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A市有些不太平,楚漫歌開始時是頭腦發熱,一陣亂走,等真的迷了路,才開始慌亂起來。
她摸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求救,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該將電話打給誰,最后,她還是打給了蘇陌。
蘇陌正在吃晚餐,接到楚漫歌的電話時,還挺意外的,畢竟,此時她應該是在沈家參加沈長安父親的生日家宴才對,這時候打電話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
一邊疑惑著,一邊接聽了電話,那邊,楚漫歌已經開始慌亂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前走了幾步,越走越害怕,最后害怕的蹲在路邊,哽咽著說:“陌陌,我迷路了,這里好黑,我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蘇陌握著蘋果的手頓在半空中,聽到楚漫歌的話,立刻緊張的坐直了身體,把手機往近了湊:“你說什么漫歌?”
“我說我迷路了,怎么辦,陌陌,你能來接我一下嗎?我實在......實在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楚漫歌險些哭出來。
蘇陌神情凝重的說:“漫歌,你聽我說,不要慌,把手機定位打開,打開定位后,我就能找到你。”
楚漫歌“哦”了一聲,聽話的打開了手機定位,然后乖乖的站在原處等著蘇陌找過來。
蘇陌穿鞋下地,被蕭詡攔住了:“陌陌,你的傷還沒有好,現在要干什么去?”
蘇陌焦急的說:“漫歌迷路了,我去找她回來,這么晚了,萬一出點兒什么事,那可怎么辦?”
蕭詡不滿的說:“她有丈夫,再不濟,可以打電話給夜非離,他肯定會很樂意去跑一趟的,你忙什么,別忘了,醫生不讓你亂動。”
蘇陌只是彎腰穿鞋,動作幅度也不大,結果也揪扯的傷口生疼,聽了蕭詡的話,有些為難的說:“那怎么辦?漫歌......”
“我給沈長安打電話,不管他們兩個關系怎么樣,楚漫歌現在也還是他的媳婦兒,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坐視不管。”說著,蕭詡給沈長安打了個電話。
結果,那邊無人接聽。
蕭詡懊惱的掛斷了電話,又接著給夜非離打,手機響了幾聲,夜非離幾句接聽了電話,聽蕭詡簡單的說明了原因后,不用叮囑,他就掛斷了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忙音。
蕭詡揉了揉鬢角說:“看來,沈長安是真的不想好好和漫歌過了,既然是他無心,那也不能怪我了。”
蘇陌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說:“我一直就知道沈長安心里沒有漫歌,寧愿和曼玲那么惡心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好好對待漫歌,你說,他的眼睛是瞎了嗎?還是說,男人都有劣根性,喜歡曼玲那樣的騷貨?嗯?”
蘇陌的眼神頗具壓迫力,看的蕭詡心里一陣緊張,這話不好回答啊,怎么答都是錯,所以,他索性閉口不答。
“吃蘋果,寶貝,這個時候,你需要補充營養,尤其是維生素。”蕭詡將蘇陌剛才吃剩的蘋果重新送到她的唇邊。
蘇陌翻了大大的一個白眼:“就你狡猾。”
蕭詡假裝沒聽到。
晚上,蕭詡就在醫院里陪著蘇陌,她的后背上被樹枝劃傷了,留下很多劃痕,有些劃痕很深,剛上了藥,還沒有結痂,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能仰躺。
蕭詡就一直將她抱在懷中,一晚上醒來好多次,注意去看她的睡覺姿勢有沒有不妥,會不會壓到傷口。
因為操心,晚上的睡眠質量就很差,倒是蘇陌,劫后余生,心情驟然放松,又有蕭詡在身邊,睡了個昏天暗地。
早晨醒來時,她也就似乎稍稍動了動,蕭詡就醒來了,緊張兮兮的問:“陌陌,有沒有碰到傷口?要不吃點止痛藥?”
蘇陌搖搖頭,伸了個懶腰,牽動了傷口,輕輕的“哎呦”一聲,蕭詡就立刻按了鈴,醫生急匆匆的趕來,緊張的抹了抹汗問:“蕭少,是夫人傷口痛了嗎?”
蕭詡神色凝重的說:“給她檢查傷口,看看有沒有感染。”
蘇陌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稍稍的牽動了一下傷口,這點兒疼痛真的可以忍受,蕭詡卻這么大張旗鼓的將醫生叫來,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呢?
