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司凌話還未說完,男人低沉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制止了司凌接下來要說的話。
“主子。”司凌後退一步,給封池溟躬身行了一禮,將到嘴的話收了回去,這件事情讓主子告訴百里小姐更合適點。
百里涼歌的心中沉了一沉,疑惑的看了看封池溟,轉(zhuǎn)而問司凌道:“司凌,什麼消息?”
封池溟上前一步抓住了百里涼歌的手臂:“跟我走。”
“去哪兒啊?”百里涼歌想要甩開男人的手,卻發(fā)現(xiàn)他用力很大,自己根本就甩不開。
在衆(zhòng)人驚訝的眼神中,百里涼歌被封池溟拽走了。
劉元生拽了拽司凌的衣袖:“司凌大俠,發(fā)生什麼事兒了?”
劉元生見司凌臉色十分不好,便知道肯定是有大事發(fā)生了,而這事與百里涼歌息息相關(guān),但封池溟將百里涼歌拉走了,他只能詢問司凌了。
司凌看了看劉元生,考慮到百里涼歌與劉元生的關(guān)係,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劉元生頓時震驚的睜大了雙眼,雙眸瞬間就溼潤了,口中喃喃道:“百里老先生……”
這話未曾說完,兩人便急匆匆的來到了封池溟的房間外。
封池溟房間外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想必早就已經(jīng)聽到了這個消息,因爲擔心百里涼歌,所以聚集在了這裡。
“裡面怎麼樣?”司凌一看流風正站在門口,與劉元生走過去詢問。
流風搖了搖頭:“進去很久了。”
一衆(zhòng)人皆嘆了一口氣等在房門外。
不過幾日的時間,霍亂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最大的功臣不是別人正是百里涼歌,可是當她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卻不知京城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大事。
百里無山竟然染上了霍亂,卻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百里無山無疾而終,皇帝親自下旨要將百里無山風光大葬。
百里涼歌救了那麼多人,卻沒有救得了自己的親人……
他們依稀記得劉氏發(fā)病時,百里涼歌幾日幾夜不眠不休,那瘋狂的樣子已經(jīng)深深刻在他們的腦海中!
百里無山一手將百里涼歌帶大,兩人的感情更是不同尋常,可以說百里無山是百里涼歌的精神支柱!
就在衆(zhòng)人正提心吊膽的時候,房間內(nèi)突然傳來水杯落在地上的聲音,衆(zhòng)人的心立刻的被提了起來,一臉緊張的看著門口,卻又無人敢上前。
而後房間內(nèi)便恢復了平靜,沒過一會,房門被打開,封池溟冷著臉走了出來。
“王爺,百里姑娘怎麼樣了?”劉元生急忙上前一步著急的問著。
封池溟吩咐劉元生道:“你處理外面的病人,司凌去熬些蔘湯送過來,流風隨我進來,其他人散了。”
封池溟的吩咐其他人自然是遵從,百里涼歌收到這麼大的打擊,肯定需要休息的。
各自都散了,流放隨著封池溟進了房間。
百里涼歌已經(jīng)躺在牀上睡著了,流風腳步亦是十分輕盈。
封池溟在流風的耳邊說了兩句話,流風眸中閃過一抹驚訝和喜色,這才低聲應了一聲,一溜煙的消失在房間中了。
第二日。
“喝了。”封池溟將蔘湯送到了百里涼歌的嘴邊,命令著。
百里涼歌順從的喝了湯,走出了房門,封池溟本想讓她再多休息兩日,可百里涼歌卻停不下來,外面還有這麼多的病人,劉元生一人肯定應付不過來。
所以,看到百里涼歌走出房間,劉元生半喜半憂,喜的是終於有人幫自己了,這麼多人,這麼多藥,他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憂的自然是百里涼歌的身體和心情。
“百里姑娘,你怎麼出來了,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一人就夠了。”
百里涼歌臉色蒼白神色疲憊,這些日子以來整個人就像是上了發(fā)條的機器,沒有好好休息過,加上昨天倍受打擊,身體必定是有些承受不了的。
百里涼歌揮了揮手:“快忙吧。”
“百里姑娘……”劉元生欲言又止。
百里涼歌擡頭看向劉元生,她拍了拍劉元生的肩膀:“劉元生,你記住,不論發(fā)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忘記自己身上扛著的責任。”
劉元生鄭重的點頭,似是明白了什麼。
越是與百里涼歌相處,劉元生就越覺得自己的心胸越開闊,醫(yī)術(shù)也越來越得到提高!百里涼歌與箬竹有著相似的喜好和習慣,總讓他誤以爲百里涼歌就是自己的師傅箬竹了。
他搖了搖頭,開始埋頭苦幹了起來。
雖然霍亂已經(jīng)被壓制下來了,還需要防患於未然,最好多備些青黴素,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這話剛剛說完,那邊就傳來君瑾之的擔憂的聲音。
“涼歌?”
