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接觸到他泛著不正常黑色的皮膚時,我立刻就感覺到他身上濃郁的死氣忽的一散,但是銅錢卻並沒有吸附在他的身上,而是直接掉落在了地面上。
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大漢渾身的死氣忽然又再次凝聚了起來。
這就是邪巫之術嗎!而掉落的銅錢則很好的說明了這個人的魂魄早已經消失了,整個人都充滿了死氣,徹底的成爲了一尊不知疼痛,沒有意識的傀儡。
但是又是誰在控制著他呢?是因爲被下了什麼命令嗎?還是說操控者的意識就殘留在這死去的大漢身體之中,儘管沒有思緒意識,但是卻會記下要追擊的目標,就像被我困在會客廳的大漢一樣。
只是眼前這個人卻目光呆滯,全然沒有剛開始遇到的那人兇殘的目光,而且自我扔過去兩枚五帝銅錢試探之後,這個傢伙並沒有出手反擊,而是依舊轉悠著眼珠看著我從喉嚨裡發出一陣不知意味的呼嚕聲。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總感覺這裡面給我帶來的感覺越來越危險,但是看著面前這個比我高出一個頭的大個子,我不禁有些焦急起來,我腳下慢慢的退了一小步,立刻就看見面前那大漢也朝前邁了一步。
看著逼近一大步的魁梧大漢,我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了緊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把桃木劍帶來,而這周圍也沒有趁手的工具,這被邪術控制的大漢我是已經領教過他那野蠻殘暴的力氣的,而我除了行動靈活點,身上僅有的攻擊裝備也只有雷火兩屬性的紙符了。
但是對於這不知疼的傀儡大漢來說,這些傷害似乎對他就像是毛毛雨。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大漢忽然伸出雙手朝著我抓了過來,喉嚨裡發出的聲音似乎夾雜寫一些興奮,就連他呆滯的眼神都帶著些許亮光,彷彿是小孩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充滿了喜悅和興奮。
大漢遲緩的動作我很輕易地就避開了,但是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爲我看到他雙手指尖部分越來越濃的黑色,在他手指掃我的我臉旁時,我還嗅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那種怪異的味道進入我的鼻腔一瞬間,我就察覺到了它似乎有某種麻痹人意識的作用,腦袋頓時一懵,但是我反應極快的屏住了呼吸,腳下更是連連退後,不給傀儡大漢近身的機會。
但是這裡畢竟空間有限,我右邊兩步的位置就是擺放著密密麻麻土罐的木架子,左手邊則是一堵粗糙的牆體,無論我朝那邊逃,都無法擺脫傀儡大漢越來越靈活的攻擊。
眼見著大漢又要朝著我撲抓過來,我一咬牙迅速的捻出挎包裡唯一的一張大雷符,一手結印一手將紙符找準機會猛地扔向了大漢的臉上!
“天雷誅邪,爆!”
話音剛落,紙符便已經黏貼在了大漢泛黑的額頭之上,隨著我口中的咒語,只見紙符上開始出現了一縷縷若隱若現的白色光亮,當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紙符上的法力立刻變得波濤洶涌起來,而這時候大漢身體上的死氣就如同氫氣遇到明火一樣,瞬間就燃燒爆炸,夾雜著電光的火焰瞬息只見就將大漢包裹在裡面。
只是大漢朝著我撲過來的動作並沒有停下,緊急之下我瞅準大漢的
一隻手臂身體一側被緊貼著左邊的牆壁雙臂一擰一隻腳猛地伸到大漢交錯的雙腿間,就這樣一拉一踹之下,大漢立刻就笨拙的撲向了地面,而我也迅速貼著牆壁跳出了被大漢圍堵住的死角。
只是在衝出牆角的時候險些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險險的穩住身體,我忽然感覺到自己右手所按的地方溼膩膩的,我迅速的收回手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右邊,卻發現自己無意間直接觸碰到了那個擺放著蟲罐頭的木桌子。
而右手上沾滿了暗紅色的漿液。
我趕緊避開這個古怪的大玻璃缸,現在我才覺得這玻璃缸完全就是一個被封閉著的蟲子罐頭,裡面裝滿了形形色色的蟲子,而且罐子裡還盛著大半罐的暗紅色液體,當我注意到手掌沾上的古怪的液體時,我頓時心裡直犯惡心。
因爲這個東西的味道讓我太難受了,腥臭難聞,還刺鼻辣眼睛,如果要做比較的話,我還是覺得曾經用來防止屍體腐爛的福爾馬林都要比這個讓我好受的多。
我在避開蟲子罐頭的第一時間我就將手掌猛地往一邊粗糙的水泥牆壁上蹭,感覺到手掌上火辣辣的摩擦感,我還是覺得不滿意,就將身上的小夾克給脫了下來一邊在手上擦著,一邊朝著那條夾在架子之間的小道撤退過去。
跑到一半的時候,背後也沒有聽到響動,看來自己是賭對了,現在我還是儘快脫身的好,至於這間養著蟲子的胚房,還是等到救出了老頭再進行定奪吧。
眼看著出口就在不遠處,只是還不等我鬆一口氣,就看見木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推開,隱約之間我一眼就看出來進來的不是別的,而是又一個被邪術控制的酒店保安!
