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東西是什么,從哪里來,要對我做什么,我沒有時間思考,但是肯定,它絕對不是送財童子就對了,見到它竟然來到我的枕邊,要對我下手,真是太歲頭上動土,哪里容許它亂來!
“滾開!”
一聲蘊含著山脈法術鎮魂吼的吼聲伴隨著滾開兩字,從我的口中噴出,就見到這個滿身邪煞的小東西猝不及防,被我吼的渾身一震,像是呆滯了一樣,一動都動不了了。
也趁這個轉眼即逝的機會,我手一摸,從床頭的枕頭下摸來了一張符,電光火石間,就在這個小東西清醒過來的一霎,貼在了它的腦門上。
在符觸碰到這個小東西的一瞬間,我就見到它的臉痛苦的扭曲起來,發出一聲聲常人聽不見的痛苦尖叫聲,兩只小胳膊在臉上胡亂的抓,想要將符抓掉,可是怎么可能做的到!
那張上書八道符咒的龍虎破煞符,對它而言,就好像是被燒紅的烙鐵一樣,碰到的時候,就會倍感痛苦,很快,這個小東西身上的紅黑色血氣翻滾起來。
它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本來充盈在身體內的煞氣和污穢的氣息嗤嗤的發散出來,這樣的后果就是它的身體越來越薄弱,幾乎都變成了半透明的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的飛灰湮滅。
它似乎也知道了這符的厲害,還有自己的下場,它抬頭看了一旁坐起身冷眼看著它的我一眼,露出濃濃的恐懼來,噗通跪了下來,嘴巴里發出哇哇,如同哭聲一般的聲音。
見到這個小東西竟然對我下跪求饒,我嗤之以鼻,不為所動,雖然不清楚它是個什么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身穢煞,定然是邪物一流,沒有必要對它們留情。
它坐在我的床邊,驚懼害怕的發出若有若無的嗚嗚哭聲,就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不時的看我一眼。
奇怪的是,隨著邪煞的散去,這個小東西的靈體也越來越薄弱暗淡,與此同時本來彌漫著紅色血光的兩個大眼睛竟然清明了許多,此時看起來,竟然和普通的小孩兒一般無二。
看著它像是一個普通小孩一樣哭,我看的心里有些不爽,也有些看不下去,心里思慮了一下,就又掏出一張能夠收容鬼物的納鬼符來,對它說:“別哭了,我可以先放了你,你自己進去,要是敢不聽話,想要逃,我立刻滅了你。”
見到它聽懂了話,快速的點了點腦瓜,我就把它腦門上的那張符揭了下來,在它的前面就是無盡的深淵,可以說是在懸崖邊上站住了。
在我審視的目光中,它不敢胡亂來,乖乖的自己進了納鬼符里,等收容了它,我又在納鬼符外面做了些手段,讓它出不來。
我看著手里的納鬼符,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候,就聽到下鋪的海哥嘟嘟囔囔的問道:“老三,你是不是做惡夢了,叫喊啥呢?”
