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很快就來了,王大治帶著一隊人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宮銘玨正陪著宮海星在客廳的沙發上休息,而施言清被捆的跟個糉子一樣甩在角落裡。
“可以啊,宮老闆,這纔多久你就把人抓住了。”
宮銘玨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狗急跳牆而已,物證就在他口袋裡。”
那邊突然傳出施言清如同殺豬一般的叫聲,一個小警察臉色有點尷尬的來到王大治面前彙報。
“王隊,嫌疑人肋骨斷了幾根,兩隻手臂也都斷了。估計內出血很嚴重”
王大治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的指著宮銘玨,雖然是嫌疑人也沒必要下那麼狠的手吧,這讓他回去怎麼報告。
宮銘玨掀了掀眼皮子。
“嫌疑人有威脅證人生命的傾向,我沒將他就地格殺已經是很控制了。”
王大治深呼吸了三次,才擺擺手讓小警察去叫救護車。
宮海星在這時候擡起頭,她披著一個大大的羊絨披肩,端著熱水杯子的手還有些顫抖。
“警察同 志,我可以替銘玨作證,施言清想殺我。”
王大治嘴角抽了抽,你們是姑侄,你們說了算。
不多會兒,接到了宮銘玨短信的立夏也趕了過來。看見立夏進門,宮銘玨臉上的神色總算緩了些,眼眸中也不再是如同寒冰一般。
“你怎麼那麼快?我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
宮銘玨牽過立夏的手將她帶領著坐在了沙發上,一路緊趕慢趕的,立夏的額上還見了薄薄一層細汗。
“我將兩個小孩安排睡了就出門了,半路接到你的短信的。不知道是誰想害宮女士,我也不放心你。”
聽見立夏的話,宮海星才覺得今晚的一切都是那麼蹊蹺。
“銘玨,你們說有人要害我?還有我之前就想問,你爲什麼會剛好出現。”
立夏看了看有點不願意提及的宮銘玨,知道他這是彆扭,因此替他開口道。
“我們之前就和王警官分析過,可能和宮女士晚上試圖自殺一事有關,你如果待在老宅倒沒什麼,銘玨擔心你回家會有人出手,才一路跟過來的。”
宮海星只覺得心中又酸又澀,她視爲敵人的孃家人居然纔是最關心自己的,自己這些年做的事情簡直是混賬。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宮海星心中那點子對於施言清最後的情誼消失殆盡,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立夏面前。
“小夏,請允許我這麼叫你,我爲我之前的冒犯和糊塗向你道歉。”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立夏怔愣住了,宮銘玨的心也放了下來,姑姑願意正視自己的錯誤並且和家裡修補關係是最好不過的了。
宮銘玨一隻手攙住宮海星的胳膊讓她直起腰來。
“行了,姑姑,一筆寫不出個宮字,等會我讓人送你回老宅,我相信爺爺和爸媽更想聽你的道歉。”
立夏對於宮銘玨的話不能更贊同,宮海星鄭重其事的道歉反而讓她有些不自在了。
宮海星點了點頭,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對了宮女士,明天可能還需要你來一趟警局。”
王大治看著宮海星有點蕭索的背影,忍不住提醒道,畢竟指控親老公什麼的還是很殘忍的。
宮海星背對著衆人點點頭,她那麼多年的夢該醒了,也許施言清一開始就不是真心的。
送走了宮海星,宮銘玨纔開著那輛黑色車子和立夏一起前往警局,他們還有許多細節需要施言清證實。
“宮銘玨,你老實說是不是一開始就懷疑施言清?”
昏暗的車子裡,立夏從側面看著宮銘玨緊繃的下頜線,很明顯宮銘玨現在一提到這個前姑父就很火大。
“明明之前還叫我銘玨,怎麼一沒人就變成連名帶姓的喊了?”
立夏翻了個白眼,一手輕輕錘了宮銘玨的胳膊一下。
“別打岔,說實話。”
宮銘玨輕笑了一聲。
“實話就是真沒想過會是他,施言清就是個普通人我一直都知道,他沒那個能力做這種佈局。”
“那你爲什麼一定要跟過來看看?”
宮銘玨嘆了一口氣。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家裡的事?”
立夏察覺到宮銘玨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傷感,她不自覺的伸手輕撫了一下宮銘玨的胳膊。
原來,整個宮家最疼宮銘玨的不是宮爸也不是宮媽,更不是宮老爺子,而是宮奶奶。在宮銘玨的記憶裡,宮奶奶是個溫柔端莊有氣質的老太太,從小就跟小大人一樣的宮銘玨獨獨對著宮奶奶會露出一絲小孩的天真和可愛。
宮奶奶對於她最小的這個女兒也就是宮海星也是疼到骨子裡,偏偏宮海星在最叛逆的時候認識了施言清。自從認識了施言清,宮銘玨記憶中的那個姑姑就變了個樣子,成天因爲這些破事兒搞得家裡烏煙瘴氣。看人很準的宮爺爺和宮奶奶都不太同意這門婚事,最終二老敗給了愛女之心。沒想到結婚了之後,宮海星和施言清依然不消停,小小年紀的宮銘玨只覺得常常笑呵呵的宮奶奶變得容易哭了。
剛上了初中,宮海星因爲一件事情和父母大吵一架,揚言要離開A國,再也不回來了,並且真的走的頭都不回,施詩還是因爲她自己強烈的要求才又留在了老宅。
宮銘玨上高中的時候,宮海星將施詩也接走了,從始至終沒有跟老爺子和老太太一個電話一個問候。老太太那時候得了癌癥,在醫院的時候還經常喜歡在宮銘玨面前唸叨宮海星和施詩,老人走的時候是帶著遺憾走的,她沒再能看到自己的女兒一眼。
因此宮銘玨不喜歡姑姑,更加厭惡那個讓他家庭失和的施言清。他氣姑姑的不孝順和沒腦子,更恨施言清這個背後挑唆和教壞姑姑的男人。
立夏輕嘆了一口氣。
“所以你會想方設法的挽回這個姑姑,不讓她出事,就是爲了讓奶奶的在天之靈能夠安息,放心吧,現在一切都好了。”
宮銘玨空出一隻手揉了揉立夏的腦袋。
“要是我能早點認識你,把你這個孫媳婦給奶奶帶回去,她老人家一定會忘掉這些傷心事。”
也許是覺得立夏被自己哀傷的情緒所影響,宮銘玨調笑著說道。
立夏知道這傢伙又不正經了,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瞎說什麼呢你,那時候我才幾歲,什麼孫媳婦,不要臉。”
此時,宮銘玨低低的笑聲迴盪在車廂裡格外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