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時,我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她手裡提溜著一個跟貓很相像的東西,可是我卻看不透它身上的那層朦朦朧朧的灰色霧膜。
“這是個什麼東西?”如果不是感受到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陰氣,我?guī)缀醵家誀懹质且浑b獸類遊魂了。
見著呂綺南一臉怒氣的樣子,我不禁猜測到這東西是怎麼惹到她了。
卻見呂綺南直接將手裡的貓影子往地上一扔,在那貓形的影子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那貓影身形突然一膨脹,只聽見“哎喲”一聲,就看見從那灰霧中顯出了一個小老太太模樣的人。
接著,就聽見呂綺南憤憤的聲音響起“主人,衝進宿舍的時候,我看到的就是她!”
聽到呂綺南的話,我頓時眼神一冷,將視線調轉到那小老太太的身上。
在看到她模樣的第一眼,我立刻就發(fā)覺她的不一樣。
忍不住拿起桃木劍,用劍尖觸碰了一下那小老太太臉側上又尖又長的像兔子一樣的耳朵,然後開口問她:“你是個什麼東西?”
小老太太在我們的包圍下,緊緊的縮著脖子有些瑟瑟發(fā)抖,當感覺到我的桃木劍靠近的時候,她不禁將身子縮得更緊了。
看著她這明顯只是裝樣子的作態(tài),我不禁眉頭一挑,拿著桃木劍用力的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惡狠狠地開口警告她:“你最好老實點,不說話是吧,不說我就割了你的耳朵!”
聽到我威脅的話,小老太太這才猛地擡起頭,等著一雙浮腫的燈泡眼張嘴就對著我罵了起來:“小丫頭片子你敢,小心老婆子我住你家去!”
聽她這麼說,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就看著她問:“你是鬼婆子?”
我這話剛問完,就見那自稱是老婆子的小老太太面色頓時變得嘚瑟起來,豎著眼睛那眼角掃著我,口中無比得意的說道:“毛丫頭倒是有點見識啊,那你還不趕緊把我放了,小心我真住你家去啊!”
“喲呵!”
看著她那神氣的樣兒,我不禁被她理所當然的語氣給逗笑了,笑著笑著,卻是將手裡的桃木劍不客氣的往這鬼婆子身上抽了過去,一邊用力的抽打著她,我一邊咬著牙冷笑道:
“一個鬼婆子而已,你真當你是土地公了啊你,本姑娘還沒怕過誰呢,就憑你還想在我面前裝大神!恩?!”
“啊~疼啊,別打別打了,姑奶奶饒命啊~”
桃木劍才拍到她的身上,就聽見她鬼哭狼嚎的一下子撲在了我的面前使勁的磕著頭,叫得那個悽慘。
我和麼翰被她這一戲劇性的變臉給逗得差點沒笑出來。
見她總算是老實了下來,我看著她冷哼了一聲,開口問她:“你把你子夜過後所有做的事情都給我通通說一遍,老實點,說仔細點!聽見沒?”
這鬼婆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只不過是掛名在土地爺名下的老媽子僕人而已,專門是給土地爺?shù)膹R座打掃用的。
但是偏偏她們偷雞摸狗的事情她們經常做,好事是懶得做,倒是經常拿著土地爺?shù)拿曌魍鞲r_吃騙喝的蹭那些孤魂野鬼的貢品。
這鬼婆子也都是那些孤魂野鬼憑著運氣,才被土地爺隨意的點著名給看上的,男鬼也有,但是極少,我也沒見過。
只是
這些鬼被土地爺點了名之後,就記在了土地爺?shù)拿?有些道行的,那些鬼差見了都要禮讓三分呢。
還有就是在被點爲鬼婆子之後,那他們是不能去投胎的,除非是得到土地爺?shù)亩鞯?才能夠重新去投胎做人。
而土地爺又不管他們怎麼樣,只需要把自己的廟座維護好就行了,而這就導致了鬼婆子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時間混的越久,他們的壞習慣就越多,沒事就喜歡去香火旺盛的人家裡蹭吃喝。
如果人家不給,她們就會住進那個人家裡面,時不時的給那人家的主人搞點小破壞,一般最終都是這鬼婆子被恭恭敬敬的送走爲了事。
如果遇上個真正的行家,瞭解鬼婆子的德行,那就是鬼婆子灰溜溜的撤退了。
不過這鬼婆子特別記仇,一般請過高人的人家,都會被高人贈送一些剋制鬼婆子的符器,她們倒也不敢再回去搗亂,但只要那人家稍稍有點空子可鑽,她們保證會捲土重來一回,並且鬧騰的更加厲害。
所以民間就有一句話說的就是關於鬼婆子的難纏程度的。
那句話就是:小鬼好送,婆子送好。
大意就是,小鬼很容易送走,但是鬼婆子就必須送好東西才行。
所以我直接就給她吃一頓苦頭教訓,保證她能對我們有求必應。
果然,我的要求一提出來,這鬼婆子就非常老實的將自己今天晚上所做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如同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的倒了個乾淨。
等她說完,我圍著她轉悠了一圈,晾了她一會兒之後,才淡淡的開口問她:“都說清楚了?又沒有遺漏的,再好好想想。”
說完,我也不看她的,又在她面前晃悠了起來。
聽完我的話後,鬼婆子剛要跳起來,就被身後的呂綺南一巴掌給扇了回去,最終還是乖乖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真真的沒有了,我在前面學校裡轉悠了一圈之後,就直接到了這山上給土地老頭收拾廟座兒呢。”
說完,她才悄悄的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又趕緊的低下了頭。
我對著麼翰眨了眨眼睛,然後才語氣淡漠的對著惶惶不安的鬼婆子問道:“你到學校都幹什麼了?仔細的給我說清楚。”
我話剛問完,就明顯的看見鬼婆子身體猛地一顫,口中吱吱唔唔的我了半天,都沒敢說出自己做了什麼。
看到她明顯是做賊心虛的行爲,我盯著她的耳朵再次冷然的問道:“那你見過你背後這個追你的女孩兒嗎?”
