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想將手伸到後背,希望能夠阻攔下他毫不留情的巴掌,但是很快就被他的鎮(zhèn)壓了,伸過去的右手被他緊緊的別在了後背上。
而他的巴掌依舊是毫不留情的一個接著一個落了下來,剩下一那一隻左手我也不敢再往後伸了,只敢抓著他身側(cè)的衣服不停的搖晃著,希望他能手下留情放開我。
口中還不停的求著他:“別打我,我知道錯了,你混蛋...”
只是,越求到最後我就越有些說不出口話來,我早就鬆開了抓著他衣服的手,臉上也是哭的稀里嘩啦,喉嚨哽咽的厲害,我哭了一會兒之後才發(fā)覺自己的嗓子早就變了聲音,沙啞的不得了。
哭著哭著我覺得自己的腦袋更是昏沉沉的,只見眼前的地面都開始在不停地晃動,我都有一種自己隨時都會摔倒的感覺。
我剛要伸手撐向地面,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又是一緊,等我緩和了腦袋裡暈晃的感覺過後,緩緩的睜開眼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水玉宸給按在他的腿上坐著呢。
當(dāng)看到他一張冷臉,我心裡又是一陣委屈冒了出來,眼睛裡本來已經(jīng)停息的眼淚又再次模糊住了自己的視線,口中嗚嗚的哭出了聲。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總之我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快乾的冒煙了,而始作俑者水玉宸,卻是除了幫我擦掉眼淚以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見他這無動於衷的模樣,我不禁心裡有些惱怒起來,擡手就朝著他拍了過去。
打了一下之後,我忍不住又要擡起手,但卻被他被抓住了手腕,我一咬牙,瞪著難受的眼睛看著他,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後,恨恨的喊了他一聲:“水玉宸,你...你!”
只是後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我只覺得自己心裡堵得慌,可是偏偏看著水玉宸那雙看破一切的深沉雙眼,我頓時就熄了聲。
我咬著自己的嘴脣,緩緩的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沉默著不說話。
我也很快收住了自己的眼淚,卻發(fā)現(xiàn)自己壓抑的煩躁情緒在經(jīng)過這麼一場痛哭之後已經(jīng)被髮泄的差不多了。
心情慢慢沉靜下來後,我心裡是又羞又惱又委屈,我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有被人打過屁股呢,並且從來都是別人吃虧我看戲的份,可偏偏自己在遇上水玉宸之後就輸?shù)囊凰龎T,回回都在他面前哭的慘無形象,之後每一次回想起來,都恨不得是做夢,簡直丟死自己的人了。
身側(cè)水玉宸動了動胳膊,我也隨著晃了晃身體,過了一會兒,水玉宸的氣息漸漸靠近了我的臉旁,只聽他淡淡的問道:“怎麼不說話?”
我低著頭,拿眼角掃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糾結(jié)著手指頭沙啞著嗓子問他:“你怎麼來了...”
似乎是被我這‘乖巧’的模樣給嚇了一下,水玉宸再次將我挪的和他貼近了一些,笑著問道:“怎麼這次這麼溫順。”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就醒悟了他話裡潛藏的意思,不禁眉毛一豎,扭頭瞪著他惱怒的問他:“想看我撒潑?沒問題的啊!”
說著我伸手就要朝他臉上抓去。
卻是在半路上被他的大手給抓住按了回去,看著我不善的表情,水玉宸頓時就笑出了聲。
聽到他的輕笑聲,我心裡僅剩下的一點(diǎn)浮躁情緒也被他沉穩(wěn)的笑聲給安撫了,
心中漸漸迴歸了寧靜。
傾聽著外面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雖然很享受現(xiàn)在寧靜的氣氛,但是我還是動了動肩膀,推了推他的腦袋,問他:“你不去辦事嗎?我已經(jīng)好了。”
我整個人平靜下來之後,我也清楚的察覺到了從水玉宸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血腥味,隱約還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裡躁動不安的殺意。
他是爲(wèi)了我才急匆匆的趕回來的嗎?我心裡有些不確定的想到。
我看向緊握住我雙手的冰涼大手,遲疑了一下就反手握住了他的指尖,也沒用再催促他。
我的手剛握住他的手指,立即就感覺到他指尖輕輕一顫,緊接著就將我整隻手都扣進(jìn)了他的手掌裡,只聽他仿若自言自語般的話語緩緩的傳到了我的耳邊。
“如果一個人只剩下了仇恨會怎麼樣...”
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話,我一時有些怔愣,並沒有接他的話。
見我沒有反應(yīng),水玉宸一下子擡起我的下巴,雙眼閃過一絲迷茫,看著我緩緩的開口:“我殺人了,殺了很多人,但是都是他的陰謀,比起無情,我想說他比我要更兇殘...”
說著,水玉宸緩緩的在面前攤開自己的手掌,雙眼迷惘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呼喊著我的名字,疑惑的問道:“是我錯了嗎?我也不想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是不殺了他,我永生永世都難以心安,陳小樣,你告訴我,告訴我...”
看到滿身疲累氣息的水玉宸,我的心緊緊的揪著,那個‘他’是誰。是他追趕的仇人嗎?
原來強(qiáng)大如斯的水玉宸也有這麼掙扎糾結(jié)的時候嗎?還有他對付不了的人啊...
