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程尚且如此,韓楚就更是這樣的。
蕭家前幾十年安安穩穩的,不知最近怎么了,霉運一樁接著一樁,好不容易兒媳婦兒蘇陌的緋聞處理的干干凈凈,現在又輪蕭漠與何晶了。
韓楚的情緒是接近崩潰的,她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開始反思,給孩子們定媳婦兒的時候,是不是太由著他們了,若不然,那兩個聽取父母之命的,一直好好的過到現在,這兩個自己自由尋找另一半的,怎么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
她把這個念頭告訴蕭遠程,蕭遠程就罵她糊涂:“糊涂,何晶那個女人,從一嫁入我們家,就是個攪屎棍,攪得整家都不安寧,蘇陌又怎么了,這件事難道不是何晶自私,拖蘇陌下水?我看蕭北那個混蛋,分明就是到現在還對人家小姑娘念念不忘呢,剛才我派人調查了一下,發現那混蛋小子居然在外面包養了一個小的,還泡夜店,照片都被人發到網上了,若不是我腆著一張老臉,求人給消了那些新聞,恐怕到現在,他亂七八糟的照片還滿天飛呢。”
韓楚有些六神無主:“那怎么辦,阿漠不接電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韓楚說了兩句,就開始哭上了,兒子是母親的心頭肉,雖然她的心頭肉多了些,可那塊都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
蕭遠程臉色陰沉,沉吟不語,半晌,說出一句讓韓楚稍稍安定了一些的話:“我自己的兒子,絕對沒有那么懦弱,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想通。”
其實,別看蕭遠程這些年因為何晶的關系對蕭漠漸漸疏遠,每次見面也總是不歡而散,但其實,有句話說,愛之深恨之切,他對蕭漠當初寄予厚望,因為失望的太徹底,傷了心,這才漸漸冷漠的。
蕭漠是他親手教導的兒子,秉性什么的他最清楚,不可能因為這樣一件事,就想不開。
他一定是在反思,需要給他點兒時間。
果然如蕭遠程所料,這樣失去聯系一天后,報紙上的新聞登出了蕭遠程與妻子何晶斷絕夫妻關系的生命,并嚴明已經將離婚協議書送到了法庭,兩人將以法律形式離婚,隨后又說明,作為國家干部,家丑給讓他無言以對,先選擇去偏遠地區支邊,將功贖罪。
不得不說,蕭漠這一招是極其老辣的,一下子就挽回了自己的形象,輿論一邊倒的倒向何晶,沒有損傷到蕭家形象分毫。
蕭遠程看著報紙,老淚縱橫,這才是他的兒子啊,不管做了什么錯事,總會有回頭的一天,在最關鍵的時刻,棄車保帥,維護蕭家的形象,不連累其余弟妹。
不過,何晶也是活該,若不是她自作孽,蕭漠那么愛她,斷然不可能這么絕情。
老兩口看著報紙哭泣,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煩惱,蕭詡帶著蘇陌回來了,部隊消息雖然閉塞,但蕭詡不是普通士兵,他是飛虎隊隊長,需要隨時接受任務,消息是非常靈通的。
經過了一天的休養,蘇陌又生龍活虎的了,每天還主動出去跑步,接受訓練。
訓練久了,就是再白的女人,臉也會被曬黑,蘇陌卻不是這樣,一張小臉還是瓷白如玉,晶瑩剔透。
女漢子似的李敏之羨慕的經常用手去摸蘇陌的臉頰:“你這丫頭,究竟是怎么保養的啊,皮膚這么好,怎么曬都曬不黑?”
