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片廢棄之地卻見到了人類,可事實確讓我不知道應該是喜是憂。
那些押送我的士兵看出了我是這支隊伍的指揮官,還沒到他們的老巢就把我與其他人分開。
地下研究所,就處于地鐵站的正下方,也許當時地鐵站的設計者都不知道他們的工地下就有那么不得了的東西。
押送我的兩個士兵死死的拽著我不放,即使我根本沒有要跑到意思。還有我身后的兩個衛兵,直到我進到研究所都杵著他們的AK74,甚至還有一個人緊張地走了火——這讓我不得不感謝我所穿的戰術背心的設計者。研究所的大門口站著兩個揣著噴火器的士兵,光是走近他們就感覺到有一股熱浪,經過大門,我就正式踏入到曾經最高機密掩護下的U國特殊裝備研究所。
我所到之處,都是穿著破舊的舊式軍服的士兵,也就軍官的衣服還能稍微干凈點——這么說吧,衣服的潔凈程度都可以用來分辨軍銜了。
就在經過無數條狹窄走道、淹沒在奇異目光里之后,我被帶到了一個像軍官辦公室一樣的地方,那里的士兵還客氣地為我搬了椅子。我稍微一看,這間屋子里還掛著他們那時候領導人的照片,真要說,這里倒是和“外面的世界”有點相像。
沒過多久,一個頭發斑白的將軍從正門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坐在我對面的辦公桌后:“那么,你就是入侵者的領隊了?!?
“正是?!蔽蚁蛩炊Y回答道。
“哦,我們這里沒有太多位置,所以您的手下只能讓我的士兵自己處置了?!彼魺o其事地向我說道,“對了,我的士兵大多都是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呢。”
“你們最好不要碰我的女隊員?!蔽依湫χf道。
“我可以保證,但是我的士兵不可以保證。你以為現在是一個逞英雄的時候嗎,你明明都已經自身...”
我站起來故意提高音量打斷他:“少將先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不關心這個。你以為憑你們就可以對付我的小隊嗎?”
一個傳信兵匆匆忙忙從門外走來,只在這位將軍耳邊說了幾句話,我就清楚地看到將軍的額頭上滲出的汗滴。
“看起來,我的隊友開始動手了?!?
“你...你們...”他猛地一拍桌子,“你們到底要來這里干什么?”
“這應該是我要問的吧!我們一下來就碰到的巨狼也是你放的沒錯吧!”
“幾十年前,是誰丟下我們不管讓我們在地下幾十英尺里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的?是誰建起圍墻讓我們連離開這里的機會都沒有的?還不是你們這些外面的人嗎?”他從桌子的抽屜里抽出一把擦得油亮的馬卡洛夫手槍,毫不猶豫地指向我。
“收手吧,少將同志?!蔽乙徊揭徊匠呷?,此時門外的槍聲也越發清晰了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他扣下了扳機,那一發手槍彈正中了我的胸口——但我的防彈衣代我擋下了這一擊,在沖擊力的作用下我不免得退了幾步,才過片刻,我就把胸前那顆變形的彈頭丟回了少將的面前。
“看到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吧。就憑你們也想制服我的隊員?”
“怪物...”少將顫抖著放下了槍,“你們都是怪物。說吧,你們都要什么?我們這可什么都沒有?!?
“少將,我們什么都不需要,我們只是為了任務才到這里?,F在只希望您能夠把等離子發生器關閉?!蔽易匾巫由细嬖V他。
“那么,我憑什么答應你的要求。如果你們不選擇入侵這里就沒有這么多事情了?!彼只氐搅嗣鏌o表情的狀態,但是可怕的不是這個,剛剛才看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事情,頃刻間他卻又有如此淡定的表現,要說怪物,這才是。
這樣不和諧的談話還未結束,身后的門就被**炸成碎塊。
“隊長!隊長?你還好嗎?”我先聽見的是莎拉的聲音,她的身影在煙塵里漸漸的清晰起來,她的身后跟著我的隊員們。
他們迅速的在房間里散開,在每一個角落無死角地控制了這間辦公室,同時我也透過門框依稀看見樓道里的火光。
“莎拉?你們這好像做過了點。”我扇開煙霧說道。
她指著身邊尼克的頭盔攝影機說道:“沒有,我保證都是被動開火的——再說了,一開始就是他們動手動腳觸發我的被動技的說。”
“站在那邊的那位?!鄙賹⑺坪踉诳桃馓嵝盐沂裁矗斑@里是我的地盤!”
