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無題)
知道免死金牌的作用及其重要性,寒初藍就算不想要元缺給她的護身符,還是把兩道免死金牌都揣入了懷里。遠方的人,早就看不見身影了,她站在原地片刻后,終是默默地轉身往城里而回。
不遠處,星月和小七駕著一輛馬車在那里等著她。
走回到馬車前,寒初藍跳上了馬車,坐回車內就吩咐著小七:“回府吧。”
星月跟著上了馬車,坐在寒初藍的對面,望著她,輕淡地說道:“世子妃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過一點兒。”
寒初藍回望著她,不哭反笑,問著星月:“我干嘛要哭?與千澤分開,我是難過,但我不能哭。我要堅強,我堅強地挺著,比爬著哭好,也讓千澤更加的放心,所以,我不能哭,也不會哭。”身邊這些人,都把她當成了主子看待,可他們的心總是偏向千澤多一點,不管千澤走了多遠,她每一天的生活細節,千澤都會知道,只要他問起,暗衛們就不能不說。
所以,她只能堅強,才能讓千澤完全放心,也不讓暗衛們小瞧她。
星月也笑了起來,“世子妃比屬下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堅強。”
“女人當自強嘛。”
寒初藍順口應了一句。
靠著窗,微微推窗,望著窗外的街景,寒初藍的眼底才流露出不舍,這一路上回府,她都沒有再說話,星月也知道她心里其實還是不舍的,便裝著不知道寒初藍看街景是為了避開她的視線,好放肆地讓不舍流露出來。
春天來了,氣溫雖然還夾著寒意,比起隆冬臘月卻好了很多。
春耕在準備當中了。
寒初藍想到自己在鄉下的事業,就恨不得讓自己立即變成一個只飛鳥,馬上飛回到張家村去。她相信懷真兄妹一定會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只是不知道時間那么短,他們買來的地是否能在春耕時投入使用?
這戰事四起,越來越緊張,糧食也是越來越緊張的。
那么多的軍人,每天需要的糧食數量極為龐大,初初生出那個計劃的時候,她是想利用戰事四起之機,糧食緊張,她可以賺一筆,如今千澤也要上戰場了,她想到的便不是賺錢了,而是一定要保證千澤和他那些兄弟們能吃飽,也是預防朝廷故意拖著糧草,給千澤造成死局。
寒初藍絕對想不起,她的擔心有一天真的變成了現實。
古代沒有電話,沒有辦法聯系懷真兄妹,盼信,都不知道要盼到何年何月。
穿越后,寒初藍很努力地讓自己適應著這古代沒有電燈,沒有電話,沒有電腦,沒有電視的日子,也是因為穿越了,她才知道能生活在現代那個時空的人有多么的幸福。
想到前生,寒初藍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此生,她是沒有機會再回去的了。
只希望在時空的另一端,自己的家人都能活得好好的。
清水縣,張家村。
“懷云,我出門了。”懷真帶著阿牛出了院子后,才扭頭朝屋里的人兒叫了一聲,屋里馬上就傳來了懷云清脆的聲音,“哥,你先等等。”
懷云提著一個食盒以及兩壺水從屋里跑出來,追到院子外面,把那兩壺水遞給了阿牛,讓阿牛拿著,又把食盒遞給兄長,說道:“哥,你和阿牛每天去菜地都會忘記回來吃飯,我多做了一些早飯,你們帶上吧,忘記回家吃飯也餓不著。”
懷真帶著阿牛天天都去管理著菜地,因為寒初藍當初在四鄉八里都買了地,太多了,不用說去菜地幫忙,僅是所有菜地轉一圈,一天時間都不夠用。懷云又忙著準備春耕的事情,除了金玉堂酒樓的蔬菜她還會親自跑一趟之外,其他地方的菜,都交給工人去送,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再照顧兄長。兄妹倆都是責任心極重的人,都想著把寒初藍當初吃了不少苦才創下來的事業經營好,將來寒初藍回來了,兩人也有個交待。
