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鐵心源這個狗頭軍師的錯,善良的公主最終認了去道觀生活這件事,不論怎么說,鐵心源都是在幫她。
在鐵心源再三向公主保證,只要自己有空閑就會去紫宸觀看她,還一定幫她改善一下在道觀的生活條件。
就因為這么一點小小的便利,公主甚至向往起道觀的生活來。
公主的一點小小的愿望,落在鐵心源身上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項繁瑣的工程。
第一,公主說她膽子小,屋子里不能太黑暗,即便是院子里也不能太黑暗,如果能夠燈火輝煌就最好了。
這個好辦,鐵心源覺得一個沼氣池子就足夠給公主提供持續(xù)的,永久性的照明。
第二,公主說她覺得全是木頭的屋子里經(jīng)常有蟲子,這會咬的她沒辦法睡覺。最好能有一間結(jié)實的房子給她。
然后鐵心源就答應給她一間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房子。
第三,公主說自己會在道觀無聊的,鐵心源必須……
巧哥仔細的看完了鐵心源列出來的章程,然后把紙張丟在一邊,閉目沉思了一會,嘆口氣道:“你不是在伺候公主,你這是在伺候祖宗啊。”
鐵心源笑道:“為何這么說?”
巧哥笑道:“別人家的瓷窯是專門用來燒制瓷器的,你偏偏要把瓷窯拿來燒紙瓷板,還要一尺見方的那種,你知道這里面的耗費有多大嗎?”
鐵心源丟出一個錢袋道:“公主付錢了,給了很多。”
巧哥指著紙片上的一行字道:“你確定要給公主的房間安上你說的那種上下水,并且在院子里掛上獸頭嗎?
要不要順便在池子里栽上荷花,養(yǎng)上錦鯉?弄成以前汝南王家的那種?”
鐵心源指指錢袋道:“一千貫錢呢,夠你折騰的。”
巧哥繼續(xù)笑道:“你確定要把茅廁安在公主的房間里?”
鐵心源點頭道:“這你放心,我可以自己設(shè)計好。你按圖施工就成。”
巧哥笑著把那張紙扣過來道:“別的小玩意都不算……
你他娘的確定這一千貫就能把這樣的房子蓋出來?
這不是房子,這他娘的完全是一座前所未有的宮殿……”
鐵心源廢了很大的力氣把巧哥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掰開道:“這中間有一部分是我們需要給公主繳納的保護費。”
巧哥盯著鐵心源的眼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他是不是在說真話,見鐵心源的眼神誠懇無比這才松開揪著他脖領(lǐng)子的雙手道、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鐵心源苦笑道:“從你把修路的文書遞上去之后,老包就什么都知道了。“
鐵心源的一句話讓巧哥的頭發(fā)都快要被嚇得豎起來了,也就是有鐵心源在,如果這里是別人,他第一時間就會收拾細軟跑路。
包拯這兩個月砍掉的人腦袋快趕上他砍的麥穗了,直到現(xiàn)在,東京城的南門還掛著七八顆腦袋,讓他如何不擔心。
如今的東京城。老包的名字可以止兒啼。
“老包要干掉我們,你就算藏公主褲襠里都沒用……”
鐵心源笑道:“我們之所以能夠安穩(wěn)的坐在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老包不想那我們怎么樣。
否則就像你說的……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說的這么粗俗?”
鐵心源探手撈了好幾次才把在屋子里亂轉(zhuǎn)的巧哥給抓住。
把走馬牌子丟給他道:“老包把這東西給了我,就是希望我將來被人家追殺的時候能跑的快點。”
巧哥聽的手一哆嗦,尖叫道:“追殺?誰要追殺我們?”
鐵心源呲著白牙笑道:“沒錯,老包給外面的人說,這一次幸虧有我們,他才將東京城外的盜匪一網(wǎng)給打盡了。”
“你還沒說誰會追殺我們!”
“很多啊,彌勒教啊。倭人啦,金剛禪啦,白蓮社啦,還有東京城里的城狐社鼠以及城外的綠林好漢!”
“天啦!”
巧哥慘叫一聲。抱著腦袋軟軟的倒在地上,然后又猛地竄起來,拉著鐵心源的袖子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江南,現(xiàn)在就去。”
鐵心源沒心沒肺的笑道:“江南也有彌勒教。我們在那里一個人都不認識,去了哪里才是死路一條呢。”
“那該怎么辦?難道說要我?guī)е銈內(nèi)ノ飨模俊?
