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靜謐的樹林裡,突然爆發出這麼詭異的聲音,並且裡面還夾雜著一道道轟擊精神的力量,使得我的腦海裡徒然一片空白,就在要身體失去平衡的那一刻,我立刻就警覺起來,起手一把抓住身邊的樹幹穩住了身體。
咬著牙心中不停的念起了靜心咒,只是能力還不夠閉塞自己的五感,只能翻找出自己幾張定神靜心的紙符搓成團塞到自己的耳朵裡。
我只感覺自己的腦海現在被這股低昂的吼叫一下子衝擊的頭暈目眩,我正要掙扎著站起了,老頭卻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只見他腳下一變,八卦步起,快速的走到我面前,我卻發現,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手裡居然多出了一隻小毛筆和一個小小的竹筒。
“老頭!”我有些無措的看著他,一時之間也暈的不知道怎麼表達。
老頭肅著一張臉,拿起毛筆在竹筒裡沾了沾,然後對沉聲喝道:“閉眼靜心,緊守靈臺!”
我立刻按照老頭的話,凝神靜氣,迅速的將自己的意識放空到自己的腦海之中不做雜想。
就在我閉上眼睛,雜念才落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額頭和臉上快速的劃過一絲涼意,我只覺得身上壓抑的感覺爲之一輕,身體頓時就覺得自然了許多,就在那微涼的感覺分別從我耳邊劃過之後,我耳邊衆鬼哭嚎的聲音瞬間就變得極輕,就像是我已經徹底的遠離了這片樹林一樣。
“好了,別亂擦臉上的東西?!?
老頭的聲音乍然響起,我也隨之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當看到面前不遠處依舊猙獰嘶吼的野鬼們,不由得慶幸自己還好把老頭找來了,不然我和麼翰貿然的闖進了進去,說不好就會被這麼一個突兀的意外給折騰慘了。
我收回看向四周的視線,轉頭看向了麼翰,見他只是臉色略微蒼白以外,眼神依舊明亮清醒,心裡的擔憂也散去了許多。
在老頭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就見麼翰伸出一個手指在老頭手上的竹筒裡觸了一下,收回手快速的在自己的眉心處擦了一下,留下了一道鮮紅色的印記,猛地看上去倒是像一隻未睜開的眼睛。
“你個臭小子,白瞎了我的好東西!”老頭趕緊一收手,卻還是遲了一步,不由得瞪了麼翰一眼後,轉身走向了一旁已經倒地不省人事的莊家兩兄弟。
我深吸了幾口氣後,心裡壓抑的悶漲感總算是散去了,看著莊子石兩兄弟有些擔心的問麼翰:“他們不會出事吧。”
麼翰也在閉眼調息,聽到我的話後,就立刻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莊子石他們一眼,不在意的說:“他們身上可都是寶貝,沒那麼容易出事。”
“咦?”我聽到麼翰的話,立即扭頭仔細的打量著那兩人身上潔白的衣衫,不解的問道:“他們那不是正常的休閒服嗎,只不過顏色太白了些啊?!?
或許是師門的關係吧,這莊家兩兄弟穿著都是一個樣式的,都是統一的白衣白褲,頭髮卻是和景逸遠一樣,扎著一個簡單的髮髻,這樣的打扮走在街上倒是也不會讓人驚奇。
兩人的年紀都不大,不過在來的路上和老頭的交談中,我倒是瞭解到了一些關於他們師門的信仰習俗,還從中得知了兩人自己還是親兄弟。
麼翰
對著那兩兄弟的方向撇撇嘴然後解釋說:
“我也是剛剛纔發現的,他們身上的衣服,只有當家掌門親傳弟子才能暫時擁有使用權,做衣服的布料是由一種黑蠶吐出來的絲線所紡織的。
那種布料可以在上面刻上一定數量的護身防禦型的陣法,並且經久不壞,還有一個強悍的作用就是,那絲線本身就擁有免疫陰邪之氣的能力,但是每十九年才能產出半匹布所需要的蠶絲,所以自古至今都是道家之人最追捧卻又求而不得的寶貝之一。
那黑蠶也只有曾經的三個大家族擁有少部分,據說那黑蠶是以各種怨鬼餵食的,白天的時候,就像死了一樣硬邦邦的,不會有一點兒的生氣。
但是到了夜裡,它們就會自己竄出蠶房出去尋找食物,移動的速度就像是鬼魅一樣迅速,所以它們還有一個名字就是叫做‘鬼娘’既能當作剋制怨靈惡鬼的寵物,又能吐出那種罕有的蠶絲,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我還能看到這樣的寶貝。
看來,那些老道長這位朋友的家世很不簡單啊...”
麼翰說道最後,語氣中直接就充滿了瞭然之態,見我一臉探究的看著他,就立即變回了平日裡單純的表情,大眼睛閃亮閃亮的看著我,調皮的眨著眼睛。
我默默地收回自己打量的視線,腳下挪了幾步,然後擡起右手擋在臉邊,側頭對著麼翰開口小聲的問:“你究竟從哪裡得知的這些事情?”
