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波砍殺,頓時那些行動遲緩的鬼怪全都煙消云散。
但我們大獲全勝后,卻是目瞪口呆地發(fā)現(xiàn):沒用!半點屁用都沒有!因為我們依舊呆在這個鬼地方,而那些鬼也只是像迷霧一樣粉碎,但卻并不是被殲滅的那種魂飛魄散。
“我們被耍了!”趙胭脂勃然色變,壓低嗓音,謹(jǐn)慎地提醒我們,“那些鬼完全是在消耗我們的鎮(zhèn)鬼符和力量!它們非常清楚沒法跟我們正面抗衡,所以才搞出這種幺蛾子,企圖將我們累死,或者把咱們的法寶消耗干凈再總攻。”
她一臉的焦灼,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而我們站在空曠的101國道上,周圍只有空蕩蕩的荒野,和無盡的冷風(fēng)。
幽靈大巴已經(jīng)沒了,所有活人也全都是鬼,這一方天地死氣沉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我們孤零零地站在黑白的世界中,像被遺棄的孤魂野鬼,誰也沒法子逃出去。
“如今該咋辦?”胖子急得像熱鍋中煮著的王八,馬上就要熟了,臉色很僵硬,“咱們貌似是被困住了。”
我佯裝鎮(zhèn)靜地說:“那些鬼又不是神,他們能困咱們多久?難道能讓咱們老死在這兒?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僵持住,再等一段時間,看誰更有耐心。”
胖子翻了翻白眼,提醒我:“但咱們沒帶吃的啊,一旦餓咱們個三五日,不就完蛋了?說實話……我已經(jīng)有點遭不住了。”正說著,胖子的腸胃發(fā)出一聲饑腸轆轆的哀鳴。
“屎包飯桶!”趙胭脂用一口吳儂軟語的方言罵了句,從背囊中掏出幾塊巧克力,丟給胖子。
胖子頓時就屁顛屁顛地接去,對趙胭脂的態(tài)度也是180度大轉(zhuǎn)彎,直接把人家當(dāng)姑奶奶一樣看待。
趙胭脂也賞給我兩塊壓縮餅干,嘆道:“一直耗著的話,的確不是個法子。誰知道那些鬼怪究竟是有啥本事?我們必須得另找出路。”
“那你說咋辦吧。”胖子說,如今我們走投無路,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隨便找個法子都行。
趙胭脂沉思半晌,一直都沒啥好主意。
我卻一掐,咬咬牙,說道:“去挖墳!”
“啊?”胖子和趙胭脂齊刷刷地看向我,大概沒想到我會提出這么狠的主意。
我哼道:“無毒不丈夫!既然咱們沒啥法子,那就回他們的靈位那兒,把它們一把火燒掉!逼那些鬼出來跟咱們決一死戰(zhàn)!事到如今了,別扯那些婦人之仁。”
趙胭脂皺了皺眉,但卻并不贊成我的提議,她說:“刨墳我不在乎,但我跟你說過,那些猛鬼在出車禍后,早就是尸骨無存。那些靈牌,也就是象征性的擺設(shè)罷了,根本就沒啥用。”
我嘿嘿一笑,告訴她:“一開始或許如此,但你想想,為啥你爹麒麟道長會特意將鎮(zhèn)鬼符貼在他們的靈牌上?”
趙胭脂的一對剪水雙瞳忽地熠熠發(fā)亮,她抿唇道:“你是說……那些鬼魂被我爹招魂,他們在那里安家了?所以,鎮(zhèn)鬼符才會生效!也對,如果是孤魂野鬼的話,沒有根基,也不可能有太強的法力。我想起來了!”
她猛地一拍白皙小手,精致臉蛋上流露出眉飛色舞的神采:“那些靈牌,全都是槐木制造的!”
“槐木?”我不懂啥意思。
“嗨!笨蛋徒弟!”軒轅老爺子卻已經(jīng)在我腦袋中發(fā)飆,跟我科普道,“槐木性屬陰,對鬼來說有奇效,人稱養(yǎng)鬼木!你知道所有人家下葬時,為啥都一定得用槐木制作梳子嗎?”
“為啥?”我不懂就問。
“那是給鬼梳頭的!”老爺子陰森森地說。
我聽得毛骨悚然,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種門道,真是讓開眼界。
“槐木靈牌,一定是我爹他老人家拿來給幽靈巴士的那些孤魂野鬼提供住所的。我們將它燒掉的話,那些家伙也將魂飛魄散!”趙胭脂斬釘截鐵地說,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惱火,“我真蠢,上回就認(rèn)出來的話,早就一把火燒光!那樣的話,對我們就能安然無恙地歸來了。”
“如今也不晚,嘿嘿。”胖子掏出打火機,臉上掛滿賊笑。
此時此刻,我們的正前方赫然又出現(xiàn)一堵堵的鬼打墻。
“你瞧,被我們戳中軟肋了,所以它們急眼了,開始妨礙咱們了,哈哈!”胖子爽歪歪地咆哮著,直接就拿鎮(zhèn)鬼符去對付鬼打墻。當(dāng)然,用的是我畫出的那種低檔貨。
“少浪費一些。”我有點心疼,還沒見到正主兒呢,鎮(zhèn)鬼符就先被那些鬼耍伎倆騙掉幾張,如今來來回回折騰,又碰見鬼打墻,總得消耗一些。那些家伙如意算盤打得太美了點,而且環(huán)環(huán)相扣,簡直是堪稱狡詐。
“沒法子啊。”胖子翻了翻白眼,對我撇嘴,“你還有童子尿嗎?提供點試一試。”
我卻瞄向他的,忍不住問:“你也少擠兌我,根據(jù)我對你這個嘴賤胖子的了解,憑你也能泡得到妞?說吧,你是不是也有童子尿?”
