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我看你比較順眼,不要錢了。”當禾火去結算住宿費時,老人笑呵呵的說道。
“那怎麼行,我們這麼多人呢?!焙袒鹚﹂_小晨的手,堅持要給錢。
“我要你這些花花綠綠的紙沒用,如果有心的話,日後幫我完成一個心願就行了,快走吧?!?
“就算你褪去這厲鬼之軀,也不可能重入輪迴……”小晨看著老人眼中閃過的狡黠,鄙夷的撇了撇嘴。
自然,這話是在心裡說的。
“謝謝老爺爺!老大,人家都不要錢了,咱們快走吧,不然就趕不上車了!”沙鬆推著禾火就往外走。
禾火鄙視的看了看向來膽子小卻愛貪小便宜的沙鬆,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
“行了,那就等你以後幫他完成個心願唄,咱們走了?!毙〕哭D身就走。
沒辦法,禾火再次道謝,緊走幾步追上小晨,把包還給她。
“咦?木婉清呢?”沙鬆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停下身子問道。
“哦,他哥哥把她接走了?!毙〕侩S口說道。
禾火卻是停下腳步,下意識的回頭望去。
在他的注視下,街道上的景物卻在慢慢發生變化,那個小賓館竟是越來越淡,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禾火以爲自己生了幻覺,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卻是再也看不到那個小賓館。
彷彿有一道漣漪拂過,衆人都是微微一怔,眼中出現短暫的迷茫,而後恢復正常。
“賓館呢?怎麼沒了?”禾火說道。
“什麼賓館?”蘇剛旭疑惑的問道。
“咱們剛住的賓館啊……”禾火指著原本賓館的位置說道。
“咱們那裡住賓館了?不是借宿在小晨他表哥家的麼……你這啥記性……”唐昂疑惑的說道。
禾火看到唐昂那肯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都在用奇怪眼神看著自己的舍友,卻是一聲怪叫,跑了回去。
當他跑回賓館原本所處的位置時,那顆黑色的大楊樹竟也彷彿融化一般,徹底消失不見。
自此,街道上再無任何小賓館的蛛絲馬跡,出現在禾火面前的,卻是一棟尋常的平房。
平房的院門打開,一名尋常打扮的中年男子出門來,正好看到禾火那無比驚愕的眼神,似乎在注視著自己。
“嫩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了?”那中年男子面帶微笑的問道。
“???沒……沒落下東西……哦,請問,我們昨天是寄宿在您家裡嗎?”禾火問道。
“對呀,你不是小晨那個叫宮禾火的大學同學麼,怎麼了?”那中年男子疑惑的回道。
“哦,沒怎麼,那請問,您知不知道這條街上有個小賓館?”
此時,小晨也走了回來,聽到禾火的話頓時無語。
“小賓館?有那鬼宅子在,誰敢在這裡開賓館啊……過幾天我也要搬走了,不敢再住在這裡了。你是聽誰說這裡有賓館的???”中年男子指了指他房子隔壁那棟漆黑的三層小樓說道。
“哦,沒……沒聽誰說,可能我記錯了,謝謝您了?!焙袒鸢欀碱^看了小晨一眼,臉色不怎麼好看。
直到上了車,禾火都不怎麼搭理小晨。
“有話就說,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小晨最是討厭禾火這幅樣子。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禾火皺著眉頭問道。
“瞞著你?沒有啊……”小晨先是一愣,而後想到禾火可能還在想那賓館的事情,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那他們怎麼都不記得小賓館的事情。你從來不會瞞我的,我不太高興了?!焙袒疝D過頭,看向車窗外,不再言語。
田健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似乎想要做點什麼,卻被蘇剛旭搖了搖頭用眼神制止。
“小火,我可能不能陪你去濰坊和棗莊了?!毙〕开q豫了許久,開口說道。
“哦?!焙袒鹨琅f看著窗外道路兩旁飛馳的樹,隨口應道。
每當禾火用“哦”這個字做回答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小晨看著他的側臉,眼中似乎有些溼潤。
小晨想要挽住禾火的手臂,靠到他的肩膀上,卻被他抽出手臂躲開了。
本是女漢子的她,終於安靜了下來,卻是在極力壓抑自己像要把一切都告訴禾火的衝動。
兩人一路無語,禾火極罕見的沒有上車就睡,小晨極罕見的沒有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禾火抄在兜裡的手,不斷地撥弄著那枚晶瑩剔透的印章,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彩
由於尋鬼一日遊活動提前結束,於是衆人在德州汽車總站分開,各回各家。
坐上回家的車,禾火依舊是一言不發,小晨看著禾火的側臉,只是偷偷的抹眼淚,既不嚎也不鬧,很不正常。
由於心不在焉,小晨下車的時候終於崴了腳,看到她疼得滿頭大汗的樣子,禾火也不忍心再跟她賭氣,終於在背起她的那一刻嘆了一口氣。
小晨緊緊摟住禾火的脖頸,大口大口的吸著他身上那淡淡的汗味,彷彿要將這種味道銘記。
從汽車站到家,足足五公里的路,任憑小晨掙扎,禾火愣是堅持著將她送回家。
直到看著小晨的爸爸將她的腳踝復位,禾火才放心的離開。
禾火回家,向來不善表達感情的爸爸卻是高興無比,打斷了禾火媽的關心嘮叨,帶著禾火去了他姑父在馬欄山上開的小飯館訂了一桌酒席。
酒席自然不是隻招待禾火的,禾火的爸爸邀請了小晨一家子。
看到禾火看到自己後還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小晨給了禾火一個眼神,便走了出去。
說來笑人,雖然大家都看得出來禾火與小晨是一對,他們倆卻還始終沒有真正意義上牽過手。
兩個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在小晨蓄意的引導下,禾火那份不自然最終煙消雲散。
誤會煙消雲散,彆扭消失不見,兩個小青年慢慢又恢復到了無話不談。
氣氛漸漸融洽起來,小晨臉上也再次颳起淡淡的笑。
禾火不斷的偷瞄小晨那精緻的側臉,被小晨發現卻是羞紅了臉像個熟透的螃蟹。
兩個人走著走著肩膀便湊到一起,又迅速分開。
好幾次禾火鼓起勇氣,卻都在手即將碰到小晨的手時,做了縮頭烏龜。
小晨自然明白禾火心裡的小九九,臉上笑意濃濃,卻是裝作毫無知覺,等待禾火真正鼓起勇氣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