我發現,隨著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麼翰總會表現出出一些不符合他年齡的閱歷知識,他似乎比老頭甚至是水玉宸都要知道的多,還有就是他法器寶貝很多,卻是不會使用那些攻擊性的東西,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使用過。
而在我默默地觀察之中,就發現麼翰更多的反而是類似於輔助類的技法,並且手藝非常的精湛,其它的也就是一些控鬼制鬼的巫蠱之術,也就是他經常使用的小蟲子或者蛇之類的東西。
我心裡早就在猜測麼翰是不是有什麼奇遇,還是什麼別的,就在他剛剛說出的關於莊家兩兄弟師門內的那些事情時,所表露出的那種非常瞭解似得語氣,不得不讓我心中生出了一抹深深的好奇。
所以當聽完他最後那句充滿了意味深長的話之後,我立刻就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自己最先想到的問題。
果然,在我問出這句話之後,麼翰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不自在,原本晶亮亮的眼睛立即轉到了另一邊,一點兒都不敢看我了。
我剛要再次追問的時候,眼角卻掃到開始甦醒過來的莊家兩兄弟,立刻就止住了口中要脫口而出的話,掃了一眼耳朵微動的麼翰,輕輕的哼了一聲。
“別以爲你能瞞我多久!”
說完我就快速的走到了已經在收東西的老頭背後,看著還有些迷迷糊糊沒有睜眼的兩兄弟,對老頭問道:“要不要先把他們送回車裡去?”
老頭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搖著頭說:“沒事,就是第一次撞見這麼重的陰氣,衝了一下而已,習慣了就好?!?
“哦?!蔽逸p輕的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旁邊草叢裡佝僂的枯瘦影子,就又問老頭:“他們什麼時候能醒,我感覺那些野鬼的氣息越來越重了?!?
就在
剛剛,我就發現那些原本正盯著林子深處的野鬼們,開始有了新的變化,而最爲明顯的就是有些鬼的鬼體開始變得凝實了起來,周身的氣息也變得異常起來。
“什麼?”老頭被我的話驚了一下,趕緊站起瞇著眼不停的打量著那些依舊眼冒綠光嗡聲吼叫的野鬼,越看,老頭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哎呀,這下有些麻煩了?!?
當看清那些漸漸又有些動靜的野鬼後,老頭頓時有些急了,小聲的喊了一句之後,蹲下身,再次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只見他擰開那黑色的瓶子,從裡面倒出了一根細細的銀針,捻在手裡直奔著莊子石的眉間紮了過去。
“唔!”老頭手上的動作非常的快,才收回手,就聽見莊子石口中悶哼了一聲,立即就睜開了眼睛,當看到老頭時,馬上就掙扎著坐了起來,“老師叔,爲什麼會這樣?”
說著,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後,又有些不確定的問老頭:“那些就是鬼?”說著,他立刻就看向了倒在一旁的弟弟莊子木,正要開口叫莊子木的名字,卻聽見老頭嚴肅的開口對他說:
“你弟弟沒事,你趕緊把這裡佈置一下,趕緊的!”
莊子石先是被老頭呵斥的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將掉在一邊的羅盤拾了起來,手指快速的在羅盤上撥動著,一邊轉著身子,似乎在預算著什麼。
這時麼翰也走了過來,快速的彎腰用手指在地上飛快的劃了一下,然後站直身體小聲的對我說:“小樣姐你把這個拿著,我不能和景家的陣法接觸,不然會有麻煩的,所以我先走了你別擔心。”
說著,我就感覺手裡被塞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還不等我說話,就見麼翰已經快速的消失在了身側的林子之中。
“這臭小子怎麼回事?!”老頭也看到了麼翰快速消失的背影,趕緊站起身對著麼翰消失的地方著急的喊了起來。
我回過神,一把拉住要跳腳的老頭,趕緊對他說:
“沒事,沒事,麼翰先去辦事去了,我們在這等他一會兒?!敝皇俏乙膊恢罓懯颤N麼翰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
我將手裡的東西順手塞進衣服的口袋裡,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畫地佈陣的莊子石,心裡迴響著麼翰走時那句古怪的話,心中滿是不解。
看著周圍又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的野鬼時,我只能和老頭站在原地看著麼翰消失的方向相顧無言。
老頭不解的看著我,又看了看麼翰消失不見的地方,皺著眉惱怒不已:“他現在能去幹什麼事兒,他不要命了!?”
我嘴脣動了動,最終也沒有和老頭說出麼翰剛剛那幾句怪異的話語,只是安慰著老頭說:“你別擔心,他知道分寸的,你先把莊子木叫醒吧,我感覺那些東西越來越不安分了?!?
說話的檔口,我就清楚的看見斜對面一米開外的草叢中,露出的一雙閃爍著詭異綠芒的眼睛,那雙詭異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我們所在的位置。
“老頭!快!”我低聲叫了老頭一聲,快速的解開包裹住桃木劍的黑布,左手迅速的從挎包裡翻找出幾張制鬼的小雷符一一貼在桃木劍劍身之上,然後眼睛迅速的掃了一眼周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