過了一會兒,這鬼婆子終於受不住了,吭吭唧唧的哭了幾聲後,才顫著嗓子緊張的開口說了起來:
“我,剛從學校到這裡來,去你們在的那棟樓房的時候剛過一點,我就聽見三樓,也就是你們要進去的那件屋子裡,傳出來了一股子很好聞的味道。”
“味道?說清楚!”聽到她這麼說,我立刻就打斷了她的話,開口詢問她口中所謂的好聞的味道究竟是什麼。
鬼婆子老實的應了一聲接著說起了那味道:“那味道聞起來像是供香的味道,但是比土地爺?shù)墓┫阄兜栏?所以我就循著味道找了上去。”
鬼婆子說到這,頓了頓,吞了下口水後才又接著開口。
“我上了樓找到那間屋子過後,
起先我感覺到裡面有高人佈置的法術,所以我就在門外面轉悠了起來,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後,我感覺裡面的法術好像是突然消失了。
我剛要往屋子裡面鑽,就看見那屋子的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我嚇得趕緊縮到了牆角,我剛要往外看的時候,我突然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就打在我的又肩膀上面,疼得我要死要活的,我就知道打我的人肯定是個比這個姑娘還厲害的會道術的人。”
聽她說到這,我看了看她自己露出來的肩膀上的傷,心裡已經相信了她的話。
因爲那道傷口沒有任何雜質氣息,直接就將鬼婆的肩膀給削掉了一塊,雖然那傷口上的氣息已經變得很淡了,但是我已經肯定了上面就是精純的道家正氣,我不由得感嘆起這鬼婆子的運氣。
好在她是有過土地爺印記的鬼婆子,要不然,就憑她那點子豆腐渣道行,恐怕在那法術碰到她的一瞬間,就會被那法術中充滿的道家正氣給燒的連一點渣都不剩...
我對著鬼婆子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她:“那你看到那個人的準確面貌了嗎?他抓的有沒有什麼東西。”
鬼婆子見我並沒有遷怒與她,就稍稍放下了心,看著我認真的回答道:“沒有,那個人我只看到了他垂到地面上的黑色披風的一角,當時我被他打怕了,就不敢出去了。要說他抓過什麼東西的話,我想想...”
我對著她點了一下頭,算是應了她的話。
只見她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卻是眉頭越皺越緊,我正準備開口要她說下一部分的情形時,就見她突然的拍了一下手,激動地叫了一聲。
我趕緊盯著她問:“想到了嗎,仔仔細細的說出來。”
鬼婆子被我突變得眼神嚇了一跳,聽到我催促的話語時,趕緊點著頭開口了。
“哎哎,好像我聽到他斗篷裡有好多女孩子的尖叫聲,好像是被困在了裡面,出不來,想要讓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她們,幫她們出來一樣的感覺,叫聲很雜亂,趕緊至少就有二三十個姑娘的魂呢。”
聽到她的描述,我心裡一驚,忍不住眼神嚴肅的看著她確認道:“你確定你沒有聽錯?真的是那麼多的魂,還都是女孩子!?”
鬼婆子受到我的質疑立刻就擡起了乾枯的雙手,指尖朝著地面保證道:“我老婆子對閻王爺發(fā)誓,我絕對沒有聽錯半分,怎麼說我也是在土地爺手下混了將近一百年的老鬼了,絕不是聽錯,也不會騙你的。”
看到鬼婆子信誓旦旦的眼神,我也不再質疑什麼,而是又開口問她:“那個人直接就走了嗎,那你爲什麼要鑽進櫃子裡面逃跑?”
“櫃子?”
鬼婆子被我的話問的一怔,但很快就笑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呂綺南之後,轉頭對著我解釋道:
“哎喲,我那個時候纔剛剛進那間屋子,感覺有一處櫃子有點古怪,我正準備去看的時候,這姑娘就突然衝了進來。
您也知道我先前被嚇了個夠嗆,所以我直接就鑽進櫃子前的地底跑了,可沒敢進那個畫滿東西的櫃子裡呢。
之後我就又在學校的食堂裡轉了幾圈,和那幾個老夥計嘮了好半天,纔剛剛回到這來呢...”
說著,鬼婆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給我們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