隨著嘈雜的交談聲,從二樓探出無數槍口,齊刷刷地指向我們。
“少將先生,愚蠢與勇敢之間僅僅一念之差。”我朝他說道,與此同時,我們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那就讓你們知道什么是勇敢。”少將把桌子掀翻,一個縱身鉆進了他身后的房間里,而入口也在他進入之后被一層鋼板封閉住了。這就像是信號一般,所有的敵人都在同時朝我們開火,我們在一瞬間就沉沒在彈雨之中。
幾秒的交火,整個辦公室的墻壁就都布滿了彈孔,唯獨少將那掀倒的桌子仍然完好無損——這也就成為了我們的掩體,在敵人強大的火力之下,這也是我們唯一可以還擊的地方。
“隊長!我來掩護你們,你們先走!”在戰斗中莎拉朝我喊到。
“我不干!我從來不做任何虧待萌妹子的事情!”我一邊朝二樓投著**一邊回答。
“RPG!”尼克大喊,所有人都朝上看去,一個士兵正扛著RPG7,沒等我干掉他,一發***就利劍一般飛向我們來。
“我!靠!”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一發火箭拐了個彎就向我們身后的鋼門撲去,那股巨大的沖擊力把我們作為掩體的桌子都推開了半米,而那鋼門也隨著一聲巨響倒地。
“哈哈哈!把自家大門給打開了!”邁克爾大笑著抄起槍朝樓上掃了一陣,趕緊跑進門去。
其他人也紛紛擠進了漆黑的走道里,尼克也順便炸塌了入口。
這次就由擅長近戰的尼克和米高揚作為先鋒,為了防止誤傷,我們這些跟隨隊員都壓低了槍口。
使我十分感興趣的是米高揚抽出了他的手槍和戰斗斧,持斧的左手就搭在持槍的右手下,即使是HK45,他也可以說是在單手使用了。
在漆黑狹窄的走道里,我們的腳步聲和敵人的腳步聲完全混雜在一起,在整個通道里回響著,根本分辨不清敵人的位置。
也正是在這種環境下,敵人的出現是根本沒有預兆的,而米高揚的反應也是根本沒有預兆的,那種似乎完全沒有瞄準就能在瞬間射穿敵人胸膛的能力讓人十分吃驚,況且他是在用一只手來控制.45彈藥的后坐力,即使射到子彈耗盡他也能立馬用戰斗斧劈向敵人,所有的動作行云流水般的順暢,尼克幾乎只能干補槍的活兒。
“好可怕的男人。”莎拉在我身后暗暗說道。
這也許就是U國所講究的那一貫的暴力美學吧。
在勢如破竹的攻勢之下,我們就沖進了這個研究所最核心的地方。
但這個時候,這里已經空無一人,四面八方都是各種老式的儀表和巨大的計算機,雖然已經銹跡斑斑,但仍然可以看出來他們還在運行著。
廣播突然響起:“幾十年來,我第一次失去了那么多精英士兵?!?
“幾十年前,這個國家曾向我們許諾帶我們離開這里,但是我們卻成為了唯一被舍棄的人?!?
“幾十年來,與外面失去聯系的我一直試圖尋找走出這里的方法,我派出了多少偵察兵,結果他們都拋棄了我離開了這里?!?
“于是我明白,居住在地鐵之下的我們唯有抱著絕望直至終老的結局?!?
簡搖著頭說:“他已經瘋了,就外面的情況,以他們的能力都活不過半小時,他卻認為偵察兵都跑路了?!?
我向著這個研究室里最黑暗的角落望去:“生存在黑暗之中,換作我們之中的任何人可能都會這樣吧?!?
