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病床邊,蘇陌熟練的把床頭搖高,扶著蕭詡躺上去,拿了枕頭靠在他的頭后面,又拿了薄毯蓋在他的身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后,又拿了暖壺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喂他喝了幾口后,這才說:“你要是覺得累,就睡會兒吧?”
“我不累,一路上都有你照顧著,我還累什么?”蕭詡笑吟吟的握了蘇陌的手,對韓楚說:“媽,是我堅持要出去的,隊里有些事沒有處理好,在公事上,陌陌是勸服不了我的,只好陪我一起去,一路上都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照顧我,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顧傾城看蕭詡這樣維護蘇陌,恨不得立刻戳穿他的謊言,明明,他是和蘇陌往城郊公墓的方向而去,還說是什么去辦公事。
她暗自磨了磨牙,又對蕭詡說:“怎么能不累呢?你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
本來,韓楚看到蘇陌熟練的忙前忙后,照顧蕭詡頗為得心應手,心里的怒氣也就消散了不少,被顧傾城這么一說,視線掃過蕭詡的臉,又開始心疼了。
“就是,臉都白成這樣了,還說沒事,阿詡,你不用替你媳婦兒開解,這件事就是她不對,你都傷成這樣了,她都沒告訴我們,藏著掖著的,還擅自做主帶你出去,真是不懂事。”韓楚憤憤的說。
蘇陌臉一白,心里難受的什么似的,本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韓楚已經接受了她,平時去老宅,她對待蘇陌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讓蘇陌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心里不是不感動的。
可現在,就蕭詡受傷這么一件事,她就成了韓楚眼中不懂事的兒媳婦,父母看到兒女身體有恙,心里焦急是正常的,著急上火之際,口不擇言也是正常的。
可變臉如此之快,如此不留情面,從另外一個側面也反映出,其實,這一段時間,她只是給了蘇陌一個假象,為了讓兒子結婚,不讓兒子為難,所以才營造出她喜歡蘇陌的假象。
“媽——”蕭詡拉長調子,不悅的皺眉:“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和陌陌無關,您怎么還一個勁兒的指責她?她為了照顧我,今天請了一天假,您也看到了,她雖然年齡小,可照顧起我來,一點兒都不含糊,我也沒什么事,這不就行了?干嘛還不依不饒的?”
韓楚疼愛蕭詡這個兒子,遠勝過其他兒子,平時也最在意蕭詡的看法,看到他沉了臉,知道今天她若是再多說一句蘇陌的不是,蕭詡鐵定翻臉。
心里恨恨的想,蘇陌這丫頭,看著年輕,還真有些狐媚手段,這才結婚多久啊,就讓她最親的兒子向著蘇陌了?
心里憤怒,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只能說:“阿詡,我擔心陌陌照顧不周到,要不,我把張媽派過來吧?”
“不需要,人多我嫌鬧騰。”蕭詡直截了當的拒絕,然后抬眼淡淡的掃過顧傾城,不屑的問:“她怎么來了?”
韓楚看了眼顧傾城解釋說:“傾城的母親今天邀請我去逛街,傾城早晨來醫院探望一位朋友時,看到你住院,一時忍不住,告訴了我,這也是對你的關心,如果不是她告訴我,我還一直蒙在鼓里呢?!?
蕭詡心里了然,又是顧傾城這女人在煽風點火,上次這女人對蘇陌下手,他考慮到要將她背后的人拽出來一網打盡,一直沒有對她動手,這一次,她又出來蹦跶,簡直就是個跳梁小丑。
他都懶得看顧傾城一眼,捉了蘇陌的小手上下揉捏著,聲音清冷的對韓楚說:“媽,我有些累了,您能不能讓不相干的人離開?”
韓楚怔了一下,知道蕭詡說的不相干的人是顧傾城,剛才她也是急了,沒有考慮周到,顧傾城繼續留在這里的確不合適,蘇陌再不懂事,那也是她的兒媳婦兒,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更何況,顧傾城還是蕭詡的前女朋友,平白的被看了笑話,丟人的不光是蘇陌。
想到此處,韓楚對顧傾城歉意的一笑:“傾城啊,你出來的時間夠長了,你媽媽該著急了,要不這樣,你先回去?”
顧傾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莞爾一笑:“阿姨,那我明天再來看阿詡?!?
蘇陌簡直要被氣炸了,顧傾城這個不要臉的,居然還想明天過來看蕭詡,這是當她是死的嗎?
通過今天這件事,她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婆婆永遠不能當成媽,因為,沒有事情的時候,大家完全可以相安無事,但若出了事,她第一個想的不是為你考慮,而是將指責挑剔你。
看蘇陌拼命隱忍的樣子,蕭詡就知道這丫頭是氣狠了,他握緊掌心她的柔荑,給了她一記讓她放心的眼神。
“顧小姐,我和你并不熟,你也沒有來探望我的必要,請不要給我添麻煩?!笔捲傉f話十分不客氣,顧傾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著他,眼眶中蓄滿淚水,用那雙瑩瑩水眸挑逗蕭詡半天后,也沒有得到回應,終于有些絕望了。
她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哽咽著對韓楚說:“阿姨,我先走了?!?
韓楚見狀,十分于心不忍,急忙拉著她的手臂對她說:“阿詡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
顧傾城懂事的說:“我知道,阿姨,我還是先走了?!?
說完,又抬眸幽怨的看了眼蕭詡,收回視線時,眸光閃現一抹狠戾,蘇陌,我必須要除掉你,然后才能徹底擁有蕭詡。
顧傾城離開了,病房里恢復了平靜,韓楚理了一下鬢發,目光定定的看著蘇陌。
蘇陌被她的視線看的不自在,急忙找干凈的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水:“媽媽,您喝口水?!?
韓楚沒有接水杯,直接說:“剛才傾城在,有些事情不方便說,現在她走了,我們是不是該說說你的事了?”
蘇陌呆在原地,不知韓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