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第二天,我又回到了晉安學院。這么多年了,學校還是老樣子,教學樓破破的,穿著奇奇怪怪的學生到處都是,不同的大概只有我了吧,我已經不再是花樣般的年華了。順著門口的小路走了下去,理所當然的來到了搖光的門口,門口恰好又是一團混亂。又是起沖突了吧,兩個女孩子互相揪著對方的衣領,一個俊帥斯文的男孩子帶著一隊人走了過去,毫不費力地結束了這場混亂。好熟悉的場景啊,我淡笑了一下,在要轉身離開之即,對上那個男生的視線。對方先是一愣,然后友好的點頭示意,我笑了一下,繼續我的行程。又是一個歐陽葵一樣的男孩子,而他會遇到怎樣的故事呢?
“你這家伙,培養基是這樣放的嗎?你這家伙到底是從哪里畢業的!”玉林教室里,教授正火大的吼道。
我暗笑著,教授年紀已經不小了,還是老當益壯,中氣十足啊!我假咳了兩聲,道,“教授,你這樣罵他,他可是會申請換導師的哦!”
“曉蓁?!”教授本想回頭痛罵,卻在看見我時,立刻被驚喜覆蓋,“你這孩子怎么會在這兒?被田中那個偏執的家伙趕回來了嗎?”邊取笑著我邊走過來給我一個擁抱。
“教授,你倒是很開心我被踢回來!”我笑道,抱住了我最尊敬的教授。
“是言曉蓁!”教室里沸騰起來。
“看來我很有名。”我笑道,隨教授進了辦公室。
“你當然很有名了。”隔間里走出了一個瀟灑的身影,是白云合!
“云合現在是我的助教,明年會升副教。”教授開心地拍著我的肩道。
“教授,看來我永遠是贏不過曉蓁了。”白云合淡笑著,遞出手里的報紙,“你在日本的成績真是可怕啊!開發了兩種罕見病毒的疫苗,還成為了高木集團的首席接班人。”
我苦笑著伸出自己的雙手,“這個接班人受之有愧啊!我這雙手將很多生命從冰冷冷的另一個世界帶回這個世間,可是,我卻終究沒有能夠拯救自己最想要救活的人。”
“我們醫學者終究是人不是神,”教授喝著茶道,“是人就會有遺憾,但是,只要我們盡力了,遺憾就不再是遺憾。”
我笑著點點頭。是人就不無遺憾,但只要盡力了,就不會再留下遺憾。也許,我孤身奮斗了這么多年,就為了感受這幾個字吧。
嚴酷的冬天終于過去了,白雪融化的時候,就是鮮花盛開的日子吧。
“曉蓁,我不要嫁!”米愛可憐兮兮地瞅著我,“不要嫁好不好?”
我好笑地看著已經換上一襲婚紗的米愛,扯扯那象征純潔的布料,“都到了這個田地了,還容得你說不嗎?”還有一個小時,婚禮就要開始了,想逃婚也來不及了。
“曉蓁!”米愛死命巴住更衣室的門框,“我不要這么早跨進婚姻的墳墓!”
我嗤笑一聲,“不要跨進去?!孩子都有了,你還敢說不?再說做家庭主婦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所謂夢想就是做夢想想嘛。”米愛諂媚地笑道,“真嫁了,過幾年,我就貶值了。”
我嘲天猛翻白眼,“你白吃朱翔的米糧,也得有個很合理的借口吧?”
米愛扁著嘴,委屈地看著我。
“‘妻子’這個身份就是最好的借口。”我瞪了她一眼,掰開她的手指,把她推給一旁急得差點跳腳的造型師。
造型師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拽起不甘不愿的米愛就走。
我搖搖頭,有些同情起朱翔來,他那樣疼寵著米愛,估計以后會被米愛壓得死死的。
手機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我按下通話鍵,朱翔的聲音急急傳來:“曉蓁,小愛沒跑掉吧?”
“沒有,”我笑著瞄了一眼嘟著嘴在化妝的米愛,“你放心吧,我看著的人是跑不了的。”
“呼,”電話那頭明顯地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怎么還沒見伴郎?”
“OK啦,他會直接出現在教堂的!”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半個小時后,我和米愛匆匆趕到教堂門口。
“米愛,新娘子不能苦著臉,”替她整理好一身拖沓的衣裙,我戳戳她今天格外水嫩的臉,“我的事業不在國內,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兒,也不太有機會常回來,所以,就這次把握機會讓我看見穿著婚紗的米愛吧!”
“曉蓁,好啦,我嫁啦!”米愛揚起笑臉妥協道。
“小愛!你們總算來了!”朱翔一臉的緊張,在看見米愛的時候總算放下心來。
“對了,朱翔,伴郎呢?”我四周掃了一遍。
“安啦,在最后一刻他一定會出現的。”朱翔神秘地說道。
很快,我就見到了這份神秘。當我跟著新娘進入教堂時,就看到了站在新郎旁的伴郎。黑色的禮服讓他貴氣逼人,有著不輸于新郎的搶眼。
驚訝嗎?歐陽葵眨著眼睛。
嘴角忍不住地上彎,我卻故意偏過頭不理他。
“壞孩子!居然假裝沒看見我!”證婚結束后,大伙都跑到了外頭等著拍照,搶花球。歐陽葵卻一個箭步攔腰抱住我,空蕩蕩的教堂里,他低沉的聲音格外清晰。
“呃,一大把年紀了,還搞浪漫,太肉麻了吧!”我笑著抓開他的手臂。
“OK,那就來直接的了。”歐陽葵改拉住我的手,對外面打了個響指,“朱翔!”
門口的朱翔環著米愛打回了手勢,與米愛相視一笑,米愛轉身將手里的花球準確地拋進了我的懷里。我震驚地看著手里的花球,歐陽葵已經握著我的手,單膝跪下。
“我唯一的櫻花女孩,你,愿意嫁給我嗎?”他臉上揚起那抹最動人的笑。
外面尖叫聲頓起,起哄的人一撥又一撥。
“你今天要是拒絕我,我就丟人丟到再不能回國了。”他笑瞇瞇地威脅道。
我狠狠捶了他一拳,點點頭。
“哇,你們看見沒?曉蓁要嫁給我了!”歐陽葵高興地站起身,抱高我,興奮地轉著圈。
大家都重新涌回教堂里,撒著彩屑,狂歡著。
外面陽光燦爛中,一朵櫻花靜靜開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