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感覺到我對他并沒有惡意,所以這個小家伙漸漸的對我也不再那么害怕,再把他從納鬼符里放出來后,神情少了一些懼怕,反而會好奇的看向四周。
一天小彬坐在我下鋪海哥的床鋪上玩老舅送我的游戲機,被我放出來的他見到了,就站在小彬的一旁,嘴巴里含著右手的食指,睜著一雙大眼睛,十分好奇的盯著游戲機的屏幕看著。看到此情此景,我心里不由嘆了一口氣。
小彬玩著玩著,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game,over”,他縮了縮脖子,抬頭看了一眼,有些納悶的對我嘀咕道:“心哥,我怎么總感覺有人盯著我呢,身上也涼颼颼的,弄的我心里慌慌的,都沒打通關。”
我能夠忍的住,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對于交換小鬼一事,不聞不問,可是顯然,縱然那個閻上師性格比較隱忍,但也不可能永遠沉默下去。
就在小彬重新開始了游戲的時候,宋道臨給我打來了電話,并且告訴我,那個閻上師已經(jīng)和他聯(lián)系過了,打算明日來到二院,和我親自見面,溝通,我不冷不淡的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我朝下看了一眼,就見到小家伙站在小彬的背后的床上,踮著腳丫,透過小彬的肩頭依然認真癡迷的看著,大眼睛里充滿了興奮和喜悅,看到小彬通關時,咧嘴發(fā)出童真的笑聲,拍起巴掌,可是除了我,誰都聽不到,也見不到。
二院,會議室,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在座的五六個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我,我站在門前,掃了一眼,見到了許多熟人,宋道臨作為二院主任,自然是在的,黃姐也坐在宋道臨的左手邊。
范崇和叢先生也都在座,看向我的目光都很陰冷,我無視了他們,最終,目光在掃了一圈后,鎖定在了一個穿著一身白色袍子,臉龐看起來有些書生氣息的男子身上,從穿著打扮和五官上,就能看出,這人應該就是西洋一國來的閻上師了。
我看向他,他也正看向我,他見到我,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平靜,不喜不怒,眼神也波瀾不驚。
黃姐率先和我打了招呼:“玄心,過來,這邊坐。”
我收回視線,看向黃姐,朝她著點點頭,走過去,坐在了她的身旁。
范崇率先張口對我說道:“李玄心,現(xiàn)在閻上師已經(jīng)親自來了,我們好好談一談吧。”
我背靠著椅子,低垂著眼簾,看都不看他一眼,語氣隨意的說道:“好,談吧。”
范崇見到我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樣子,忍不住臉上掛上了怒意,恨恨的看著我,憑他的身份,何曾受到過他人的輕視。
這時,那個閻上師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別扭,但是很清晰的:“你好,我知道你的名字,李玄心,你可以稱呼我閻上師,我今天……”
我打斷了他的話,抬眼看著他,嘴角一撇:“閻上師?你的名字就叫做閻上師?”
一直默不作聲的叢先生擺擺手,急忙解釋了一句:“當然不是,閻上師是尊稱,尊稱。”
“哦,尊稱。”我雙手放在桌面上,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不好意思,我不想尊重他,所以還是把名字告訴我吧。”
這個閻上師聽到我的話后,臉色從我進入會議室后,第一次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臉上的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也漸漸的消失不見了,冷淡下來:“我的名字叫閻天風。”
我點了點頭:“那好,你可以接著說下去了。”
閻天風見到我對他態(tài)度,就算是他心性再好,也有點繃不住了,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對待過,他現(xiàn)在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如果繼續(xù)說下去,那就好像是很順從一樣,丟了身份,要是不說話,那也不行。
范崇心里也對我極為不爽,自然要幫著閻天風說話,他轉頭看向宋道臨,說道:“宋主任,我希望他對閻上師的態(tài)度能夠好一些,要知道,閻上師是……”
宋道臨神情如常,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瞅了范崇一眼,說道:“對于這件事,我表個態(tài),我不會摻合,你們自己談就好,至于李玄心的態(tài)度,我想任誰被暗地里偷襲,都不會太好,不是嗎?”
范崇嘴里的話被噎了回去,牙齒錯動了幾次啊,哼了一聲,無話可說了。
閻天風緩了一口氣,瞇著眼睛看向了我,問道:“米羅在你手里?”
