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吧,無聲地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又無聲地離去,會知道這個人曾經(jīng)來到這個世間的也只有愛著他的人了吧。明美的葬禮靜靜地舉行了,依舊只有參加婚禮的幾個人到場,也只有這幾個人會永遠地記得他們的生活里曾出現(xiàn)了一個叫高木明美的女子吧。
“曉蓁姐,我們這就回京都了嗎?”小葵提著行李再次問道。
將最后一疊資料丟進了行李袋,我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有些濃濃的不舍。
“已經(jīng)沒我們的事了,再呆下去,只怕教授會親自到東京來逮人。”我笑著關(guān)上房間的門。
“可是,高木小姐才過世。高木先生和夫人還需要你吧?”
高木先生尊重了明美的遺愿,向媒體公開發(fā)表我成為高木家的孩子。
“他們不會有事的。況且蓮會陪在他們的身邊。”我有些感嘆地說道,拍拍小葵的肩,“每個人都要面對他的人生,我們也必須回去面對我們的生活了。”
轉(zhuǎn)身要走,小葵卻又扯住了我的袖子,“不和歐陽醫(yī)師說一聲嗎?”
“我們還會再見的。”這次絕對不是永別。
遙遠的就在登機口看見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長長的黑色大衣,米色的毛衣和長褲,背著手站在那兒,一臉冬日陽光般的笑意,組合成一個叫歐陽葵的人。
“曉蓁姐,我去趟洗手間。”小葵俏皮地說道。
“雨音。”歐陽葵喚住小跑著離開的小葵,揚揚手里的東西,竟是我的日記本!,“謝謝你。”
“小葵!”我好氣又好笑地向小葵吼道。
小葵吐了吐舌,一溜煙地跑開了。
“怎么?不高興我來么?”扳過我的身子,歐陽葵將手里的日記本放進了我的手里,“我今天來,是想要一個我等了五年的答案。”
我垂下頭,看著他翻開了日記本的封面,一朵紫色的櫻花閃閃地出現(xiàn)。
“紫水晶的櫻花的寓意……”
“等待你賜予愛情。”我抬起頭,看見的是他帶笑的眼。
“愿意將你的愛情給我嗎?”他兩手握住我的,低聲說道。
踮起腳,我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歐陽,我愛你。”
一直都認為這三個字很肉麻,真正的愛情是不需要將它喧之于口的。然而,我現(xiàn)在覺得這三個字是表現(xiàn)相愛的兩個人情感最貼切的詞語,只有這三個字能讓對方明白我現(xiàn)在的心情,只有這三個字能讓他感受到我對他的回應(yīng)。
對著手里的地址,我吃驚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洋房,禁不住懷疑米愛是不是將朱翔拋棄了,不然以朱翔一個小白領(lǐng)哪供得起這么大一幢房子!皺了皺鼻,我推了推雕花鐵門,不想大門一推就開了!又吃了一驚,這個米愛就不怕遭賊啊?!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徑自走了進去。這次是連正門也就這么敞著了。我倚著門框,好笑地看著屋內(nèi)上演的好戲。
“小姐,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偌大的客廳里,朱翔正圍追著不斷走著的米愛念叨著。
米愛捂住了雙耳,大聲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還年輕!我不要!”
朱翔火大地拉下她的雙手,大聲吼道:“曉蓁都26了!你還不年輕了?”
我好笑地瞥瞥嘴,這對冤家吵架把我拖下水干嗎?我環(huán)起胸,懶懶地開口道:“朱先生,很感謝你提醒我已經(jīng)人老珠黃、青春不再了。”
本來還在上演你追我趕的戲碼的兩人都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向我,好象我是鬼一樣。
“曉蓁!”米愛尖叫著踩過沙發(fā)沖進我的懷里,差點把我撞飛出去。“曉蓁,你這個壞蛋,去日本去那么久,都不回來看我!”
我苦笑著在腦海里掰起了手指頭,我有去很久嗎?才兩年嘛!
“你才混蛋!”朱翔咆哮道,“你不能小心點,慢點嗎?”
哦,要不是朱翔身上早敲上了米愛的印章,我還真以為他是在擔心我被撲倒呢。
掃了一眼他驚嚇地差點暈死過去的表情,我打趣道:“喂,該不會你要送個干兒子給我當歸國禮物吧?”
面對我站著的和抱著我的臉上同時紅燦燦的一片。
啊哦,一語中的!
“米愛!這是真的嗎?”我拉開她橫豎打量著,“看來我回來的很是時候啊!”
“可是,她還不肯嫁給我!”朱翔委屈地喊道。
“哈?”我敲敲我的腦袋,這又是哪出戲,“我記得N多年前你就求婚了啊!”
“問題就在于N多年后,她還不肯嫁給我!”朱翔用力的向我告狀。
“人家不要這么早就開始當黃臉婆嘛!”米愛扭著手指道。
我好笑地來回看著他們兩個,“現(xiàn)在你們也和結(jié)了婚沒差嘛。”
“差多了!”朱翔氣的跳腳,“這樣下去,這孩子出生就成了私生子!”
“啊!”米愛尖叫,差點毀了我的耳膜,“反正我就是不嫁!不嫁!”說完,又快步跑開。
朱翔仰天長嘯,又追上了米愛,不斷地磨著。
這就是回到祖國的感覺吧。耳邊充斥的語言是我熟識的中文,眼前的是和以前一樣活潑又任性的米愛和總是無可奈何的寵溺著她的朱翔,一切都是那樣熟悉,仿佛都未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