
“嗯。你的脾氣倒是像爺,但你的腦子,卻不及我啊。我外表性子烈,但心卻細得很。這也是為什么家主一直信任于我的原因。你也不小了,爺就來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什么是現在的世界。”張重金道。
“爺,你干脆讓我出去闖闖得
了。我的武藝也不錯,怎么就不能自己出去了?你們不是常說,當年你們的武藝不如我們,還出去自己闖呢。”張浩然道。
張重金一皺眉頭道:“可當年與現在不同啊。你想,當年我們智人國度多強啊?占了逆月九成的土地。我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人與人之間,都以禮相待。現在,這短短幾十年間,涌現出的神秘國度越來越多。那些元人,獸人,半獸人,神者,都有著與我們不相上下的實力啊。而且里面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禮術。你出去,就是送死。”
“不見得吧?”張浩然不服氣道。
“反正就是不讓你走!”張重金一生氣,拍案而起。 .TTkan.¢ ○
正這時,外面一陣喧嘩。
“六爺回來了!”眾人大叫著,語氣中都像是過年看到了煙花一樣的開心。
張重金和張浩然也都一揚眉頭,把不快之事都忘了。兩人一起沖到了前院,看到了被圍起來的張良。風塵仆仆的張良正笑著,一個個地問好。
“是六叔,他總是這么開心!”張浩然高興地叫起來。
“也不總是。”張重金聞言卻突然有些傷感地說道。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我再給你們發禮物。”張良叫道。
他一句話,比什么都好使。自己家都喊不回去的孩子,被他一說,全都散了場。張良這才走到近前,跪下就給張重陽和張重金磕頭。張重陽也連忙扶起兒子,來了個大擁抱。
幾人到了小客廳,吃喝著,聊著。張良將出去后的見聞都說完,這才打了個哈欠。
“爹,我困了。我先回去看爽兒了。”張良道。
張重陽老臉一紅道:“你看我,老了,就是老了。什么也不懂了。你走了這么久,是該想你妻子的時候了。對了,你們家孩子可出息多了。”
“哦。是么。”張良隨口應著,并沒笑出聲來。
別了父輩,他拐了幾次彎,卻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他走到了后院,那個沒人敢進的地方。他伸手摸了摸門鎖,突然,瞪起了眼。
“誰弄壞的?”張良道。
這時,院前的一個小假山后,走出了一人。他低著頭,弱弱道:“爹。是我。”
“你?”張良回身怒喝,看到了承認錯誤的正是他的親生兒子,張浩雪。
他舉手欲打,卻久久不能落手。最后仰天長嘆一聲,道:“孩子,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張浩雪想了想道:“就快了。”
你來,跟爹進院,有些事,爹可以告訴你了。張良說著,手一捏,鎖就徹底廢了。張浩雪本準備被一頓胖揍,但沒想到竟然會這樣。他悄悄跟在后面,不敢大喘一口氣。
父子倆進了院后,看到了這破落的小院內,連一間房都沒有。內里只有兩塊高大的水晶碑。一個黑一個透明,看起來很特別。但以張家的財力,想買些水晶還不容易么?這并不算什么寶貝。
“這,叫太玄石。在從前的世界里,是用來測定人的能量的。當時,人們修行之后,體內潛力增強,就叫做武力。按武力強弱,人們被劃分成了幾個階別。”張良指著那兩塊石頭介紹著。
說著,他拉住了兒子的手,凝望著他笑道:“你長得很像你娘,但你的名字,卻繼承著另一個人。孩子。這個世界,是經過重寫的。之前的世界,與現在完全不同。而全世界,知道真相的,人就只剩下了你爹我一人。”
“爹,你,沒瘋吧?難道?”張浩雪被嚇得伸手摸向他爹的頭。
“沒什么,你且聽爹講完吧。一切,都是從我十六歲那年開始的。”張良說了起來。
十六歲,張良家中不幸,激起了前世的一場恩怨。龍皇之魂找到他為依托,與呂道真兩世情仇再續大戰。恨雪被龍皇之氣所引,也到了這大奉遼國境內。隨后,張良一路奇遇,死里求生,成為了人上之人。
張良一口氣將故事講完,直說得滴水不露。張浩雪起初也以為他是在編故事,為了讓他了懂得生活,以后不再惹事生非什么的。但聽到后來,他也懵了。這要是個編的故事,他爹得費多大心,攢多少見聞,編幾年,才能編得如此圓滑無縫啊?
“直到最后,我手中拿到了全世界僅有的一次改寫機會。造物之沙。它能實現任何的愿望。而爹在人類與雪兒之間,選擇了前者。我不能讓他們兩世的努力,都成為泡影。我想,雪兒也會支持我這么做的。”張良道。
聽完這故事,張浩雪已經徹底木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了半天,逐道:“那,爹,你怎么對雪兒?”
“她……”張良猶豫了,隨即,他一腳踏在地面上,呼!地上的沙土自動向兩邊分開,露出了這本來的地面。
張浩雪這才發現了那密室的入口。
“當年的寒冰妖王曾經采集了全天下所有的靈智與生氣。在大冰川中以無上神通重塑了雪姬之身。樹祖給了我這個方法。我現在,每年出走這么久,為的就是這件事。有一天,我找齊了所有的條件,我也要在大冰川中,重鑄你雪娘的身子。”張良道。
“這……,爹,這太感人了。不過你想過么?你重鑄的雪娘,還是她么?”張浩雪道。
張良微笑,“我想過,什么都想過了。我的雪兒,從未離開過。我重鑄的只是她的殼而已。她一直在這。”
說著,張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正是心臟的位置。示意他將恨雪埋在心里。
“那,爹,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要復生雪娘,要多久?她值得你這么做么?”張浩雪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張良看了看兒子,摸著他的頭道:“你不記得雪娘了,因為世界規則的改變。現在,人是不能飛的,沒炮是炸不了城的。如果你記得之前的危險世界里,你雪娘曾多少次救了你的命,如果你記得之前浩爽都沒有你受她疼,你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張浩雪聽著張良的話,甚至也有些感動了。
“可是這個過程要好久好久,即使我湊齊了條件,據說,也要萬年以上才能重生一個冰雪的精靈。”張良道。
“萬年?”張浩雪張大了嘴巴。
在用沙洗過的世界里,沒有什么人是能活這么久的。當然,除了使用造物之沙那個人之外。
“萬年是很久,但我會等下去。”張良摸著兒子的頭,承諾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