鐵心源拉著巧哥的手坐下來道:“那倒沒必要,如今的東京城對我們來說恐怕是最安全的一座城池。
我這幾天為了應付老包的毒計。特意寫了七八個話本,已經(jīng)給了城里的說書人,基本上還原了那天的事情,同時狠狠地吹噓了老包一通。
只要過段時間,老包一定會成為日審陽,夜斷陰的傳奇人物。
為了讓我們有一個等待消息發(fā)酵的時間,我們?nèi)咳プ襄酚^去修建房子。
我聽說紫宸觀是有官府侍衛(wèi)重重保護的皇家道觀,在那里我們應該可以輕松上半年時間。”
巧哥的神情慢慢的平靜下來,狠狠地一拳敲在桌子上道:“跑路的計劃一定要有。這叫做有備無患。
家里只留下女孩子,和水珠兒,包子也留下,其余的人必須做好跑路的準備。
對了,嬸嬸怎么辦?”
鐵心源攤攤手道:“我自然要帶著老娘一起跑路了,我走哪老娘就跟到哪里,這是必須的。
我要是把她丟在王家,她會哭死的。”
巧哥聽鐵心源說的可憐,把牙齒咬得咯吱吱作響半天,一跺腳道:“也罷,我們就留在東京和這群人斗一斗,如果他們不找過來也就罷了,如果來了,鹿死誰手尚未肯定呢。”
“其實沒有那么嚴重,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而已,相比我們,包拯才是那群人急于除掉的目標。
不管是彌勒教也好,金剛禪也罷,白蓮社也好,他們都是長年累月的在這里打根基,數(shù)十年來也就這么點根基罷了。
如果他們敢在東京城肆意胡來,威脅到了皇城的安危,到時候全天下的偵騎都會以他們?yōu)槟繕恕?
我們這段時間要做的就是銷聲匿跡!”
巧哥和鐵心源做了一些安排之后,才相互道別,各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在等候公主被清虛靈照大師帶走的功夫,巧哥一刻都沒有閑著,聯(lián)絡(luò)了相好的花胳膊以及那些城狐社鼠,狂吃海嫖了四天,光是流水席就在竹竿巷子擺了三天。
所謂的城狐社鼠,在意的就是吃吃喝喝,指望這些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里替別人賣命,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被鐵心源描述為最純粹的一群人,幾乎比商人還要純粹。
說來可笑,不是在擺流水席的功夫,還是在狂吃海嫖的間隙,在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有一個或者兩個說書人,趁著大家有酒興,會滔滔不絕的講述開封府正印大堂包拯包龍圖的各種神跡。
這就是鐵心源**裸的收買人的法子,在他們的潛意識里種下包拯的影子,一旦他們的情緒起了波動,包拯就會第一個浮上他們的腦海。
這不過是后世一個最簡單的營銷策略,效果已經(jīng)被證實是非常有效的,所謂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在這個講究知恩圖報的大宋社會里效果至少能夠增加十倍。
太學祭酒張琰的面前放著一張極為古怪的建筑圖紙。
他已經(jīng)看了足足有一個時辰了,陽光照在桌案上的時候,他抬起頭看著正襟危坐的鐵心源道:“如此奢華之物,你修建他出來做什么?”
鐵心源抱拳道:“弟子以為,君子追求樸實無華,工匠追求極度的華麗,這兩者并不相悖。”
張琰拿指節(jié)敲著桌面道:“確實如此,只有在修建大型建筑的時候,工匠的手藝和奇思妙想才會被充分的挖掘出來,這對百工是有利的。
老夫唯一擔心的是你能否有能力完成這樣的一座建筑?”
鐵心源從身邊捧過一樁奇形怪狀的房子模型放在張琰的面前道。
“山長,既然學生能夠帶著工匠做出小的來,就一定能夠作出大的來。”
張琰拿著那個微縮模型愛不釋手的道:“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需要幫助的時候,太學里的各位師長都是你可以求助的對象。”
鐵心源再次恭聲道:“學生唯一擔憂的就是有人彈劾,說我們太學行為乖張,不按照古法圖譜來做工。”
張琰捧腹大笑道:“汝放心去做,太學不敢為天下先,還要我太學做什么。
畢昇一介胡人能夠讓活字印刷術(shù)傳遍大江南北,活活愧煞了那群老古董。
如今想在開封境內(nèi)尋找參天巨木修建宮室已經(jīng)泡影。
但凡是宮室修建所需的巨木,無不是來自蜀中,嶺南,巨木千里跋涉,一路上人工所需就超過巨木本身價值的百倍。
如果我太學全部用石頭就能造出前所未有的宮室,將會徹底改變東京的營造法式,恐怕即便是筑城,也能使用的上。
屆時老夫一定會遍邀大宋士大夫一起去那座宮室飲酒賦詩,也讓那些人看看我太學的本事。”
鐵心源笑瞇瞇的躬身施禮道:“弟子遵命。”(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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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