米羅?我先是怔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米羅應該就是那個小家伙的名字,我對著他說了一聲不錯,是在我的手里。
“那好,把米羅還給我。”閻天風直視著我,要求道。
我看著閻天風笑著問道:“我為什么要還給你?”
“因為米羅是我的!”閻天風急聲道。
“那好,我問你,為什么你的米羅,出現(xiàn)在了我床頭,還且還要害我?”我冷著臉,厲聲問道。
閻天風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微的不自在起來,被我問話后,沉默不語,一旁的叢先生擦了擦汗,立刻插嘴道:“小李先生,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閻上師也不會施法,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可以賠償,賠償你的。”
我聽到叢先生再一次的提起賠償來,語氣輕快的說道:“也好,我倒是很想聽一聽,打算怎么賠償我,我可是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這些日子吃飯不香,就連睡覺都連連做惡夢,我的精神可是受到了很大的摧殘,要是賠償?shù)牟粷M意,我可是不會還回去。”
范崇聽到我睜眼說瞎話,氣的快要嘴眼歪斜了,實在是不想再看到我,就只好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叢先生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嘴角帶著苦澀,現(xiàn)在他心里的悔意,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現(xiàn)在他真是后悔死為什么執(zhí)意要得到銅葫蘆,現(xiàn)在不僅銅葫蘆沒到手,還惹出了這么多的風波來,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黃姐唇角一翹,眉眼帶著一絲笑意的看了我一眼。
叢先生嘆了口氣,心里清楚,這筆賠償自然不可能讓閻天風出,本來這位閻上師就因為自己本命小鬼被捉去了,心情已經(jīng)很糟糕了,這個責任自然也理所應當?shù)目墼诹怂念^上,這筆賠償一定是他出,知道今天肯定要割肉了。
他嘴上不敢說,心里卻有些埋怨閻天風,他知道閻天風是x國黑衣降頭大宗師的徒弟,在西南一地有非常高的威望,這次巧遇,他口若懸河一般,說了一車的好話來巴結。
讓他更加喜出望外的是,果真和閻天風套上了交情,而且聽聞他受到的“委屈”,還打算用他不久前剛剛培養(yǎng)而成的本命小鬼替他出頭。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教訓人不成,反倒自己的本命小鬼被捉了,使得事情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叫什么事啊!
“還他嗎的大宗師的徒弟,我看是虛有其表,真是個廢物!要知道這么無用,我何苦……”叢先生不敢說出口,可是在心里早已經(jīng)將閻天風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這樣才能讓自己憋屈的心里得到一些舒緩。
“李先生,您提出條件來吧,怎么才肯把米羅還回來,只要不太過分,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滿足的。”叢先生嘴角抽搐了一下,嘆了口氣,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意來,陪著笑臉,對我說道。
“條件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不如你們提一提打算怎么賠償我吧,我滿意了自然就會點頭。”我神情淡然的把這個問題給扔了回去。
我的話一出口,黃姐微不可查的贊賞的點了點頭,宋道臨端著茶杯呷了一口茶水,隱在蒸騰起來的水汽后面的在臉上也不禁有一些微微的笑意。
而另外三人的臉色同時都有些陰沉起來,范崇恨不得立刻起身就走,不想受這窩囊氣,可是他又不能,如果這么做了,那么和這位閻天風的交情也算完了,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叢先生更是嘴巴里苦的像是膽碎了一樣,讓他提出賠償條件,這可讓他難住了,說低了,肯定不行,說高了,自己又肉疼,這個度,實在不好把握啊。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叢先生心里嘆道,就當是破財免災好了,心里捉摸了一下,提出了一個金錢的數(shù)字來:“李先生,五十萬,如何?”
我目光看著窗外,神情淡然,聽到叢先生提出來的賠償,我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
叢先生神情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把這個數(shù)字往上提了提,見到我依然不做聲,只好又抬高了一些。
一時間,會議室里就只剩下了叢先生硬生生人能夠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聲音了,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叢先生已經(jīng)一臉的汗,聲音難過的說道:“李先生,二百萬,真的是我能拿出來的極限了,還請你體諒一下,答應吧。”
雖然這筆錢不是他拿,可是范崇也已經(jīng)快要氣的頭頂冒煙了,一想到我可能拿到這么一大筆錢,他心里就感覺不爽,非常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