他們也收到了消息,主子在今天就會帶兵去打仗了,寒初藍在京城會不會遇著什么事,會不會被人趕出帝都,那些貴族大家庭總是這樣,如果他們不認可的兒媳婦,一旦兒子不在家,就會想方設法把兒媳婦趕走,他們擔心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寒初藍身上。離了帝都也好,在這鄉下,他們的姐姐才能活得如魚得水。
“你也不要忘記回來吃飯。”懷真溫沉地叮囑著,還不忘提醒妹妹,“主子的事千萬別讓爺爺奶奶知道,免得他們擔心,姐姐在京里,我想她也會活得好好的。”
懷云嗯著。
懷真這才放心地帶著阿牛翻身上馬,“懷云,你忙你的吧。”
“云姐姐再見。”
阿牛朝懷云做了個再見的動作,便騎著馬跟著懷真走了。
兩個人騎著馬才到張家村的村口,就被張六家的秀姑攔住了去路。
自從寒初藍和草兒情斗,以草兒慘敗被家人迅速地嫁以他人,生活得凄楚之后,張家村那些喜歡夜千澤的村姑們都頭皮發麻,不敢再輕易挑戰寒初藍,她們那么多人都不及草兒聰明,可像草兒那般聰明的人都不是寒初藍的對手,她們就更不是了。
再者,人家夜千澤是當今攝政王的世子,兩國皇孫,那身份顯赫而尊貴,別說夜千澤不肯納妾,就算他肯納妾,也輪不到她們這些村姑了,京城里多的是貴妾。寒初藍成了世子妃,飛上枝頭變鳳凰,才是清水縣的姑娘家最為羨慕的。
村姑們對夜千澤不得不死心后,有些順從了家人的安排,隨便找了個人家就嫁了。
村長家的大嬌和小嬌都許了人,大嬌在前幾天才嫁出門,小嬌還要再等上一個月才能披上嫁衣。秀姑和懷云一般大,目前還沒有許人,張六夫妻身為兄長,對妹妹也疼愛,想著再留妹妹兩年。
秀姑卻不想像其他姐妹那般隨隨便便就嫁人,她忘不了夜千澤,但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肖想夜千澤,不得不死心。她開始把視線轉移,轉移到誰的身上?便是懷真的身上。
十六七歲的懷真已經長成了一位翩翩少年,斯文俊秀,卻又冷峻嚴肅,讓見過他的少女,輕易就被他勾走了魂魄。懷真雖說是寒初藍收留的“乞丐”,但寒初藍視他如弟弟,信任有加,如今更是管著寒初藍的所有菜地,所有收入都歸他兄妹管著,等到于夜家的大管家了。如果能嫁給他,一樣能過上貴夫人的日子。
秀姑改變了目標后,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夜家里鉆去,有意無意地對懷真示好,懷云不喜歡秀姑,她知道秀姑以前肖想過夜千澤,暗中與草兒等人聯手欺負寒初藍,秀姑一來夜家的大屋,只要懷云在家里,就會拉長了一張俏臉,給秀姑冷待遇,讓秀姑大覺無趣,逼得秀姑不得不主動離開。
現在秀姑學聰明了,要對懷真示好,不要到夜家去,要避開懷云,她便在村口等著,她知道懷真每天都會出村,去巡視菜地。在村口等著,絕對能看到懷真。
“懷真哥哥。”
秀姑嬌柔地仰頭叫著坐在高頭大馬上,銳利的眸子淡冷地削著自己的懷真。
懷真連馬都沒有下,只是居高臨下地睨著秀姑,沉冷地問著:“秀姑,請問有事嗎?”
秀姑俏臉微紅,連忙把自己一早就準備好的食盒高舉著遞到了懷真的面前,仰頭期待地望著懷真,說道:“懷真哥哥,我看到你每天只知道去巡視菜地,不知道回家吃飯,這樣會餓壞身子的,所以我就替你烙了幾張薄餅,讓你帶著可以吃。”
懷真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繃著一張稚氣未脫卻顯得特別剛硬的臉,他垂眸看一眼挽在自己手臂上的食盒,淡冷地說道:“謝了,你留著自己吃吧,我妹妹給我準備了吃的。”
說著,騎著馬就越過秀姑朝村外走去。
秀姑不甘心地追上前又攔住他的去路,不甘心地說道:“懷真哥哥,我烙的薄餅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嘗一個?”
