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鑼鼓就宣告了鐵獅子的勝利,過程簡單的令人發(fā)指。
就這樣的場面,也讓那些武舉們狂喜不已,往年的時候,武舉根本就沒有人關心,一群武人比斗完畢之后,吃一頓冷豬肉就要各自散去,尋找住處。
東華門唱名的盛典是武舉們根本就不敢指望的事情,至于燒尾宴,瓊?cè)A宴,升衣宴,披紅掛彩,走御道,跨馬游街接受萬民恭賀更是想都不敢想。
有錢人家的子弟,會在教軍場上搭建一架帳篷,在里面更衣,披甲,休憩。
沒有錢的寒門子弟只能坐在寒風里嚼兩口已經(jīng)炊餅,喝一點烈酒來暖和一下身子,好讓已經(jīng)活動開的筋骨不至于抽筋。
焦急的等待自己出場。
楊懷玉也在一場紛亂的戰(zhàn)斗中勝出了,同樣的,他在迅速擊敗了對手之后,也遭受了其余四人的圍攻。
雖然應付的很是吃力,不過他還是毫發(fā)無傷的擊敗了對手,不論是風度,還是氣派都強了鐵獅子不止一個檔次,唯一的差別就是時間用的長了一些。
不像鐵獅子那樣輕描淡寫的就擊敗了所有的敵人。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論是龍川,還是梁師孟,亦或是林焦川,雷猛,霍北山,孟鐵佛,馬彥,梁師孟,穎文,呼延壽,曹芳,石仲,高延贊這些人也安全的過了第一關。
有人是憑借自身的本領過關斬將,有的則是憑借自家雄厚的實力過了第一關。
最過分的就是曹芳,一個彪形大漢沒有理會自己的對手,而是先站在曹芳的前面,用一根熟銅棍轟飛了曹芳的對手,而后才與自己的對手糾纏在一起。
這個彪形大漢非常的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明明可以在短時間里擊敗對手卻一直拖著時間,等其余三對對手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才突然發(fā)力,一棒子擊垮了對手。
而后就如同瘋狗一般的向其余武舉發(fā)動進攻。以一敵三險勝對手之后,卻被曹芳一馬槊抽的在空中翻飛了三個筋斗之后掉在地上。無論小番如何催促,他也不起來了。
傻子都知道這是在作弊,但是周圍的東京百姓卻全部在為曹芳叫好,似乎這里從來就沒有發(fā)生什么不公正的舉動。
三百個銅錢足夠讓那些東京人漠視眼前的一切。
呼延壽,石仲,高延贊也是這樣過關的,不過他們做的就比較隱秘了,好歹是經(jīng)過了一場奮戰(zhàn)之后才獲取了勝利。至少在過程上,要比曹芳這種卑鄙之徒獲勝的過程要好看的太多了。
下午要考校的是兵書戰(zhàn)策,教軍場周圍已經(jīng)圍好了青布幔,獲勝的一百一十二名武舉要在這里答卷,監(jiān)考的官員,全部來自樞密院和兵部,僅僅是兵部侍郎就來了兩位之多。
曹芳坐到位置上,四處掃視一眼,發(fā)現(xiàn)一些武舉目瞪口呆的瞅著小番抗在肩上來回走動的題目牌子,他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三十六個軍陣的名稱豈是這些大字只認識一籮筐的家伙們所能回答上來的。
武舉的文試題目歷來就那么幾道。只要有起碼的軍事常識過這樣的關不難,尤其是軍陣圖略更是每年必考之題,昨晚的時候。父親從兵部回來之后就要求自己必須記住三十六張通用陣圖……
不過,當小番扛著題目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也愣住了。
今年的武舉科考竟然足足有三題,試策兩題,另一題為默寫武經(jīng)。
看到這些,曹芳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
大宋武試分為解試,省試,殿試,看起來和文科是一樣的。
只要九矢倆中。舉起一百五十斤的石鎖就能過關,參加省試。
省試只要九矢五中。舉起一百八十斤重的石鎖,再加上弓馬嫻熟即可過關。
今日參加武舉考試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十天前考過了前兩條的人。
現(xiàn)在進行的就是省試的最后一場弓馬。
舉行變態(tài)般的群毆也就算了。怎么連殿試上考魁首才會用到的五經(jīng)七書都搬出來了?