胖子卻洋洋得意,咳嗽了聲,低低道:“但我18歲時,表哥帶我去了趟夜總會,碰上個水多活好的輕,嘿嘿。”
我操!
恨得我牙癢癢,但也沒法子,只得繼續(xù)拿鎮(zhèn)鬼符開路,反正我們還有很多富余,但愿接下來那些家伙不會再刁難我們。
事實證明,那純屬我的癡心妄想。
等我們來到那些靈牌前的時候,地面卻是驟然翻滾起來!
“地震啦!”胖子哭爹喊娘地嚷嚷。
我一巴掌抽在他腦門上:“少咋咋呼呼的,這地方邪性得很,又不是現(xiàn)實世界,哪來的地震?”
趙胭脂也警惕地說:“小心點,我們已經(jīng)摸到那些猛鬼的軟肋了,所以他們正在千方百計地妨礙咱們呢。你們都小心些,一定得注意……”
話音未落,胖子又是驚聲尖叫:“啊啊啊啊啊!!!”
“咋了?”我本能地一把扯住搖搖晃晃的胖子。
“我的腿,媽媽咪呀!”胖子驚悚地喊起來,小眼瞪得滾圓。等我一瞧之后,也是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冷氣,險些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因為一直長滿霉菌,已經(jīng)泛白,上面有著大片尸斑,赫然屬于死人的手爪,正牢牢攥緊胖子的腳后跟,任誰看到那個場面都會嚇得腿腳的。
我也是頭腦一片空白,直到也有兩雙手從地底鉆出來,想偷襲我。
“別傻站著,動手啊!”趙胭脂咆哮,桃神劍出鞘,一下子斬在那些手腕上。
鏗鏘!
但那些屬于死人的尸骨卻是紋絲未動,反倒是桃神劍被彈飛,讓趙胭脂心疼半天,畢竟哪怕是桃神劍的木質(zhì)依舊很松軟。幸虧那是茅山用秘法煉制的,除了辟邪的桃木,也有一些金屬摻雜在里面,否則的話,被僵尸將桃神劍震斷了,那趙胭脂非得嚎啕大哭不行。
一個個邋里邋遢,渾身泥垢的“尸體”,接二連三地從地下鉆出,企圖將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十萬火急之時,我也顧不得節(jié)約鎮(zhèn)鬼符,只得唰唰拍出兩張,黏在抓我腳踝的僵尸們的腦門上。
如法炮制,我也將胖子救出來,然后我們仨一路狂飆,直接撤出去百來米,才總算是安全了。
“那是啥玩意啊?”胖子心有余悸地問。
“僵尸唄。”我沒好氣地告訴他們。那可不是活尸,而是貨真價實的僵尸,他們的手腳力大無窮,渾身刀槍不入,我懷疑就算是用子彈射擊都未必能奈何它們。
趙胭脂卻是一口道破天機,說出了他們的來歷:“那些僵尸,大概就是以前幽靈巴士上的失蹤人口吧?在101國道上失蹤的那些家伙中,罕有能找回尸體的,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都被猛鬼煉成僵尸,淪為了他們的爪牙。
“桀桀桀桀!你說的沒錯,那些就是我們的僵尸傀儡。”這時候,大巴車司機露面了,他騎在一只僵尸的腦袋上,森森獰笑著看向我們,“該死的麒麟臭道士的后裔,茅山傳人,桀桀,沒想到你竟然會自投羅網(wǎng)!十年前你爹害得我們好慘啊,當(dāng)時我就發(fā)誓,一定要將他的后代剝皮抽筋,吃掉你的五臟六腑!”
“幸虧啊,麒麟那個牛鼻子很快就離奇暴斃,而我們也安然無恙地從他的封印靈牌中沖出來。”司機鬼冷笑,“但他囚禁我們那么久,把曾經(jīng)強悍的我,變成了如今這個虛弱的樣子,更是讓我錯過百鬼夜行那樣驚心動魄的大事件!錯過了成為鬼王的時機,你們說,這筆賬該怎樣算呢?”
“算你媽賣批!”胖子直接爆粗,右手悍然就擲出一張鎮(zhèn)鬼符,刁鉆地打著旋,精準(zhǔn)命中司機鬼的腦門。
它的怪笑戛然止住,瞬間摔倒在地,我也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掏出黑狗血口袋,套在他的腦袋上,將它收入囊中。
第二只鬼,也已經(jīng)成功捕捉!
但司機鬼的完蛋,并沒有緩解我們的僵局,那些僵尸們反倒是浩浩蕩蕩地向我們走來,他們盡管行動遲緩,但戰(zhàn)斗力卻半點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