每當這時候,蘇陌就會美美的擺個姿勢,手摸臉頰說:“天生麗質,沒辦法啊。”
然后就會遭到數個白眼。
新聞里,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可蕭漠和何晶卻惹上了麻煩,蘇陌聽說,蕭漠已經整整一天聯系不到了,有些擔心。
雖然蕭詡和蕭漠年齡相差挺大,但因為蕭漠之前在部隊里干的很好的緣故,蕭詡對這個大哥很是敬重,兄弟倆經常通電話,聊聊部隊的事情,蕭漠也經常鼓勵蕭詡好好干。
所以,蕭漠出了事,蕭詡心里恨過不去,如果不是何晶自己找死,和她兒子爆料出這樣的事情,恐怕蕭家一家都會繼續被蒙在鼓里。
大哥頹廢了這么多年,在地方政府里干的也一直不順心,是時候該割棄何晶這個毒瘤了。
將照片和視頻發布到網上,就是為了給何晶一個教訓,徹底喚醒大哥的雄心斗志,他才四十剛出頭,職銜也很高,若是上進一些,說不定可以換另外一種方式實現自己的理想。
蕭詡本來想的好好的,長痛不如短痛,可等蕭漠徹底失去了聯系,他又有些慌了,匆匆回到公寓對蘇陌說:“陌陌,我們恐怕得回去一趟了,我大哥已經一整天聯系不到了,我怕他出什么危險。”
“不會吧?”蘇陌一聽,也跟著急起來,忙著收拾東西,將暫時不需要的東西就留在了公寓中,最需要的帶著,兩人弄了個小包,就快步往外走。
蘇陌心想,蕭漠看起來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人,雖然見過面的次數不多,雖然對蕭北和何晶印象很惡劣,可對蕭漠,蘇陌還是很有好感的。
人和人交往,有時候,需要用心去感受對方的心,蘇陌感覺到,蕭漠對她是歉意的,善意的,與何晶不同。
而且,她每次見到蕭漠,就總是覺得他很有內涵,話不多,每一句都很有分量,這樣的人,絕對不是那種容易輕生,想不開的人。
蕭詡和蘇陌匆匆離開部隊,趕回蕭家老宅,剛回去,就看到韓楚和蕭遠程相對而坐,老兩口在掉眼淚。
蕭遠程年輕時是出了名的硬漢,典型的流血不流淚,臨到老了,為了兒子掉下了眼淚。
蕭詡牽著蘇陌的手走過去,喊了聲:“爸爸,媽媽,大哥不是已經有消息了嗎?您們還哭什么呢?”
韓楚停止了哽咽,抬眸看了眼蘇陌,心里還是有些介意的,可又知道,新聞上的事情,怨不得蘇陌,只得尷尬的移開視線,吸了下鼻子說:“你大哥已經決定要去偏遠地區支邊了,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亂不亂?他也四十多歲的人了,這么奔波,受不受得了?”
蕭詡是在趕回來的路上聽說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大哥不愧為大哥,在這樣煎熬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么明智的選擇。
他的婚姻,早已腐朽不堪,繼續堅持婚姻,不是明智的選擇,選擇去支邊,給自己挽回了形象,也可以在外面歷練一下,以期將來東山再起。
所以,看到韓楚因為這個掉眼淚,蕭詡安慰母親說:“媽,您應該高興,這說明大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沒有自怨自艾,頹廢沮喪,反而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情緒,做出最佳的選擇,說明您和爸爸教育的好啊。”
人老了,就是喜歡聽好聽話,蕭詡說的話到了韓楚的心坎兒里,她吸了吸鼻子,昂起頭說:“那是,也不看看,孩子們都是誰教育的,別說,我的幾個孩子,就沒有一個不省心的,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前段時間,韓楚對蘇陌意見很大,蘇陌是知道的,可蕭詡夾在中間,她也不好讓他太過為難,現在看到韓楚傷心的摸樣,心知她是個好母親,出發點都是為了孩子們好,雖然有些自以為是,但總體來說,還是個稱職的媽媽,所以,她也就不那么計較了,一家人,計較太多也沒意思。
蕭遠程也跟著笑起來:“你媽她啊,就喜歡聽幾句好聽的,陌陌不是在部隊里訓練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蘇陌立刻乖巧的走過來說:“爸爸,我在部隊訓練表現可好了,沒給蕭家丟人,因為訓練進度遠超同一隊伍的士兵,所以領導特地準假了,回來探望一下您們。”
蕭遠程更開心了,對蕭詡說:“老幺,你去給你大哥打電話,就說要去支邊了,回家吃個飯,別的兄弟姐妹就別叫了,免得他尷尬。”
蕭詡答應一聲,就去打電話了。
蕭遠程目露愧疚的說:“陌陌,是蕭北先對不起你,何晶那個女人,還將你拖下了水,這幾天心里不好過吧?”
蘇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沒事的,我在部隊里,看不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怎么說是他們的事,自己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行了。”
蕭遠程笑起來:“就喜歡你這丫頭的性子,豁達,怪不得老幺那么喜歡你。”
蘇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韓楚也有些不好意思,對蘇陌說:“陌陌,不管怎么樣,我們老兩口都希望你們好好過,這樣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經過了這件事,你和阿詡的事情就再也瞞不住了,我們琢磨著,過段時間給你們舉行婚禮,你看行不行?”
蘇陌怔住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她和蕭詡就要舉行婚禮了,兩人領了結婚證是一回事,舉行婚禮又是另外一回事。
婚禮后,所有的人都會知道,蘇陌是蕭家的兒媳婦兒,可能,許多人會上趕著巴結她,也可能,她會被推上輿論的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