曹芳緊緊地抱著腦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以小兵的身份跋涉在西北荒蕪土地上的情景。
偷偷的看一眼楊懷玉,這家伙如今正在奮筆疾書,只要瞅瞅這家伙臉上的自信笑容,就知道人家一定是熟讀兵書的那種王八蛋。
十余位監(jiān)考官背著手在武舉中間巡查,不時地低頭瞅瞅舉子們的卷子。
有些如飲瓊漿一般的舒坦,有些就像是不小心看到一坨狗屎一般惡心。
大部分都是緊鎖眉頭,好像不是很樂觀的樣子。
一只青袍大袖垂落在曹芳的桌子上,等青袍大袖離開桌子之后,曹芳驚喜的看到一張寫滿字的卷子就擺在自己面前了。
想看看這位神人到底是誰,曹芳卻怎么也看不清楚,眼淚都他娘的流下來了。
趕緊謄抄一遍,這是最緊要的事情,重新有了信心的曹芳蘸好墨汁,開始奮筆疾書,別看這家伙腹內(nèi)空空,但是一手簪花小楷卻是著實下過苦功的。
曹家要求自家子弟可以讀不好書,卻絕對不容忍曹家子弟寫一手的爛字。
抄寫文章的過程里,曹芳還有心情得意的朝四周瞅瞅,結(jié)果,他奇怪的發(fā)現(xiàn),剛才和他一樣發(fā)傻的很多人,如今都在奮筆疾書,最可疑的是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在謄抄。
監(jiān)考的官員們巡視完畢了考場之后,就擠成一堆小聲的說著閑話,時不時的還有笑聲傳過來。
即便是曹芳也能從那些人的笑聲里聽出濃烈的譏諷之意來。
曹芳清楚,如果在文科考試中膽敢這樣明目張膽的作弊,估計考官們?nèi)祟^無論如何是要掉下來幾顆的,即便是負責科舉的中宰相公們,恐怕也要去嶺南走一遭的。
武舉就是一個爛泥潭,原本三年或者四年才會有一次。這些年國朝總是在打仗,所以就連續(xù)開武科開了四年……
這樣隨心所欲的考試,難怪文官們并不是很在意。完全沒有文科進士考試那樣的嚴謹。
曹芳一面謄抄一面腹誹著這場該死的考試,他讓自己的顏面丟盡了。
謄抄完畢之后。曹芳一刻也不愿意多加停留,匆匆的在試卷抬頭位置寫上自己的名字之后就逃跑一般的離開了考場。
出了考場之后,自己的仆人曹富剛問了一句少官人考的如何。
就被曹芳按在地上狠狠地踢打了一頓之后才鐵青著臉離開了教軍場。
該死的省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下一次就要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開始作戰(zhàn)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也不知道說好的事情會不會有什么別的變化。
按照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殿試的時候皇帝親自觀看的可能性很高。
往年的時候武舉殿試能有一兩位三品官到場就已經(jīng)算得上隆重了。
今天,三品的兵部侍郎就來了兩位……想到這里曹芳的腦袋都要炸開了。
難道說自己的草包本質(zhì)這一次真的要被無情地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了?
騎在馬上回家的曹芳這時候無比的渴盼自己的戰(zhàn)馬突然發(fā)瘋。把自己的腿弄斷之類的慘事都允許發(fā)生啊……
楊懷玉出來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jīng)離開了,不過,在交卷的時候,監(jiān)考官特意親手將他的卷子接過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另一邊。
這一邊的卷子很少,不過就整齊的狀態(tài),和另一邊亂糟糟隨意擺放的卷子有著天壤之別,這讓楊懷玉有些擔心,畢竟今日的考題比較難。自己最多能得一個中上而已。
兩道策論,一道說的是西賊之禍,另一道則說的是領兵之道。
西賊之禍好說。自己和父親在信中不知道交流過多少回了,父親的見解總不會太差。
至于領兵之道,回答的就有些差強人意了,畢竟自己只統(tǒng)領過十一個賊配軍而已,這時候說領兵之道會被別人笑話的。
心情忐忑的出了考場,迎面就看到笑的賊兮兮的鐵心源。
心情不好的楊懷玉怒道:“我在里面受罪,你們卻在外面看了一天的猴戲,現(xiàn)在還有臉來笑話我。”
“曹八出來的時候揍了仆人一頓,你要是想揍人。去找你家那些仆役,不要把怒火撒在我身上。”
楊懷玉左右瞅瞅沒看見蘇眉。就聽鐵心源調(diào)笑道:“這么擁擠的地方你指望蘇眉敢進來?我騎在包子的脖子上,屁股都被一個無恥的混蛋摸了好幾把。
蘇眉要是在臭男人中間擠上一天。你還敢要啊?”
楊懷玉受教的點點頭道:“題目很難,兩道策論,一道默經(jīng)題,我答的不是很好。”
鐵心源指指那些陸續(xù)從考場里出來的武舉們笑道:“比他們還差?”
楊懷玉回頭一看,頓時就笑了,教軍場上勇猛無比的鐵獅子嘴角上全是墨汁,看樣子沒少把毛筆塞嘴里潤墨。
“估計會比他們強些,畢竟我讀過的書比他們多,又有家父指點,不會太差的。”
鐵心源瞅瞅有意無意的圍在楊懷玉身邊的幾個閑散人笑道:“忙碌一天,該是吃飯的時候,小巧兒已經(jīng)回去煮飯了……”
楊懷玉摸摸肚子道:“難道我們不應該去大酒樓大吃一頓嗎?我已經(jīng)快要餓扁了,要一只烤羊正好下飯。”
鐵心源搖搖頭道:“還是回去吃飯吧,我都有在別人晚飯里下瀉藥的沖動,就別提那些和你有利益沖突的混蛋了。”
楊懷玉狠狠地抓抓頭發(fā)怒道:“好,我們就回去喝粥,吃咸菜。”(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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