而那個大漢在衝進門之後不看別處,而是將目光穩穩地投到了我所在的位置。
“該死!”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措手不及,看著一步步朝著我面前的架子走來的傀儡保安,我心下一橫伸手就朝著面前的木架推了過去。
可是我的手剛剛碰到木架上的時候,就見對面的傀儡保安忽然擡手也按住了木架,霎時間我想推倒木架的想法瞬間落空。
而更令我驚恐的是,在我雙手撐住的地方,那兩個土罐忽然晃了兩下,接著就看見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土罐封口處的縫隙裡鑽了出來,我定睛一看差點沒跳起來,居然是一條淡粉色的觸手。
只見那兩條柔軟的觸手蜿蜒的順著土罐的封口處直奔著我雙手所在的位置摸了過來。
我汗毛一豎,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雙手,另一邊我立刻就察覺到身邊漸漸越來越騷動的土罐。
來不及細想,我也不再看木架對面的傀儡保安,轉身就回到了房間盡頭的那片空地上,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早已經被冷汗打溼了後背,兩隻手的手心裡都滿是汗水,緊握著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我無法想象,這些沙沙作響的土罐裡究竟養著什麼樣的古怪蟲子,而且那些蟲子更是能夠透過密封的土罐察覺到我的氣息,這時我纔在心裡慶幸,那個傀儡保安直接阻止了我推翻木架的行爲。
不然的話,那些被打碎的土罐裡肯定會鑽出來一堆可怕的蟲子
,到時候我恐怕就必死無疑了。
心裡的後怕還沒有平復,我就看見那個新來的傀儡大漢從木架後面緩緩地現身了,表情麻木的注視著我,大步的朝著我走了過來。
看著朝我逼過來的傀儡保安,我迅速的從地上拿起了一根木條,平復了一下心裡的驚恐和不安,眼睛不停的在那保安的身上尋找著破綻,希望能夠找出可以將他一下子制住的機會。
只是面前的保安只是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看著他八風不動的邁著步子朝著我逼近,我心知自己是無法和他正面抗衡的,在被邪術控制的情況下,這些保安的身體早已經失去了知覺,不知道疼痛,也沒有任何的躲閃動作。
他們只知道朝著目標不停的攻擊抓扯,並且他們的力氣都大的驚人,還有他們指尖上能夠讓人感到不適的黑色。
現在我所面臨的不僅僅是這被控制的保安的襲擊,更是擔心一股不小心打碎了一旁不知道裝著什麼蟲子的土罐,到現在我只要一想到剛剛從土罐裡鑽出來的觸手,我喉頭就開始一陣陣的發緊。
聽著房間裡不停朝著我的耳朵裡席捲而來的沙沙聲,我也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彷彿自己現在就站在一個可怕的蟲穴之中,而那些被養在土罐中的詭異蟲子,只要某個時機一到,他們就會破開土罐紛紛的現出原形。
我的手裡再次捻出了一張雷符,就在那保安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手裡的雷符迅速的激射而出,一陣噼裡啪啦的火光之後,我卻發現眼前這個傀儡所受到的雷符的傷害和先前那個想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再仔細一看,我就發現原來這個傀儡保安周身的死氣居然稀薄的異常,雷光只是將他身體表面的那一層淡薄的死氣一掃而盡之後,再也找不到可以驅散的陰濁之氣後就立刻消弭在了空氣當中。
來不及細想爲什麼這個人身上的死氣會那麼稀薄,就見他渾身冒著煙衝著我抓了過來。
可是我還是小看了這個保安的能力,因爲他居然會找我的破綻,感覺到自己右腿上尖銳的刺疼,我咬著牙迅速的退離了傀儡保安的攻擊範圍。
在站穩腳步,我就覺得自己受傷的部位就像是被貼上了一塊冷硬的冰塊一樣,涼的鑽心。
低頭看了一眼傷口的位置,就發現那裡冒出來的血液已經開始發黑,這種感覺完全就是上次右手被路樂琳的屍體所沾染上的巫毒。
果然是那個冒牌貨!
看著面前再次站起身的傀儡保安,我忍不住咬著牙,心裡焦急而又無奈。
我只覺得自己的體力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裡迅速的流失了,而我也費盡心思的將眼前那個傀儡保安給卸掉了雙臂,只是我完全低估了邪術的強大控制能力,雖然他的關節被我卸掉,但是隻要肌肉沒有損壞,他還是能夠使出先前一半的力道。
而我卻漸漸地力不從心起來。
難道自己這回真的要喪命在這裡了嗎?渾身的乏力感覺讓我變得惶惶不安,更是沒有任何安全感,面前又是在漸漸逼近的傀儡保安,整個人都已經被逼進了牆角處,別說逃跑,現在我連閃躲都覺得非常的吃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