“是啊,做噩夢了,夢到有小鬼爬我床頭,我讓它滾開,但是它聽話,那我只能教訓它了,它被我打哭了,還跪下求我,我心里不忍,就放了它,然后我就醒了。”我躺下后回了一句。
大飛和小彬睡的沉,可是也都被我那一嗓子“滾開”,弄得迷迷糊糊的醒了,至于后面我對那小東西說的話,都沒聽清楚,聽完我的解釋,都跟著樂了樂,沒有多想,然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早上起來,洗漱完的時候,和還沒從被窩爬起來的他們三個說了一聲出去跑步,然后就出了寢室的門,等來到學校體育場沒有人的一角,我開了陰陽眼,拿出納鬼符來一晃,就把那個小東西從里面弄了出來。
可讓我吃了一驚的是,它倒是沒跑,也沒動,因為它竟然睡著了,在我又仔細看了一看后后,才看明白,它不是睡著了,而是陷入了類似于昏迷的狀態。
我心里稍稍的沉吟了一下,就有了一個猜測,很可能是昨天我的那一符對它造成的損傷是太大了,那一身污穢邪氣和煞氣,就相當于它的血和肉,散掉了那么多,雖然沒有讓它飛灰湮滅,可是也夠它受的,以至于現在處在這種半死的狀態。
我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小東西,讓我眼睛一瞇,此時看起來,它和昨天竟然發生了挺大的變化,身上的那股血光和黑氣竟然散去了大半,多了幾分肉色,使得它現在看起來和普通的四五歲的小男孩還真差不多,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我一手摸了摸下巴,研究著它,漸漸的,有了一個讓我有些不確定的發現,它好像真的是一個普通小孩兒的魂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而且,還想要對我下手,再次把它收進去后,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心里不由有一些僥幸,如果我不是在門框上安置了一些防范的手段,只怕是我還真的未必能夠反應過來,著了道,也不知道這小東西都有些什么害人的手段,現在想一想,心里不由一陣后怕。
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包括老舅還有宋道臨、黃姐,就好像什么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個小東西不是孤魂野鬼,也不像是我見過和我知道的一些因為某些原因,自然產生的邪物,倒像是被人為弄出來害人的。
既然小東西被我傷了,擒住了,我不著急,也不用做些無用的猜測,因為我知道,對方肯定會露出馬腳或是出現在我面前的。
這件事情大概過了三五天的時間,我閑來無事去了趟二院,和黃姐說了說話,在宋道臨的面前晃了一下,就準備回去了。
突然有一個和我并不算熟悉,只是見面點頭關系的二院同事在門口和我打了招呼,還主動的停下腳步,和我閑聊了起來,關心我最近怎么樣。
我看著眼前這個三十來歲的男同事,看著他沒話找話,心里起了疑心,見他關心我的身體,我笑了一聲,說道:“好,當然好,吃的香,睡的著,簡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點了點頭,不清不楚的跟著笑了兩聲,然后又問道,最近沒發生什么事吧。
我一臉迷糊的看著他:“發生事,什么事?”
“就是,就是不太好的事。”他語氣含糊的說道。
我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冷笑一聲,用手拍了一下腦門,說道:“不好的事,你一說,還真有一件。”
“什么事?”他立刻急不可耐的追問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眼左右,小聲的和他說道:“就是最近油水太足了,又缺乏運動,腸胃有點不好,便秘。”
他本來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當聽完我的話,臉色一陣紅白閃爍,很不好看,就是他腦筋再慢,也明白過來,我是在逗他。
我冷眼看著他,嘴角帶著輕笑問道:“你這臉色不太好啊,怎么,你也便秘了?”
他沉著臉,沒出聲。
“聽我的,少管他人閑事,就不會便秘了。”和他說完了這句話,我就走開了。
回學校的路上,我心頭更加的有些好奇了,這個人顯然是替別人想要從我口中打探事情的,會是誰呢。
還讓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要打探,我也沒有藏起來,正常去教室上課,到食堂吃飯,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我一點事情都沒有,根本沒有必要詢問,那這個舉動,就肯定是另有目的,我心思一動,想到了被我擒住,收納在了符里的小家伙,難道是為了它?
在去了趟二院后,過了兩日,我在去上課的路上,接到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的電話,竟然是范崇。
他心里應該對我恨意十足的,可是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事情著實有些古怪啊,電話里,范崇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冷淡,帶著十足的厭惡。
“李玄心,明人不說暗話,前一段時間,在你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他問道。
“什么事?我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事,不如你提醒提醒我?”我語氣輕松的說道。
范崇怒哼一聲:“那好,我問你,有沒有什么東西去找過你?”
聽到他這么說,我就肯定了,他嘴里的那個東西肯定就是那晚爬上我床,不知想要對我使什么手段的那個小家伙。
“找我的東西多了,每天都有人找我,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掛了。”
“李玄心,你敢掛我電話,你……”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站在操場上,心頭多了一層迷霧,范崇這個電話,解了一些我心中的疑惑,可是也增添了更大的問題。
范崇雖然在醫脈上有很大的建樹和手段,但是那個小東西,顯然不可能是他弄出來,可是他竟然過問此事,那么是替誰來問的,目的是什么?
在我還沒有走到教學樓的時候,范崇竟然再次打來電話,我剛接起來,他聲音冷怒的喝道:“李玄心,你不要裝糊涂,那好,我就直說,是不是有人用降頭術對付過你,那個小鬼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