放下心裡紛亂的猜測,我再次握緊水玉宸蒼白的大手,眼神看著他緩緩認(rèn)真的的開口對他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果必有因,他既然比你狠毒,那他纔是惡魔。”
我無法預(yù)知水玉宸到底遭遇過什麼樣的痛苦,但是我確信他作爲(wèi)人的信念必定還在,如果說他的仇人比他還要心狠手辣罔顧人命的話,那他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正好就是在替天行道。
人不爲(wèi)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是血海深仇!真正的善並不是以德報怨,做任何的事情都必然是堅持自己的本心之念。
所以水玉宸就和之前的我一樣,都是被眼前的事物遮蔽了自己的眼睛而已。
回過神,我看向眼神越加幽深的水玉宸,輕輕笑了起來。
水玉宸,我不會讓你久等,我會變強(qiáng),只要你願意...
“主人,有人要見你和老先生。”
身後突然傳來呂綺南的聲音,我立即想到現(xiàn)在還是白天,可能是藍(lán)湛樂頭上的人要見我和老頭吧。
想到這我不禁再次看向水玉宸,只是剛要開口叫他,我就被他一把捋住下巴,面前水玉宸的臉猶然放大,緊接著我就感覺到下嘴脣猛地一疼,我正要掙扎的時候,他卻突然鬆開了我。
“你!”我正要開口,卻見他快速的湊到我的耳邊,輕輕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後,就一陣風(fēng)似得離開了。
他說:“我願意,等你...”
他這是,難道他又能知道我心裡所有的想法了嗎?!
我看著空蕩蕩的面前,我緩緩的擡起一隻手,用手指撫摸了一下嘴脣上的傷口,臉上有些發(fā)熱,心裡暗暗的
罵了水玉宸一句,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開始上揚(yáng)了起來。
“小樣姐...”
背後突然傳來麼翰幽幽的聲音,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平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轉(zhuǎn)身看著他:“麼翰,你來啦。”
轉(zhuǎn)過身後,我卻被麼翰滿臉幽深的怨念表情給嚇了一跳,看到我轉(zhuǎn)身,就拿雙眼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無比怨念的說道:“那個鬼男人又跑來佔(zhàn)你便宜了嗎!”
說著,麼翰面色徒然一變,情緒異常憤怒的磨著牙:“他居然設(shè)了鬼障,我以後絕對不會離開你半步的!”
這句話剛說完,呂綺南就出現(xiàn)在了帳篷裡,當(dāng)她看見麼翰一臉怒怨的表情的時候,眼珠快速的轉(zhuǎn)了轉(zhuǎn),就縮在了我的身後,沉默著不說話。
她剛站定,我就聽見麼翰繼續(xù)怒道:“還有呂綺南,這個叛徒!助紂爲(wèi)虐,哼!”
“咳咳咳...”我眼角掃到呂綺南面色一僵,立刻就猜到麼翰肯定是撞上了水玉宸所設(shè)的鬼障了,呂綺南肯定還幫著阻攔了麼翰的闖進(jìn)。
我立即就咳嗽了兩聲,對麼翰安撫的笑了笑問:“聽她說藍(lán)湛樂的上司要找我和老頭,有什麼事嗎?”
當(dāng)聽到我明顯想轉(zhuǎn)移話題的問句,麼翰又拿眼角將我上下掃視了一眼,才氣哼哼的說:“哼,是唐局長,也就是唐光亮他親爹,這片市區(qū)的老大。”
看他依舊氣呼呼的樣子,我瞟了一眼呂綺南,忍住笑伸手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對他說:“別生氣了,他找我有事。”
“姐姐你騙我!”
我話還沒編完呢,麼翰就直接就打斷了我的話。雙眼跟燈泡一樣目光爍爍的盯著我的臉,問我:“你的嘴脣怎麼破了,還有爲(wèi)什麼你的眼睛紅了,聲音也不對!”
聽到他憤憤的話語,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臉上也有些微微泛紅,在心裡又把水玉宸給埋怨了一頓後,又對麼翰這胡攪蠻纏的行爲(wèi)有些哭笑不得。
我盯著他細(xì)細(xì)的一看,果然看到了他深藏在眼底的惡作劇的笑意,我不禁有些牙癢癢了,瞇著眼看著他笑著說:“好弟弟,姐姐看你這幾天臉上都沒肉了啊,姐姐給你揉一揉可好?”
說著我伸手就朝著他兩邊的腮邊肉捏了過去。
只是才擡起手,就見他跟泥鰍一樣,一下子就鑽到了帳篷的入口處,一邊挑開門簾,一邊對著我眨了眨眼說:“姐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別人一眼就看出來是哭過了,你還是簡單的梳洗一下吧。”
我正要追過去的動作猛地一頓,不過感覺到自己很不舒服的眼睛,和隱隱作痛的喉嚨,也就轉(zhuǎn)身翻找起了自己的揹包。
當(dāng)從小鏡子裡看到自己腫的跟核桃一樣的眼睛時,我自己也被自己慘不忍睹的模樣嚇了一大跳,趕緊用冷水按了又按,總算是恢復(fù)了一下正常了。
只是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想應(yīng)該是有點(diǎn)小感冒了。
折騰了一會兒後,老頭也過來催了一次,只不過老頭卻告訴我一會兒出去有驚喜。
我有些奇怪的問他,他卻是古怪的一笑之後,就又走了出去。
我想了又想,也沒想到老頭所謂的驚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當(dāng)我走出帳篷時,才知道,原來還真是個驚喜,只不過我們是喜,而站在那唐局長身邊的那個人卻是驚掉了下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