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奔跑了一路,半個小時以後,終於回到了旅館,只是纔上到我們房間所在的樓層時,我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我們快速的跑到老頭所在的房間,當(dāng)看到大敞著的房門時,我心裡頓時一緊。
還沒衝進房門,就聽見裡面老頭一連串響亮的國罵聲。
我快速的衝進門,當(dāng)看到博古架後面被兩個年輕人壓著的老頭。心中頓時怒火中燒。
“你們幹什麼,老頭!”
我才喊出口,正要衝上前去解救老頭,老頭卻一下子掙開了那兩個人的手,還分別給了他們一人一腳踹到了一邊。
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到我身邊,拿手指著我,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膶χ皯舻奈恢谜f道:“看見沒,這是我徒弟!可比你那些個臭小子厲害多了。哼!”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前面的會客椅上坐著的一個人,確切的說來,應(yīng)該是一個白頭髮白眉毛留著長長的齊胸脯白鬍子的古稀老人,面容雖然蒼老,但是一雙眼睛卻是明亮有神。
見我看向了他,老人對著我點頭一笑,轉(zhuǎn)而端起了手邊的三才杯,輕輕的吹了吹然後抿了一口之後,纔將杯子放回去。
然後看了看我,又打量了一下老頭,開口說:“你就吹吧,都叫你老頭了,還師父呢,盡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視線在他手上的三才杯快速的掃了一眼,暗暗地觀察著他的動作,等他放下茶杯的時候,我才猛然回過神,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卻得到了老頭的一雙白眼。
接著就見老頭對著那人橫鼻子豎眼的撅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瞄了他一眼後,並沒有說話,卻在心裡對比起了老頭和這位老者的差距。
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的,雖然老頭現(xiàn)在的穿著打扮多是那些年爲(wèi)了逃避追殺所養(yǎng)成的習(xí)慣,但是現(xiàn)在他儘管生活變得安穩(wěn)了,也沒見他怎麼收拾自己,整天就是一身粗麻衣服,加上一雙涼鞋。
這還是我給他安置的,如果我不給他準(zhǔn)備,只怕是他會一直都穿著那幾件皺得不成樣子的地攤貨。
只是雖然他現(xiàn)在的穿著樣式已經(jīng)被我大大的提升了很多,但是和眼前這位老人相比起來,我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的想,還好老頭他臉皮厚,不然還真會被這老人給打擊的不敢冒泡了。
就單單看見老人剛剛拿著那種蓋碗喝茶的姿勢,我就覺得這位老頭的生活習(xí)慣是極爲(wèi)嚴(yán)謹(jǐn)?shù)娜?家教也很好,整個人的氣質(zhì)看上去就很平和,哪怕是之前老頭那一連串亂七八糟的粗話,這位老人都沒有多說半個字,總是眼含寬和的看著老頭一眼不發(fā)。
不過順眼是一回事,但是一進門就看見明顯是這老人那方的人左右夾著老頭的樣子,我也起了護短的心,不過還是對著那位老人點了點頭,客氣的問道:“諸位是有什麼事嗎,雖然這裡是旅館,但也是私人領(lǐng)地吧,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說著,我就淡淡的瞟了一眼被老頭踹到一邊站著的兩個年輕男子,笑的一臉客氣。
“呵呵呵...老弟你真是走了狗屎運了,遇上了這麼個貴女,我說你怎麼變得那麼有底氣了呢。”
老人並沒有因爲(wèi)我不
善的話而變臉,反而是看著老頭笑的一臉戲虐。
接著也不等老頭嗆聲,就直接站起了,走到我面前眼神溫和的看著我說:“小友勿惱,是我兩個弟子唐突了,不過老弟的脾氣也太倔了,所以就有了些誤會,我在這裡給老弟和兩位小友道個歉,望海涵。”
說著,老人就兩手一抱拳,對著我們就要彎下了腰。
我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卻趕緊伸出雙手扶住了老人的雙臂,將他架住,口中也迅速的說道:“老先生太折煞晚輩了,既然是誤會,那又何須來的道歉,說清楚也就好了,您快快請起。”
老頭也被老人這突兀的動作嚇了傻眼了,見我已經(jīng)攔住了人,就臉上表情變了變,瞪著眼一甩袖子,衝著老人冷哼道:“封建!你又不是書生,這麼多年沒見,還是那個德性,真是服了你了。”
說著,老頭就蹭蹭幾步跨過了老人身邊,一屁股坐在了老人先前坐著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三才杯猛地打量了起來。
我被老頭這孫猴子一樣的德性看的只想捂臉,簡直丟死人了。
就連一邊的麼翰都被老頭臊的有些不自在起來,扭過臉看向了一邊。
老人回頭看了專注於茶杯的老頭,笑了笑,轉(zhuǎn)而看著我和麼翰說道:
“他一直都這樣,這麼多年都沒改過,這樣也好,小友久仰大名啊,果然是少年英雄,鄙人景逸遠,和伯文自小一起長大的,不過在十六七歲的時候我和他就分開了,去了國外,原本還準(zhǔn)備找他的,只是沒想到會出那樣的事,等我回來的時候,就找不見他了,這老傢伙,可把我給找苦了。”
景逸遠在說道出事的時候,眼神中劃過一道冷光,但是當(dāng)看到老頭想要把那茶碗悄悄的塞進自己的包裡時,頓時就笑了起來,對著老頭斥了一聲:“沒出息!”