我把HK417丟給克里斯說:“所有人在這里等我一下?!?
我順著地上的電纜,朝著一個黑暗的小角落走去,手電光芒下出現一個半開著的小門,我輕輕的拉開了他——果然,少將就坐在廣播臺前。
“現在的特種部隊的實力還是很強嘛,你也懂得看線路找源頭?!彼^也不回地說道。
“這沒什么。”我找了個木椅坐下了,“你在為士兵死感到開心嗎。你的廣播聽不出你有憤怒的感情。”
“在這個地獄里,死去才是最好的解脫吧?!彼D過身來,“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西蒙,這樣就行了?!蔽掖鸬?,感覺出他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西蒙先生,你知道嗎。在那一年,我的部隊和這里居住著的平民被要求等待救援,但是很顯然,我們被困在這里就說明發生什么了。在這么多年里,我們嘗試過非常多的方法來逃出這里,但是你們應該也知道外面有多險惡。在這地下幾十英尺之下,黑暗會把人類僅存的人性都侵蝕地一干二凈。”他與我對視著說道,我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眼里的灰暗。
“請你看看這個?!彼f給我一疊照片。
這是一疊,一疊讓人震驚讓人痛心...不,讓人完全無法言喻的一疊照片,它的第一張是一位母親緊緊擁抱著他的孩子——只不過是燒焦的!它讓我仿佛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為什么會這樣?”我握緊了拳頭問他。
“就像我說的,人性...這些都是你們剛才所殺的那些人干的?!彼钢T外說道,“西蒙先生,我希望你可以完成我的一個愿望?!?
“我可不能保證...”
“殺了我?!?
“你說什么?”他這句話使我萬分震驚,自我握起槍以來,這是頭一次有人請求被我殺死。
“我希望你可以結束這一切。”
“但是,我并沒有理由向你開槍?!?
“這樣算不算理由?”他舉起了他的手槍,正是前面指著我的那把,“你們的交火原則是被動的吧,現在,你已經受到了威脅?!?
“我并不覺得這是威脅?!?
“剛才的態度那是因為在我的部下面前,現在,這是我的請求。我是這里最大軍銜最大的人,心里早已麻木的所有人都只在一味地跟隨我的腳步,我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但是我總是要迎接一代又一代的地鐵人,你知道嗎,現在的孩子們連鳥長什么樣都已經不知道了。但只要我不存在了,所有人都會放棄我,走出這個地方。請你救救那些無辜的孩子。”他懇求地說道。
孩子...這個詞觸及到了我內心的深處,想到那些孩子的未來,我的心里不由得發起了共鳴,驅使著我舉起了武器:“少將,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米哈耶維奇...”他站起身來。
“米哈耶維奇少將,今天,你以英雄之名長眠...那些孩子們,一定會記住你的?!?
一聲槍響之后,他又坐回了椅子上,只是再也不會起來了,手上那把已經打空的手槍也落到地上。
“阿爾法?怎么了?”克里斯和尼克從門外沖進來。
“沒什么,裝好**就離開這里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收回來放進克里斯的背包里。
我們紛紛離開了研究所,隨著爆炸聲傳遍隧道,沖擊波震過隧道,我們的手腕電腦又重新開始更新信息。
“阿爾法?阿爾法?你們還好嗎?我們的直升機編隊已經向你們的最后聯系點趕過去了?!焙z椀穆曇粼僖淮螐臒o線電里發出。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在我們這里還有你們的同胞,真正需要支援的是他們,注意那些孩子們??梢缘脑?,多派一些支援力量,記住我們現在的位置,因為我們的電池電量已經不多了現在必須動身,我們可能需要動用Bravo方案了?!?
“什么?這不可能,已經過了幾十年了,怎么可能還有人留在哪里?”
“但我們的確遇到了?!?
“我會派遣額外的運輸力量,另一方面,兩架Su34戰斗轟炸機已經升空參與作戰。”
“了解?!?
簡短的對話結束,我們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朝著那顆該死的衛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