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胖子急得快要哭了。
四陰地的活,行里根本沒人敢接。
實際上走陰陽的,看風水的,出家的道士,游方的和尚,吃著我們這口飯的人多了去了。這里面招搖撞騙的人有,但有真本事的也不少。
即便如此,四陰地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忌諱,說不得,更碰不得,
要不是當初于佳佳的生魂落在李向陽手里,被逼著收了這檔子生意,我壓根就不會答應。
現(xiàn)在更別說這四陰地突然出現(xiàn)變故,更是火上澆油。
唯一還能走的路,就是跟李向陽交個底,讓他放棄對這塊地的想法。
但我們說了很多,李向陽依舊是一臉的苦澀。
千帆大師,姜胖子,咱們也是老熟人了。本來事情變成這樣,我不該為難你們,但是那邊的合同已經(jīng)快要到期了。我要是再不動工,這花出去的錢,可就真的是打了水漂,一個子兒也收不回來了。李向陽急得團團亂轉,卻也不答應放棄四陰地。
為了你的錢就讓我們?nèi)ニ退馈@罾习逭f句難聽的,你老壽星吃砒霜,胖爺我可是還沒活夠呢!胖子是個火爆脾氣,這時候也不管李向陽怎么說。
我其實想勸一勸胖子,不要太過為難李向陽。
但是這一張嘴,卻也沒有什么說辭。
活是我攬下的,事情也是落在我頭上了。姜胖子那是仗義才跟著我淌了渾水,我又能勸他什么。
最終只是張了張嘴巴,只能欲言又止,
我轉而看著李向陽,李老板,大家都是明白人,您也不至于拉著我們?nèi)ニ退啦皇牵?
千帆大師,這話也不能這么說。要知道這塊地,我投進去的可是所有的身家,奮斗了一輩子,現(xiàn)在兒子老婆都沒了,你說我還能指望什么?李向陽沒有發(fā)火,但我看得出來,他的心里確實不好受。
雖然這孫子總是瞞著我們什么,但是事情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也不能撒手不管。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爺爺?shù)慕陶d。
再者,說到底,不管李向陽的為人怎么樣,他終究還是個可憐人,至少在那個時候。
略微沉吟了一聲,我點了點頭,還是把事情暫時應下了,李老板,那這樣,今晚我去這四陰地探探底兒,要是我回不來了,那你就放棄吧。
姜胖子都沒說話,我根本沒想到李向陽會站出來,地是我買的,千帆大師,我今晚和你一道過去。
好,我終究沒有拒絕,畢竟一個人面對四陰地,我又是初出茅廬的雛兒,還有些膽怯。
有個李向陽,即便不能給我?guī)兔Γ辽倌軌岩粔涯憵狻?
我們這邊商量著,那邊姜胖子也不好舔著臉呆著,很是不情愿的罵了一聲,媽了個巴子的,算我倒霉,也有我一個。
在李向陽的辦公室匆匆喝了一口茶,時間已經(jīng)是到了午夜。
或是其他的地方,還有鳥鳴蛙叫,但是這塊地上,亂糟糟的廢墟中卻只有無盡的死寂。
像是一個不會醒來的噩夢一般,讓人不敢靠近,卻又無法自拔。
我們四個人打著手電,都是一個個嚇得面色發(fā)白。
尤其是跟過來的于佳佳,此時更是死死的抱著我的肩膀。
我之前沒有來過南京,從小長在鄉(xiāng)下,我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來。
手電筒的光柱子劃過去,到處都是坍塌的圍墻,散落的磚塊,七零八落的灑在路邊上。
還有一些破舊的桌椅,立在廢墟里面,和土石混在一起。
可以想象,拆遷以前,這里應該是個老街,還住著不少人家,因為地賣給了李向陽的公司,這些人才不得不搬走。
可這就很讓人納悶了,如果這里本來就是四陰地,那根本住不了人,跟別說是一條老街建在上面,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按說四陰地只有軍隊或者學校這種很有紀律的人群,才能安穩(wěn)的壓制,散落的居民,住在四陰地上面,家里必然接連出事。
總會有人看的明白,老街出現(xiàn)在四陰地上,這始終是個讓人費解的謎團,只是現(xiàn)在人都搬走了,我即便想尋覓緣由,也不好找人去問。
誰知道這里的人搬到了哪里?
在廢墟里面轉悠了一圈,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悶熱,像是堵在一個悶葫蘆里面,讓人心口發(fā)慌。
我們四個人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至少是到現(xiàn)在為止,這塊地表現(xiàn)的很正常,除了一些悶熱,和沒有聲音之外。
怪了,李向陽第一個摸著腦門子。
我問了一句怎么了。
那邊李向陽支支吾吾的,也是說了一些情況,昨晚上的時候,據(jù)李向陽交代,這里住著,即便是辦公室里面蓋著厚厚的被子,都覺得一陣陣冷風直直的戳著脊梁骨,但是今個晚上,就像是換了一個天氣一般。
但實際上,看著電視里面的天氣預報,今天還要比昨天涼快了很多。
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是心里總是像綁著一個疙瘩,惴惴不安的。
姜胖子也是在嘀咕著,大侄子,咱們早些回去吧,這地方呆著就讓人不舒服。
本來還想笑話姜胖子兩句,但很快,遠處傳來亂糟糟的聲音。
我們幾個人臉色齊齊的一變,這整塊工地都是建了圍墻,除了我們還在轉悠的,也只有民工宿舍里面的一幫人。,
這會子,鬧騰起來了,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李向陽第一個待不住了,嚷嚷著要回去看看。
我們這邊也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索性就早些回去的好。
提著手電筒掉頭,這時候,對面卻是兩道光柱子打了過來。
不是手電的光,也不是人,那是一輛車,從遠處開過來了。
誰,誰開的車?我瞅著遠處問了一句,騰著身子讓路。
怕不是民工們出事了,開車過來找我們了,姜胖子也是在說話。
這兩句話的功夫,車已經(jīng)到了我們這邊。
我們也是看清楚了,不是我們開的桑塔納,也不是李向陽的那個皇冠車。
開來的是一輛中巴,刷著黃色的漆面,車很久,也看不清車牌,就是車頭上面一個血紅色的數(shù)字一,一閃一閃的亮著。
到了我們這邊,車門子猛然打開,我朝著里面忘了一眼,黑漆漆的車廂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駕駛室的表盤亮著,可以看到一個黑影在前面坐著。
跑!黑地里一聲嚷嚷李向陽沒了命一樣的往回跑。
本來就是印隨反應,尤其是在這種烏漆嘛黑的地方,人根本沒有自主能力。
李向陽跑了沒兩步,姜胖子就追了上去,我這邊拽著于佳佳也死命的跑。
直到遠處見了燈火,才有些疑惑,我們?yōu)樯兑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