“我沒事。”蘇陌紅著臉說。
蕭詡沉下臉說:“陌陌,聽話,不要任性。”
在蕭詡的堅持下,醫生重新拆了紗布,給蘇陌換藥,蘇陌皮膚好,肌膚光潔如玉,摸上去就像是上好的玉石般。
可經歷了此番劫難,那些刺眼的劃痕破壞了她后背的美感,那些可怕的傷痕和她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看的蕭詡瞳孔驟縮,心中很難受。
該死的顧傾城,居然這么惡毒,將他心愛的陌陌害的這么慘,蘇陌是個愛美的丫頭,經常穿著泳衣和他炫耀自己光滑如玉的肌膚,她現在是看不到自己的后背,若是看到了,會不會受不了?不行,他必須給她將擅長整容的專家找來,保證她的皮膚不留一絲疤痕才行。
醫生給蘇陌上好藥后,表情很輕松:“蕭少,夫人傷口愈合的很好,皮膚自愈能力超強,用不了多久,傷勢就會完全好的,您放心。”
蕭詡點點頭,等醫生離開,他就給李謙打了個電話,讓他迅速去打聽一下國際上享有盛譽的知名整容專家,不管用什么方法,務必請過來給蘇陌后背整容。
蘇陌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蕭詡:“親愛的,醫生都說了,傷口愈合很好的,就不用整容了吧?聽說整容怪疼的,還不能用麻藥,說是怕影響傷口愈合。”
蕭詡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好啊,既然你不想整容,我也不強求你,不過以后,不能穿露背裝可不要后悔。”
一聽連露背裝都不能穿了,蘇陌就意識到情況有些嚴重,雖然她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可許是天生麗質的緣故,對美由著超乎想象的執著。
所以,后背不美了,不能忍受,她要全身上下都美美的。
“這么嚴重?那還是美美吧。”蘇陌吐了下舌頭,為了美,忍受一點兒疼痛也是可以的吧?
蕭詡把她擁入懷中,滿臉歉意:“陌陌,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蕭詡此人,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這次,真的有些害怕了,他擔心因為自己的疏忽,沒有保護好蘇陌,讓她受到更加嚴重的傷害。
顧傾城算是給他敲響了警鐘,他第一次開始反省,當初因為一己私欲,將蘇陌硬拉到他的身邊,是不是正確的。
蕭詡緊緊的擁著蘇陌,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蘇陌以為,她和蕭詡第一次見面是在精神病院中,其實不是。
蕭詡認識蘇陌,是在更遠的時候,那時候,蕭詡剛剛經歷了一次戰斗,身邊的兄弟死了幾個,血的教訓讓他再一次認識到,和犯罪團伙的戰爭是殘酷的,他的決策稍有偏差,就會導致兄弟們的慘死。
他這個人,一向很自律,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自律的可怕,可那一次,他非常想喝酒,想放縱一次,麻醉自己的神經,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徹底的放松一下。
在夜爵,有一座專門為客人準備的舞臺,大家可以在上面盡情熱舞,放松心情,蕭詡不想跳舞,但喜歡看到那些人在舞池中放松自己。
那晚,夜非離臨時有事,他便自己喝悶酒,喝到半醉的時候,忽然看到臺下一陣喧鬧。
原來,是夜爵的一位坐臺小姐不小心潑了客人一身酒,那位小姐十分害怕,一個勁兒的給客人道歉,可是,對方不領情。
那位小姐被極其狼狽的拽著頭發,狠狠的扇耳光,在這種場合,大家都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遇到這樣的事情多半不會插手,況且,大家都認為,小姐就是供人玩樂的,被這樣對待,很正常,只要客人開心就好。
偏偏,就有那些好打抱不平的,蕭詡半瞇著醉意醺然的眼睛,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沖過來,一腳將那個客人踹到一邊,將那個小姐拽到自己身后,罵道:“你TMD還是不是男人?欺負一個女人,還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呢?”
蘇陌就算是留著殺馬特發型,穿著古怪的衣服,也依然漂亮的讓人能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蕭詡不近女色,但是不代表不具備審美能力,當時他心情正郁悶著,忽然看到這么個小美女,這么熱辣討喜的性格,不由得多留意了幾眼。
蘇陌將那個男人狠命的踹了幾腳,一邊踹一邊罵,然后將那個被欺負的女人從地上拽起來,挺直胸膛教育她:“做女人的,首先就不能讓男人輕賤了自己,你是個人,不比他矮多少,用不著這么卑微的求他,能聽懂話的人才是人,聽不懂話的,就當他禽獸處理,懂嗎?”
那位小姐慌亂的點頭,道謝離開。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了。
蕭詡從夜爵喝完酒出來,在夜爵附近的巷子口,又遇到了蘇陌,那時,她被幾個混混圍著,混混簇擁著的,儼然就是今晚被她踹了幾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