話音剛落,老頭藏東西的動作就猛然一頓,頓時也不藏著掖著了,將茶杯拿在手裡對著景逸遠耀武揚威的得瑟道:“這個我看中了,歸我了。”
說著,就幾下子竄進了洗手間,接著就傳來了水龍頭流水的聲音,估計是去清洗那杯子去了。
當(dāng)老頭抱著那套洗乾淨(jìng)的三才杯出來時,我抽了抽嘴角,終究還是忍不住擡手按上了自己的額角,一時無言以對。
“噗!”身後傳來麼翰終於忍不住的噗笑聲,我只能暗暗地磨了磨牙。
快速走到老頭身邊一把拿走了他握在手裡細細擦拭的杯子,嚴(yán)肅的對他說:“等會兒再弄,附近出大事了,趕緊收拾收拾,去跟我們看看。”
老頭原本是要跳起身來搶的,只是一見我這副模樣立刻瞪著眼睛看著我問:“怎麼了怎麼了,那姓曹的牲口又殺過來了?”
“不是這個,是一羣惡鬼突然襲擊了山邊的土地廟,還抓走了四個鬼婆子,我和麼翰去探了探發(fā)現(xiàn)問題有點詭異,所以就回來找你了。”
“不是挑刺的?”老頭聽了我的話之後,頓時眉毛一擰,張嘴就來了這麼一句。
其實老頭這反應(yīng)也正常,我開始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爲(wèi)的。
因爲(wèi)自古以來,人死後變成了鬼,只要是能沾上那些神
仙的光,都會有好多便利的,那也是求不來的東西,只是那還是要看個鬼的造化的。
不過那所謂的造化,也只能說是運氣而已,如果運氣好的話,一旦被選上記了名兒,只要能熬到一定的時間,到時候必會贈其一個投好胎的機會,做人誰想受苦呢。
所以這也算是一個矛盾的源頭吧,本事同根生,只是待遇各不同,不僅過得好能沾上供奉不說,還能在那些不好說話的鬼差面前耀武揚威一番,可見那鬼生也算是順當(dāng)?shù)暮芰恕?
所以就會有個別膽大不怕死的野鬼去找那些鬼婆子的麻煩,有些是想要分一杯羹,有些則是起了歪心思作惡,只是下場也有好有壞的。
如果比較有德性的鬼婆子,或許還會分一些,但是如果是阿銀那樣老奸巨猾或者是潑辣的,只怕是單單的一兩隻惡鬼都不是那些團結(jié)一致的鬼婆子的對手,有本事就搶,沒本事,你就等著她們沒事找你抽著玩吧!
雖然偶爾也會有這樣的事情,但是還是極少的,有些野鬼也是閒的發(fā)慌,平日裡也沒個後人祭拜,所以就會腦子一抽,就去挑鬼婆子的刺兒。
一般的,也都是互相看不順眼也就算了,井水不犯河水的過得也相安無事。
看著老頭急急忙忙的去翻找自己的大揹包,我先是將手裡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坐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老頭。
只是老頭才一走,我就感覺到一道打量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我順著感覺看向了一旁站著的兩個青年。
當(dāng)看到那道視線的主人時,只見那個大眼睛單眼皮的傢伙大方的對著我笑了一下。
見他磊落的笑容,我禮貌性的回了他一個淡笑之後,就又收回了視線,站起身,對著一臉探究的景逸遠客氣的說:“我先失陪一下,您稍等片刻,一會兒老...師父他會和你說的。”
話一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老頭的房間,走到一旁自己的房間拿出身上的房卡掃開了房間的門,心裡卻是隱隱的有些怪異。
至於感覺怪異的原因,就是我出來時景逸遠那很是古怪的眼神,現(xiàn)在一想起,我就覺得自己後背一涼,接著就打了一個噴嚏。
正要將房門關(guān)起來時,卻看見麼翰也從後面跟了過來,可能是聽見我打噴嚏的聲音,就看著我問:“小樣姐你不會是感冒了吧,先喝點熱水吧,我剛看了老道長的,估計要準(zhǔn)備的東西很多。”
我丟開放在門把上的手,對著他點了一下頭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鼻子,應(yīng)道:“好,我去喝點預(yù)防的藥去。”
轉(zhuǎn)過身之後,心裡卻隱隱的有了一絲不怎麼好的預(yù)感,因爲(wèi)我覺得自己是被人惦記上了,而不是因爲(wèi)著了涼。
最主要的就是,那個不停的看著我的單眼皮青年,以及景逸遠眼中興味的算計。
雖然沒談過什麼戀愛,但是我也不傻啊,那景逸遠明顯的看到了那青年的目光,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反而和他那徒弟一起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那眼神裡可是明擺著對我很感興趣嘛!
這麼想著,我忍不住笑了起啦,因爲(wèi)我突然想到了水玉宸,心說,你這明顯是要被撬牆角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