“我妹妹的手藝絕不比你差,她從我姐姐身上學到了太多,請問你的薄餅能和我姐姐的手藝相比嗎?”懷真不屑地駁了一句。寒初藍的廚藝連楊庭軒都愛吃,豈是這些村姑能相比較的。懷云跟在寒初藍身邊半年時間,雖然無法學全寒初藍的手藝,也學到了幾成,哪怕才幾萬,也不是這些村姑能比的。
秀姑的一張臉瞬間漲紅起來。
跟在懷真后面的阿牛笑著對秀姑說道:“秀姑姐姐,要不,給我一塊薄餅試試吧?我要是覺得好吃,我想,懷真哥哥也會覺得好吃的了。”
秀姑想著把薄餅給了阿牛,懷真一樣會吃,便笑著把食盒遞給了阿牛。
阿牛伸手就想去接食盒,懷真在前方淡冷地說一句:“阿牛,你要是嘗過了,懷云給我們準備的就給我一個人吃了。”
聞言,阿牛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不好意思地沖秀姑訕笑著:“秀姑姐姐,我覺得吧,我還是喜歡吃懷云姐姐做的,謝謝了。”
說著,他不好意思地趕緊策馬追趕說完話就撇下他跑了的懷真。
秀姑遞食盒的手僵在了半空,秀氣的臉上全是惱羞成怒。
怎么從夜家出來的人,都是那般的難對付?
千澤哥,她肖想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肖想到,如今想肖想懷真,懷真也對她極為冷淡,她秀姑的命就真的那么差,想嫁一個兒郎都癡想嗎?
阿牛追上了懷真,笑著取笑懷真:“懷真哥哥,秀姑姐姐是不想喜歡你。”
懷真淡冷地扭頭撇了一眼懷真,斥著:“小毛孩,懂得什么是喜歡了?”
阿牛漲紅了臉,笑著:“我現在懂得了,喜歡了就像我姐夫對我大姐一樣。我看秀姑姐姐真的很喜歡懷真哥哥呢,秀姑姐姐長得也好看,哥哥不考慮一下嗎?”
懷真冷哼著:“她肖想過你大姐夫呢,還和其他人聯手欺負過你大姐,只要對你姐姐不好的人,我都不會要!”
姐姐和主子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最不可侵犯的。
秀姑千不該萬不該去肖想主子,還試圖加害姐姐。
阿牛哦了一聲,很清楚懷真兄妹對自己大姐的感情。
他帶著點點試探,又似懂非懂地問著懷真:“懷真哥哥,你會不會喜歡我姐姐?我以前看你對我姐姐很好的,我姐姐對你也很好,在以前,我都覺得姐姐對你們比對我和狗仔還要好呢。”
以前他娘太無恥,太可恨,把他和弟弟也教壞了,姐姐生氣不想理他們,阿牛也不會真的去吃懷真的飛醋,只是好奇地問一句。
他雖然懂事了很多,畢竟太年輕,還是個孩子,孩子的好奇心最重。
懷真馬上否認著:“我和你懷云姐姐承蒙姐姐收留,情同手足,在我們的心里,姐姐便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會愛姐姐,但那是愛戴,是弟弟敬愛姐姐的愛,不是男女之愛。你小屁孩一個還不會懂的,別再問了,也不要和其他人說,免得壞了你姐姐的名聲。”
阿牛連忙點頭。
懷真會想念寒初藍,但他對寒初藍的感情絕對沒有摻入兒女私事,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寒初藍的身份,不管寒初藍有多么的優秀,他都不會去肖想寒初藍,拿自己這個雞蛋去撞夜千澤那塊大石頭。
“我也很喜歡我姐姐,很愛她,如果不是姐姐不計前嫌讓懷真哥哥教我,帶著我去管理菜地,學著管帳,我現在還像我娘那樣整天就想占便宜,狗仔也是。我將來娶妻,就要娶像我姐姐一樣善良又能干的。”阿牛崇拜地說道,對寒初藍充滿了感恩。
懷真笑著:“還不錯,知道感恩了,也不枉姐姐對你的一番栽培。”
阿牛不好意思地笑著。
兩個人有說有笑,策馬奔騰在鄉間的小路上。
……
攝政王府。
迎客樓的大廳里,周妃客氣地接待著又登門拜訪的興寧及靜寧兩位郡主,不知道這兩位愛跑到太皇太后面前打小報告的郡主今天來又打什么鬼主意。
上次她們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去告寒初藍虐待司馬燕,太皇太后大怒,要不是寒初藍早就預防著,還真被她們害死了。
“王嬸,嫂嫂不在府上嗎?”