百里涼歌回頭看到君瑾之,跟他走了出去。
“涼歌,你沒事吧?”
幾日不見,君瑾之的神色好了很多,想必青黴素起了很大的作用,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該痊癒了。
“我沒事,瑾之最好還是少往這邊跑了,讓君老爺知道,又該責罵你了。”百里涼歌心情十分低落,但還是懂的爲他人著想。
君瑾之感覺自己的胸口鈍鈍的疼著:“涼歌,我聽說百里老先生不幸辭世,你不用壓抑著自己,想哭就哭出來吧。”
百里涼歌蒼白的脣角勾了勾,君瑾之在君府已經(jīng)是備受冷落了,這時候還能來探望自己,也是難得了。
“多謝瑾之關(guān)心,我沒事。”百里涼歌轉(zhuǎn)過了身子,背對著君瑾之。
君瑾之還想說什麼,正經(jīng)過的劉氏正好聽到這句話,她蹭的就跑了出來,抓著百里涼歌的手臂,慌亂的問她:“涼歌,你們剛剛說什麼?你祖父怎麼了?”
“娘?你怎麼在這裡?”百里涼歌神色有些慌亂了起來。
自從這件事情發(fā)生了以後,百里涼歌叮嚀其他人,莫在劉氏的面前提起這件事情,畢竟劉氏大病初癒,不宜傷心過度。
“你祖父怎樣了?”劉氏逼問。
百里涼歌眸中含了淚。
劉氏頓時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都軟倒了下來,幸好君瑾之和百里涼歌及時上前,扶住了劉氏。
見劉氏已經(jīng)暈倒過去,百里涼歌心裡一急:“娘!”
君瑾之幫忙將劉氏送回房間,百里涼歌見劉氏只是一時著急氣急攻心,心才放了下來。
“我們走的時候,你祖父還安然無恙,怎麼會說沒就沒了呢?”劉氏抹著眼淚,哭泣著:“涼歌,從此以後,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爲命了。”
百里涼歌抓著劉氏的手,試圖安慰他,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娘,一切都會過去的。”
五日後。
霍亂被徹底的鎮(zhèn)壓下來,被派到各地的大夫也最終迴歸聚集到了封池溟的別苑。
大家互相交流著這些日子以來的經(jīng)歷,各個心潮澎湃。
“百里姑娘呢?”曾經(jīng)的那位長者,這般問著。
“是啊,我們還有好消息要告訴她呢,現(xiàn)在外面大家都叫她菩薩呢。”
“還有叫她觀音姐姐的呢。”
而通過這些事情,百里涼歌名聲大噪,聲名遠播,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說她是菩薩轉(zhuǎn)世。
劉元生這時候走了進來,臉色凝重。
“劉太醫(yī),百里姑娘呢?”現(xiàn)在這些大夫?qū)Π倮餂龈枧宸奈弩w投地,此時此刻真想立刻見到百里涼歌,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
只是看到劉元生這樣的神色,衆(zhòng)人又免不得皺起了眉頭,心頭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劉元生看了看衆(zhòng)人的神色,擡頭安撫衆(zhòng)人說道:“大家也都辛苦了,這一次的鎮(zhèn)壓霍亂,大家都有功,只是,百里老先生不幸染上霍亂,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去世了,百里姑娘,回京都了。”
“什麼?”
“怎麼會這樣?”
“我們得去看看啊。”說完,一行人便匆匆趕了出去。
劉元生本想攔住他們,百里涼歌派自己來安排好這些大夫的食宿,他也十分擔心百里涼歌,所以沒有攔這些人。
那廂馬車上。
百里涼歌神色安詳,面上平靜無波,可越是平靜,卻越讓人擔心。
封池溟伸出手,攬住百里涼歌的肩膀,將她拉近了自己的懷中,百里涼歌將頭靠在男人的胸膛,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只是想到皇帝的所作所爲,百里涼歌的心中便充滿了憤怒,百里無山染病,張叔肯定會派人送來書信,況且他們在城外這麼大張旗鼓的治病救人,皇帝又怎會不知。
皇帝名義上派人守住百里府是爲了保護百里無山,背地裡卻是限制百里無山的自由,強迫百里無山交出那東西,但百里無山不從,最終不治而亡。
想到百里無山曾經(jīng)遭受的苦痛,百里涼歌便感覺一陣一陣的心痛。
城門已經(jīng)打開,京都雖然稍有蕭條,但已漸漸恢復了繁榮的景象,百里涼歌坐在車內(nèi)可以聽到外面人的叫賣聲。
車子很快就到了百里府,越是接近百里府,百里涼歌的心情就越是激動。
“參見王爺。”封池溟先下了車,百里涼歌便聽到有人行禮。
百里涼歌下車才發(fā)現(xiàn),門口依舊有禁衛(wèi)軍嚴格把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