興寧優雅地端起了一杯香茗,淺淺地呷了一口,溫柔地問著周妃。
靜寧坐在興寧的對面,她不喜歡喝茶,奴才們奉上的香茗一直擺放在那里,她隨意地挑了塊糕點放進嘴里吃著,吃完了一塊,覺得好吃,又挑了一塊,吃完了第二塊后,她便停了下來。像她們這些有規矩有修養的名門閨秀,吃什么東西,就算覺得再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像糕點,最多就是三塊,超過三塊都要躲回自己的地盤再吃,免得被別人說貪吃。
聽到興寧的問話,靜寧隨口答著:“興寧姐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的嗎?昊哥哥今天要帶兵去打仗了,嫂嫂肯定是送昊哥哥出城了,我們來不就是想來陪陪嫂嫂的嗎?等一會兒,嫂嫂肯定會回來的。”
興寧有點無奈地撇了這位不太懂事的堂妹,也是這位堂妹只知道嬌蠻,沒有太多的腦子,才會一直被她當槍使,要不是瞧著這位妹妹好使,她會和靜寧關系如此的融洽嗎?
周妃笑著接口:“靜寧說得對。澤兒離京,藍兒送他去了,一會兒就會回來。”
興寧歉意地笑著:“王嬸,對不起,是興寧忘記了,多問了一句,望王嬸不要見怪。”
周妃連說不會不會。
三個人隨便地說了一會兒話后,興寧便對周妃說道:“王嬸,自上次從皇祖母的宮中別過后,興寧就再也沒有見過燕妹妹了,不知道燕妹妹最近過得是否可好,是否符合了嫂嫂對妾室的標準?昊哥哥回來過了……”后面的話,興寧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好意思問下去。
別人家的私事,就算是自己的堂兄,她也不敢過份地打聽。
聽到興寧問起司馬燕的事情,周妃心里就格登了一下,與身邊的周嬤嬤交換了一下眼神,周妃是害怕兩位郡主去長風苑見司馬燕的,但不讓兩位郡主去看望司馬燕又說不過去。
周嬤嬤給周妃使眼色,示意周妃差人去請司馬燕到這里來,這樣兩位郡主就可以見到了司馬燕,又不用讓兩位郡主進長風苑。
周妃正想按周嬤嬤的意思去辦。
興寧卻搶先說了一句:“王嬸,興寧能不能去一趟長風苑看望燕妹妹?”
周妃溫笑著:“興寧,你在這里等著,王嬸差個奴才去長風苑請司馬姨娘來見你,如何?”
興寧體貼地笑著:“興寧不想麻煩王嬸了,反正興寧和靜寧妹妹也是閑著的,走動走動也是好事。還是我和靜寧妹妹去長風苑找燕妹妹吧,剛好可以親眼看看燕妹妹進步有多大。”頓了頓,興寧又壓低聲音對周妃說道:“王嬸,其實我和靜寧就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前來驗收一下燕妹妹的成果,太皇太后可急著抱曾孫了。”
太皇太后更想知道在夜千澤回府的時候,有沒有與司馬燕圓房。
司馬燕終日窩在長風苑,不是她不想走出長風苑,而是她根本就忙到沒有時間走出長風苑。她每天要弄自己的一天三餐,都進府將近十天了,她的廚藝一點進步都沒有,每天除了會煮點白粥之外,就什么都弄不出來吃,她甚至連往白粥里添些肉或者青菜煮瘦肉粥或者青菜粥都不會。一天三餐吃著白粥,吃得她都要瘋掉了。
炒菜,她也不會,不是炒得不熟,就是不會放油鹽,反正她還在原地踏步。而從她進府后,寒初藍僅在元宵節那天特別好心地給她留了一碗湯圓,讓她嘗到了寒初藍的好手藝之外,寒初藍就不再進廚房里做吃的,連星月都沒有,他們都吃王府膳食里準備的膳食。
明知道她吃得很差,過得很苦,寒初藍也沒有半點的心軟,不允許任何人幫她,也不會有人幫她,這長風苑里的下人,一個個高貴冷艷,全都是向著寒初藍的,不是她這樣的小姨娘能使喚的。在心里,司馬燕是怨極了寒初藍。除了這些之外,她還要洗自己的衣賞,她衣賞全都被洗爛了,但寒初藍也沒有命人再給她備新衣,說她不會洗衣服,換再多的新衣賞,都會落得被洗爛的下場,逼得她只能自己補衣服,女紅,她倒是還可以,就是活到如今,還是第一次穿著補過的衣服而已。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整個長風苑的衛生也交給她了。
都怪她自己那天為了找夜千澤,借故去打掃,結果打掃的任務也落到她的頭上來。
長風苑那么大,她一個人打掃,等她掃完了,天又黑了,又得去弄自己的吃食。她現在哪還有時間走出長風苑?她連長風苑以外的空氣是什么味道的都吸不到了。
本來她肚里一肚子的壞水,打算著過府后好好地和寒初藍斗一斗的。
過了府后,才知道,她空有一肚子的毒計,卻無法用到寒初藍的身上。寒初藍每天都出去,出去做什么,她不知道,反正寒初藍過得瀟灑自由,是她見過在夫家最自由的女人,讓她嫉妒得發瘋。別人當貴妾,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只管在床上侍候好男人就行了,她也當貴妾,卻每天忙得分身無術,累得像一頭驢,進府數日連相公的面都還沒有瞧著,更要天天看著正室瀟灑自由地過著幸福的日子,教她心里如何能平衡?
她后悔到攝政王府來當這個貴妾了。
長風苑里高貴冷艷的奴才們也像寒初藍一樣精明,好像時刻都有人盯著她似的,也讓她不敢在長風苑使什么毒計,擔心毒害寒初藍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以前她還對夜沐懷抱著妄想的,覺得夜沐是自己的表舅,應該會對自己不錯,如今她才明白,以為,都是她自己以為,人家根本就知道她是哪根蔥。侯府里的嫡子女都得不到夜沐的賞識呢,她一個庶女在夜沐的眼里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再加上夜沐與太皇太后的母子不睦,她又是太皇太后賜進攝政王府的……
越是想,司馬燕越是氣恨。
直怪自己當初沒有想清楚,又被太皇太后的許諾迷惑,才落得今天的下場。不管她是繼續熬下去,還是被休出攝政王府,她的好日子都到了盡頭。
想到這些,司馬燕恨極了寒初藍。
周妃在心里腹誹著:太皇太后怎么不盼著寒初藍給她老人家養個皇曾孫,卻盼著司馬燕一個妾室?臉上卻溫和地笑著:“既然你倆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意思,那王嬸就不麻煩了。”說著,吩咐一名宮女帶著兩位郡主前往長風苑。
等到兩位郡主走了,周妃才對周嬤嬤說道:“太皇太后對藍兒始終無法接納。幸好澤兒對藍兒一往情深,否則真讓那個司馬燕上位,藍兒還能活命嗎?”
周嬤嬤安撫著:“周妃也不要過份地操這個份心了,世子妃強悍得很呢。世子對世子妃又寵得不得了,據奴婢私下打聽到的,世子回府兩次,都不曾見司馬姨娘,更不會與司馬姨娘圓房。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想抱皇曾孫,除了世子妃所出之外,其他女人估計是沒有機會為世子爺生兒育女的。”
周妃點頭,想到寒初藍對付司馬燕的計策,又忍不住笑著:“藍兒也真夠大膽的,在太皇太后賜貴妾進府,也敢和太皇太后討價還價,硬是寫了一份什么試用期協議,她和司馬燕都各持一份,還有一份在皇上那里呢。就是那份協議才整死了司馬燕,讓她進府近十天,過著如同下人一般的生活。”
周嬤嬤笑著:“可不是,雖然奴婢沒有去長風苑看過司馬姨娘干活,不過想著司馬姨娘那么嬌嫩的一個人,什么活兒都沒有做過的,如今卻比一個下人還要慘,就知道她有多么的可憐的。”
周妃也笑,“她有什么可憐的,誰叫她想進府來給澤兒當妾,讓藍兒添堵。就算男兒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有幾個女人真正做到不在乎的?只不過是無奈而已,不過是為了自己不被休掉而已。我挺欣賞藍兒的,有膽識,敢于捍衛自己的婚姻。”
換成她,她就不敢,別說是她,這天底下就沒有幾個女人敢的。
悍妻被休的,多得數不勝數,除非遇著像夜千澤一般有情有義的郎君,否則相公要納妾,當妻子的只能把委屈和著淚水往里吞,還得親自替相公操勞迎新人進家門,更要在相公迷戀女色時給相公熬補品。